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滿身正氣的周老

(五)滿身正氣的周老

“你幹什麼呢,你急也不能撞人啊!”然後蹲下把長褲捲起來準備看看傷,向來沒有什麼神情的眸子,現在全是擔憂。

“哎,沒事沒事,我摸摸應該沒撞到骨頭,就是疼了點,你先去接孩子吧。”

確認完他的骨頭並沒有事情,陸延年才把周老扶起來。

周建國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忽略現在他的站姿有些不正常,像是傷的腿不像是他的一樣。

“不行,還沒去醫院,不能讓他跑了!”周建國聽到旁邊這個孩子的話,本來還亂七八糟的心情,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已經化解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看着這個像是一個小花貓一樣的小可憐蹲在自己的腿旁邊看傷,自己都顧不過來,還像模像樣的關心別人,周建國心中多了一絲溫柔。

“都是鄰居,如果之後我的腿疼的不行,還是能找到你的,你先走吧。”說這話,然後把蹲在地上的陸延年拽了起來,然後藉助着他的力氣,站直自己的身體。

聽到這,陸延年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狀態,不在去說什麼了,像是在暗自生氣,只不過兩隻手緊緊的扶着周建國。

“你這孩子,自己的傷都不管不顧,昨天就因為打架,才沒有過來?”說著話,兩眼一瞪,整個眉毛都跟着飛向兩邊,讓人不僅從語氣還從神態上就知道這個小老頭好像生氣了。

周老說話,不怒自威,因為往年工作的經歷,整個人就泛着一種嚴肅與威嚴,所以他本身也不是很招小孩子喜歡,大多數,不被他嚇哭就好了。

他呢,因為家庭變故,也很久沒有主動地去接觸與接納別人了。

說生氣也不對,其實只有周建國知道,昨天一天自己都在為這個小兔崽子擔心,如果他只是因為又去惹是生非打架才沒來得及過來拿飯,下次可再也不為他亂想了。

“沒,不是的。”陸延年倒是沒有支支吾吾,只是低垂下眼睫,眼睛看向下,讓人看不出神采。

“哼,還不是的,你臉上是什麼,你真是孺子不可教,剛覺得你要變好,就去和別人打架,以後你找到吃的也不必再送過來,我也怕來路不清。”

聲音鏗鏘有力,雖是上了年紀,也讓人不敢小覷,讓人不懷疑,如果不是腿還在疼,他就直接把陸延年甩在後面,快步的走了。

“之前送過來的東西都是我在山上挖的,在樹上捉的,沒有什麼不好的,你信我。”整句話都透着急切,這是周老在遇見這個孩子以來,聽見他說的最長的句子。

看見周建國還是不信任的看着他,陸延年又繼續解釋道,“是昨天捉了兔子,他們看見了,想要,我不給,就打我,真的,你信我,我沒有騙你!”音調里都帶着一絲哭腔。

周建國聽見不禁心裏又酸了,兩句話,都在強調讓他信任他,自己這先入為主還是傷到了孩子了。

他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用手拍了拍陸延年的肩,看起來個子不高,倒是挺能吃苦。

兩人相攜回家,在外人看來,一老一小,竟是意外的和諧。

陸延年把周建國扶到了床邊,整個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人面黃肌瘦,卻有力氣把人一直安頓好才泄氣。

周建國吩咐他把在電視機柜子裏的藥酒拿過來,剛才還像炸毛的小獸一樣的孩子,現在又恢復了往日沉默的狀態。

乖乖巧巧的坐在床邊,然後把身旁用到的東西一應俱全的擺好。

“我說的這個藥酒是給你用的,我就破了點皮,哪還用的着擦藥酒!”周建國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床邊的人就用黝黑的雙眼,直直的看着他,意思就是他如果不退步,大有這樣看到地老天荒的意思,不去說什麼,可是就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嘿,周老就覺得這孩子確實有點意思,說是混,可是人家卻又講規矩知恩圖報;說是可憐,偏偏人家自己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一直不靠憐憫,自己摸爬滾打的生活。

最後還是周建國先敗下陣來,年老了,看着可憐的孩子就怪不忍心的,“好好好,我這老頭子先擦,給我上完葯,你就趕緊處理。”

那緊繃的眼神,在聽見他答應下來,露出了輕輕淺淺的笑意,倒不是很大方的微笑,就是能讓在旁邊一直注意着他的周老覺得,這個孩子的心情突然變好了。

瘦瘦小小的一團,手卻長得纖長,骨節分明,可能是嫌棄有指甲臟,剪得很禿,沒有他預想中的情況。

周老看着這個孩子要給自己上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把已經被某人掌控在手裏的腿縮回來,因為他記得上次這個孩子給自己上藥的那個毛躁勁。

他這一把老骨頭了,別在摔倒的時候沒覺得太疼,最後疼在了處理傷口、上藥上。

可給他上藥的人,眼睛黑白分明,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傷口,像是在處理什麼重大的事情,搞得周老覺得,如果自己不處理好這個傷口就能一下歸西一樣。

罷了,罷了,孩子有心,就讓他處理吧,雖是這樣想,他的心委實在陸延年處理的時候吊了起來。

可是預想到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那清洗的紗布,輕輕悄悄的落下,還不時的看着他的表情,看樣是覺得如果疼了就及時的收手。

在把小石子摳出來的時候,便是周建國也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就看着那個孩子上前吹了吹,就像是說吹吹就不疼了一樣。

周老覺得自己現在更像一個老小孩,還是被面前這個人哄着的。

他的腿倒也不是很重,被撞倒后蹭破了些皮,就是摔在地上的時候疼了些,要是早年的時候,他早在摔倒的時候就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了,那還用的着擦藥酒,不對或許說,要是早年的時候,他可能壓根都不會被撞倒。

他現在感受着腿上溫柔的手法,就奇了怪了,怎麼對別人就這麼輕巧的處理包紮,對自己反而下了狠手呢?

“行了行了,你這孩子,我的處理完了,趕緊去洗洗自己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吧。”這次陸延年沒有在堅持,拿着所有的東西便出去了。

陸延年在進來的時候,頭髮上還滴着水,像是剛洗漱完,這次倒是直接從那間床上摸了上次就穿過的衣服,臉上還是帶着一種淡漠。

饒是想周建國這種見慣了風浪的人,也覺得面前的這個孩子挺狠,對自己狠,對待給了他一點好處的人又掏心掏肺。

“跟我說說,昨天怎麼回事,因為什麼又打起來了?”雖然周建國人是躺在床上的,可是聲音依舊是洪亮如鍾。

“就是剛才我在路上都說了的。”可是面前的人,壓根就沒把他有些生氣的聲音當回事,一點都沒露出害怕的模樣,還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傻不傻,一隻兔子,他們要就給他們,你非得挨他們一頓打啊。”

周建國不知道現在他整個人看着站在床前的人,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要是向他早年的暴脾氣,他現在能直接領着這個孩子去到別人家,一家一家的找,反正自己孩子就是不能吃虧就對了。

“你過來,我看看,身上還有哪些地方有傷。”雖然面前的孩子眼裏似乎還有些疑惑的樣子,可還是聽從了他的話,向前把上衣脫掉。

周建國一看見身上的傷,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陸延年現在身上的傷固然嚴重,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十分可怕,但這些都是皮外傷,一般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自動消除了。

現在他生氣的是孩子身上多的是傷疤,很多都是燙傷還有一些棍棒打傷的傷痕,看樣子也有些年歲了,一看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從小被打到大的。

雖然陸延年看不到現在自己後背的狀況,卻能感受到,周老似乎很認真的在看他的傷,弄得他稍微有些不自在。

不一會就覺得有涼涼的藥水抹在了他的背上,傷口有些刺疼,少年瘦的只剩下骨頭的脊背疼的顫了一下,之後又恢復了鎮靜。

“你這背上的傷疤,都是怎麼得來的?”以前並沒有想把這個孩子納入自己生活軌道的打算,自然就感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他現在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能置身事外了,要不然自己的良心都會不安。

少年似是想了想,一時間屋子裏有陷入了沉寂,只有周建國在慢慢的在他背上塗藥水,儘管很疼,可始終都沒有聽見他的痛呼聲。

“是我嬸嬸打的,原因有很多,記不清了。”

這一次次的毒打,哪能是記不清了呢?如果現在他還是在城裏,他絕對會報警處理的,未成年保護法也不只是擺設,可這是在鄉下,警察就算想管,也鞭長莫及,還可能讓這個孩子陷入更深的麻煩。

兩人就這樣坐在屋子裏,誰都沒出聲,卻有獨特的氛圍流淌在兩人中間。

還是陸延年最先沉不住氣,穿上了衣服,就想往外走,“爺爺,我去休息了。”也不等回答,就往外走去。

“站住!”走向外面的腳步被及時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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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年:今天成功當孫子了嗎?

周老:沒有,你在我這還是一個可憐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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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養老服務了解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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