第二章
在完成對安菲波利斯的侵略后,凱厄斯帶着亞希諾多拉回到了克里特島。亞希諾多拉像個囚犯一樣被關在了奢華的房間。那是整座王宮最為深處的房間,房間的頂由數根高高的柱子頂起,柱子上刻着老舊的花紋,像是很久之前就建好的宮殿。
房間很寬闊,但是主要被佈置成了一間書房,燈光灰暗,幾盞燭台勉強提供了光源。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裏,有一張大大的床,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奢華的床單,紫色的流蘇沿着床沿無力地垂了下來。
凱厄斯看着風塵僕僕的亞希諾多拉,嫌棄地將她交給侍女去沐浴。而他則是坐在書桌前,攤開放在桌子上的地圖,細細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亞希諾多拉就被侍女領回房間。侍女將亞希諾多拉的隨身物品恭敬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對着凱厄斯和亞希諾多拉行了個禮,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凱厄斯抬眼看向亞希諾多拉。此時的亞希諾多拉換下了那條破損的禮服,摘下了戴在頭上的黃金橄欖頭冠,轉而換上了克里特島的傳統服飾。她的頭髮濕漉漉地垂在了胸前,額前的碎發粘在了光滑飽滿的額頭上。
亞希諾多拉的氣息隨着熱氣一起鑽進了凱厄斯的鼻子裏。在燭光的照耀下,對女人早已失去興趣的凱厄斯心臟跳得有些快。
“你待在房間裏,哪裏都不許去。你的餐點會有人每天送給你,有事情的話就找門口的侍女。”凱厄斯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而擺出了更加冷酷的表情。
果不其然,亞希諾多拉又被嚇到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在胸前輕輕合起,順從地站在一邊。
凱厄斯睨了一眼亞希諾多拉,似乎很滿意自己歌者的乖巧,便埋頭繼續研究起了桌上的信件和地圖,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等他將東西都收好時,他才想起了站在一旁的亞希諾多拉。距離上次對話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桌前的蠟燭早已燒完。
對於吸血鬼來說,光源並不是必須的。他們本就是夜行生物,黑暗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東西。藉著黑暗他憑藉著自己的夜視偷偷觀察起了依舊站在一旁的亞希諾多拉。
她還站着,只是因為疲憊而不得不依靠着牆壁。她的頭髮已經全乾,又恢復成了淺淺的金色,只是因為沒有梳理而顯得有些毛糙。
凱厄斯緩緩靠近亞希諾多拉,此時的亞希諾多拉已經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氣息也變得十分緩慢。他一個打橫將亞希諾多拉抱起,動作盡量溫柔地將她放在了床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舒適,亞希諾多拉在連續幾日的疲憊下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凱厄斯不需要睡眠,於是就坐在床邊用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替亞希諾多拉梳理着因過長而打結的頭髮。他手中握着亞希諾多拉柔軟的髮絲,心也漸漸變得柔軟了起來。
自從他出生后,他討厭着皇宮裏的一切。虛偽的奉承,冷漠的父親,和他數不勝數的情婦。他詛咒着他的父親,希望有一日他在床上低賤地死去。
他的願望很快就成真了。在一晚與女人們的嬉戲中,他的父親因為中風而死在了卧室。凱厄斯啜起一個冷漠的微笑,然後無情地將那些女人們處死,踩着他父親的屍體,登上了王位,成為了克里特年輕的國王。
他是在一次戰爭中被轉變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轉變的那個人是誰。他扛過了漫長而又痛苦的轉變期,沐浴着鮮血重生了。
距離他統治克里特島已經50年了,但他的樣貌永遠停留在了23歲。在這50年裏,他並沒有受到歲月的摧殘。克里特城的百姓都認為他們的國王陛下是神的後裔——還有誰能夠得到神的垂憐成為一個壽命異於常人的人類呢?
凱厄斯時刻警戒着父親的教訓,即便是在那些女人身上發泄着慾望,他的心裏卻一陣陣的空虛。50年來,凱厄斯沒有一個子嗣。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有機會懷上凱厄斯的孩子,因為在極端的快感后,那些女人都沒有能夠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好熱……”睡在床上的亞希諾多拉皺着眉,並且試圖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
凱厄斯見狀一把將被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在了亞希諾多拉的身上。當凱厄斯的手輕碰觸到了亞希諾多拉的臉時,她發出了一陣舒適的輕嚀。凱厄斯的手僵住了,然後迅速收回,用另一隻手撫摸着觸碰着另一隻手的手指上殘留的熱度。
就在亞希諾多拉與凱厄斯展開了掀被子蓋被子的遊戲時,亞希諾多拉似乎來了脾氣,她生氣地將被子狠狠地踹開,然後翻了個身面朝著凱厄斯睡著了。
凱厄斯被她孩子氣的舉動給氣笑了,他一個翻身睡在了亞希諾多拉的身邊,然後隔着被子肆意地聞着亞希諾多拉香甜的氣味。他有些猶豫,他不願意在亞希諾多拉不知情的時候將其轉變,然後忍受突如其來的痛苦。
他小心翼翼地環抱着亞希諾多拉,用手撫摸着亞希諾多拉因缺水而乾燥的嘴唇。凱厄斯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然後閉上了眼睛,試探地啄了啄亞希諾多拉的唇。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凱厄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亞希諾多拉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等她重新喘過氣來的時候,她微微張開了雙眼。黑暗中只有那雙紅色的眼睛黑得發亮。但是她太疲倦了,所以立馬陷入了沉睡。凱厄斯被她迷離的雙眼所吸引,他緊了緊摟住懷裏的少女,然後再次閉上眼睛。
“晚安,我的亞希諾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