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東
看這兩個混賬水賊還在支支吾吾,不敢說完全,孫策忽然冷了臉,上前兩步,把槍戟狠狠直接刺入到旁邊一個水賊的心臟中,水賊當場暴斃倒地,慘叫聲劃破了甲板上寂靜空氣,看着同伴血流全身,嚇得另一個水賊趕緊磕頭,戰戰兢兢叫道:“我們就把他扔下去了,不知道淹死了沒,大人開恩啊!”
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少年,居然這麼強的殺戮戾氣,讓曾經也刀口舔血的水賊不寒而慄。
扔下去了?孫策面無表情,周圍的士兵能感覺到孫策渾身發出了強烈的殺氣,大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水賊環顧這些家僕士兵們的反應,腦門嚇出來豆大的汗水,跪在原地只敢發抖,不敢亂動。
孫策緩緩走向這個水賊,因為船上一片死靜,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出聲,孫策身上的盔甲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顯得格外刺耳,孫策居高臨下看着水賊,水賊渾身發抖,不敢吱聲,眼中全是恐懼,祈求。
而孫策冷笑一聲,手起刀落,左手的刀直接砍掉了水賊的頭,這次連慘叫聲都沒有,這有清脆的頭點地聲。
周瑜,你明明說好了,要跟我一起打天下的,明明十年前就答應過我,要是沒有你在身邊,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你到底還看不看我打天下了......“周瑜!”
孫策仰天大叫,欲哭無淚。
船火已經全滅,跟上了前面的船隊,幾個家僕拿着火把在張望船邊的水域,看有沒有周瑜的身影,但這完全是刻舟求劍,如果周瑜真的被扔下去,怎麼可能找得到?
八年前,也是這樣水霧繚繞的船塢上,周家在送行孫家。“小策是有什麼話要對伯伯說嗎?”周異笑眯着眼,對八歲的小孫策問着。
小孫策看着周異身後的小周瑜,仰起頭奶聲奶氣,行了個禮認真地說道:“周伯伯,以後策長大成人,希望可以娶瑜兒回府。”
小周瑜驚得雙眼瞪大,在場的大人們都紛紛大笑,大家都覺得太荒唐了,兩個男子怎麼成親?周異也忍俊不禁,笑得說不出話來,孫堅都笑出眼淚,上前拽了拽自己兒子:“你別亂講話,個小兔崽子。”
小孫策飽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小周瑜,小聲說道:“瑜兒,你要等着我。”
小周瑜微微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兩邊大人行禮互相告辭,小周瑜站在船塢邊上,往前追了兩步,前面是滾滾長江的水,小周瑜停住了腳步,看着那艘插着“孫”字大旗的船漸行漸遠。
此刻,已經成長為威風凜凜的少將軍孫策,看着甲板上煙霧繚繞,想着跟周瑜談論戰事時候,他的笑容,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么,孫策懊惱地錘了一下船上的欄杆,見此身邊的士兵家僕們一起撲通跪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在這一片死寂中,忽然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輕笑了幾聲,所有人都愣了,這個時候還有人敢笑?紛紛看向聲音來源的船邊的身影,月亮從烏雲后出來了,身影顯現出來。
孫策警惕回頭一看,喜出望外......是周瑜!他那飄逸的秀髮因為在水裏撲騰好久,已經濕透凌亂了,唯獨不變是那傾國傾城的臉,還是瞪着無辜的眼睛看着自己,孫策恍惚向前走了兩步,生怕自己是出現了幻覺:“你跑哪裏去了”
周瑜擦了擦臉上的水,行禮道:“末將,不敵賊人,被扔下水去了。”孫策聽這個解釋哭笑不得,突然瞥到周瑜腳踝直流血,又皺眉問:“那你這腳,又是怎麼傷的”
周瑜一愣,趕緊把腳收了一下,不想給孫策看到:“這......沒事。”此刻船舷邊又爬上來兩個渾身濕透的士兵,叫道:“你們幹啥呢,快來搭把手行不行?”
孫策和其他家僕士兵皺眉看過去,這兩個士兵翻上來站到船板上,一邊給自己擰乾衣服,一邊說道:“周公子帶我們兩個去弄沉了水賊的賊窩船,對了,周公子不是腳被划傷了嗎?快叫郎中!”
孫策這才明白過來,周瑜是之前是假意被推下去,然後帶着兩個衛兵去弄沉了水賊的船,怪不得水賊也不能逃跑,只能盡數被斬獲。
見周瑜受傷流血過多,有點支撐不住站不穩,孫策心疼無言,單膝跪地上緩緩抬周瑜的腳,然後放在自己膝蓋上,這一幕看到周圍的士兵是嘩然一片,再看孫策撕掉自己價值連城衣服的一邊角,開始給周瑜包紮。
周瑜驚得瞪大眼睛,孫策這廝竟然撕了他價值千金蜀繡的衣服,他對自己竟然這麼好,“伯符......”
周瑜溫柔看着孫策,等孫策包紮完了,站起來不悅地沖周瑜說到:“別喊我,我擔心你,擔心的發瘋。”
周瑜害羞低頭,心裏在想,當著這麼多人面,說這些不得體的話做什麼。
誰知孫策又玩味揚調故意大聲說道:“沒了你誰服侍我啊,你可是我的好弟弟呀,過來給哥哥整理一下衣服,我看不見我衣領子......”
周圍的士兵們聽孫策的玩笑話,輕鬆得都哈哈大笑,不然還真以為少主和周家的公子有什麼秘密的關係呢,唯有周瑜抬頭瞪了一眼孫策,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紈絝子弟霸道不講理的孫伯符。
看着周瑜神色黯淡走上前,給自己整理衣袍,孫策沒動,只顧安靜看着周瑜嘴角帶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美,真的比那些畫中的仙子們美多了。
周瑜垮着臉色幫孫策整理好了,轉身不悅地吐了一句:“累了,我去睡了。”
這時候,孫策手底下一個士兵忽然衝上前跪地報告道:“周少爺的房間剛剛屬下檢查,已經燒毀大半,恐怕不能歇息。”
周瑜啞口無言,孫策聽了扶着額頭放聲大笑,周瑜狠狠瞪了孫策一眼,本來還想給孫策甩點臉色,結果自己房間被燒毀了,孫策笑得喘粗氣上前戲謔道:“那你......來我房間睡吧......”
周瑜要不是看旁邊還有這麼多孫家的士兵在,早就一拳把孫策打地上,再抓起來扔水裏面去,眼下只能恭恭敬敬,老老實實硬着頭皮地行禮,嘴裏吐出來三個字:“謝少主。”
於是,一張床上,兩個男子,場面一度非常尷尬,周瑜褪去了濕透的衣物,身上不剩多少。
“你......睡的着么?”
孫策在周瑜耳邊小聲問,目光一直流轉在周瑜嫩滑的肌膚上,周瑜沒好氣轉過身背對孫策道:“你別說話我就睡得着了。”
孫策湊過去不懷好意笑着說道:“可我睡不着,你可以,讓我消耗點體力嗎......”說著還伸手去摸周瑜的大腿,驚得周瑜趕緊翻身把枕頭捂住孫策的嘴,臉色微微泛紅道:“喂,我今天都累死了,你要是不老實睡覺,我就把你扔出去。”
孫策驚訝看着周瑜,點了點頭,沒敢吱聲。
周瑜做了一個夢,自己好像回到了幾年,面前站着一個穿着紅衣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玩世不恭,瀟洒的短髮被風吹的凌亂,自己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頭髮,他寵溺笑着說:“瑜兒你長得儀容秀麗,還這麼溫柔,以後長大了嫁給我做夫人罷。”
“可是阿策,我們皆為男子......”
“瑜兒,我要回曲阿了,你一定等着我。”
“別走,等會兒......”周瑜嘴裏念念有詞地兩隻手亂抓,一下抓住了孫策的胸肌,孫策痛的驚醒,皺着俊眉,緩緩扒開周瑜的手。
看着周瑜,緊緊鎖住秀眉,雙眼合得死死的,額頭還冒冷汗,孫策知道周瑜這是做什麼噩夢了,於是學着母親哄弟弟時候的樣子,輕輕拍着周瑜的背,小聲安慰:“乖,不用怕。”
一路顛簸終於到了江東曲阿,一進孫家大門,迎來好多僕從,一個十來歲小孩從內院奔出來,後面跟着不少乳娘,孫堅一看到,臉色立馬不好了,呵斥奴僕們:“小公子今天沒念書嗎。”
管家趕緊說:“聽說老爺夫人今天回來,小公子一大早起來,先把書讀完了,這才出來的。”孫堅一聽,揚了揚眉:“哦,那沒事了。”
這小孩就是孫堅的次子,孫權孫仲謀。
小孫權兩隻小腿跑的飛快,徑直衝向母親那,害的孫堅想抱孩子沒抱到,周瑜跟孫策在後面偷笑他,孫堅沒好氣說:“心裏就只有他娘。”
孫母摟着小孫權笑:“我兒又長高了。”孫權看兄長和身邊的的美人,誤以為那是個美貌女子,稚嫩的聲音問母親:“兄長身旁是何許人也,是新納的嫂嫂嗎?
孫堅夫婦哈哈大笑,孫堅把孫權抓過來揉了揉他頭髮,說:“這是周瑜,公瑾兄長,是你大哥的過命之交呢。”
孫權趕緊行禮:“權見過公瑾兄長。”周瑜仔細一看:孫家次子孫權孫仲謀,才這麼小,眉眼間就頗有城府了。
周瑜看着他手上一處處練武留下的淡疤,輕輕一笑,說:“好一個小孫策。”孫策倒不是很滿意,跟周瑜說:“我比他可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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