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酒店三日游04
三個人的隊伍增到了五個人,人數的壯大讓大家心裏安穩不少。
電梯小姐仍舊面帶微笑,見這次進來的人多,她踩着高跟鞋小小的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幾乎貼在電梯壁上。
“請問幾位要去幾樓?”她溫言細語的問道。
宋襲看了眼她的嘴,鮮紅色的口紅顯得嘴唇飽滿豐潤,帶着些許水光,牙齒隨着說話時啟開的嘴唇顯露,潔白如雪。
他疑惑的收回視線,心說大概是之前看錯了。
回到三樓,那對情侶還是不在。
“他們會不會已經……”常浩害怕的擠在幾人中間,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他們已經死了嗎?”徐子平嚇唬他,“如果他們死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哦。”
常浩短促的“啊”了一聲,臉色慘白。
“你別嚇唬他了。”徐子安瞪了弟弟一眼,轉頭對宋襲說,“下樓去找找?”
“我們剛剛從二樓上來,先去一樓看看吧。”宋襲可不認為人多是壞事。
在這種陌生又危機四伏的環境中,人多代表着力量,一旦有危險,大家若是能擰成一股繩,說不定就能轉危為安。
一樓是大型購物中心,各大奢華品牌齊聚。一行人將這層樓里裡外外翻了個遍,始終沒發現過那對情侶的蹤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找人是項體力活,大家又累又渴,進了某大牌旁邊的咖啡廳。
咖啡廳里沒有工作人員,倒是不缺製作咖啡和其他飲料的原料。宋襲以前演過賣奶茶的小老闆,飲品製作難不倒他。
他走進吧枱,確認每樣物品所在的位置后,熟練地打開了咖啡機和製冰機。
徐子平盯着他忙活的身影看了半晌,卧槽一聲,拍着大腿喊:“我就說他怎麼看着眼熟,他不就是那個誰嘛,演《絕命奶茶》的那個!”
《絕命奶茶》是一部邏輯混亂的驚悚懸疑片,上映之後備受差評,是宋襲演的第一部電影。
大概許多人都抱着“我就想看看拍得有多爛”的想法,電影的口碑很差,票房卻砸出了不小的水花,宋襲因此一炮而紅,星路坦蕩平順,運氣好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牛奶沿着傾瀉的杯壁倒入杯中,吧枱里的宋襲抬頭微微一笑:“對,是我。”
徐子平吹了聲流氓口哨,笑嘻嘻地說:“那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宋襲的手藝沒讓人失望,香濃的奶茶底部堆積着圓滾滾的珍珠,還沒喝呢,就已經嗅到了茶香和奶香。
將杯子放到每人面前,宋襲從褲兜里掏出那張屬於第八個人的邀請卡。
不知為什麼,常浩立刻覺得嘴裏的珍珠不香了,腦子裏又浮現出那雙對着后廚門口的死人眼。
他胸口一滯,把嘴裏的奶茶噴出去。
相比之下,雙胞胎兄弟倆要淡定很多,徐子安:“這是?”
之前環境和時間有限,宋襲並沒有把衛生間撿到邀請卡的事說出來,只簡單的說自己在後廚看見一具屍體,而廚師正在片肉。
如今看到邀請卡,再一聯想之前,徐子安很快就反應過來:“所以我們的第八個隊友已經死了?”
“應該是。”宋襲沒見過死人,后廚的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死得很慘。衛生間的血跡很少,我猜他應該是被拖去廚房后才被殺害的。”
常浩打了個顫,雙手捧着熱乎乎的奶茶,想要從中汲取點暖意。
徐子平輕嗤一聲:“看來,這場冒險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了。”他玩味的斜叼着吸管,吸一口奶茶,“現在我們一共有七個人,除去沒見過面的情侶,還剩五個。是一起去找門禁卡,還是分開行動?”
沒人知道酒店裏還藏着何種危險,常浩只想儘快找到門禁卡離開,不等其他人發言便急切道:“分開行動吧。”
宋襲沒有意見,只是摸了摸蔣夙的腦袋,說:“他跟着我吧。”
常浩心裏不大樂意,但最後什麼也沒說,為了向宋襲示好,甚至主動拉起蔣夙的小手。
蔣夙的眼睛由那牽住自己的大手一路滑上去,停在常浩臉上。
小孩子的眼神又冷又靜,沒有溫度,就好像在看一件死物。常浩的心被這目光刺了一下,猛地撒開手,身體警覺地往後縮。
蔣夙一直緊抿的嘴唇突然彎起來,童稚的笑顏與漆黑的眼睛一對比,說不出的違和。
常浩越發覺得恐慌,這孩子不正常!他慌張轉移到另一張沙發坐下,因為害怕,兩條腿交替着不停地抖動。
宋襲和雙胞胎兄弟相互對視,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就在他起身打算叫上常浩離開的時候,咖啡廳里響起了音樂聲。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音樂歡快,音質單一,應該是用類似於三角鈴這樣的樂器擊打出來的。
盤旋在頭頂的音樂襯得咖啡廳越發寂然,常浩是最不淡定的一個。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東張西望,視線略過一張餐桌后,又倒退回去,瞳孔急速緊縮。
“你們看!”他手指向斜右方。
圓形的咖啡桌旁,兩個洋娃娃坐在椅子上,她們的手觸碰着咖啡杯,看上去像正在喝下午茶的姐妹花。
宋襲蹙眉:“剛剛有那兩個東西嗎?”
雙胞胎仔細想了想,都說沒注意。
常浩吞咽着唾沫,僵着手腳邁出座位,他看了看洋娃娃,又回頭看了看宋襲等人,“要不,我,我去看看吧。”
他一直是個很膽小的人,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從不敢冒險。
但是之前說話讓宋襲有些不大高興,出於討好,他想為大家做點事。最重要的是,雙胞胎說過,這個陌生世界的人很奇怪,那兩個洋娃娃是死物,危險不到哪裏去。
不管洋娃娃是新出現的,還是一直都在,宋襲直覺不要碰最好:“算了,我們走。”
為團隊“鋌而走險”是一件很能拉好感度的事,常浩想要穩固自己在隊友中的地位,不想就此放棄機會。
“沒關係,我就去看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而且大家都在呢,沒什麼好怕的。”
徐子平聳了聳肩,重新坐回位置上,翹着二郎腿繼續喝奶茶。
宋襲則一直盯着常浩的後背,渾身肌肉都是緊繃的,一旦那邊發生意外,他立刻就會衝過去。
兩隻洋娃娃小巧漂亮,她們有着黑色的捲髮,靈動的眼睛,睫毛又黑又長,露在小裙子外的胳膊和雙腿看上去瑩白如雪。
常浩走近了,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有些喘不上氣,眼神卻不受控制的被洋娃娃所吸引。
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活靈活現的眼睛和皮膚,讓她們看上去彷彿是活的。常浩閉了閉眼睛,顫抖的抬起一根手指,輕輕觸上洋娃娃的臉頰。
絲滑柔軟,讓人忍不住想多蹭兩下。
那邊,宋襲突然出聲:“常浩,你在做什麼?”
常浩彷彿沒聽見,他的手指聽從內心,近乎貪戀的在洋娃娃的臉上蹭動,嘴裏喃喃:“跟真的一樣,是熱的。”
宋襲:“常浩!”
常浩撫摸洋娃娃的動作越來越大,那樣子看得這邊的人頭皮發麻,覺得他像個變態。
宋襲正要走過去把人拉回來,卻看見那隻洋娃娃突然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落地一剎那,洋娃娃的四肢、頭、軀幹全都分裂開,散落在地上,露出被包裹在裏面的粉色棉花。同時掉出來的,還有那對眼珠子。
眼珠子的背後竟然連接着類似血管東西,常浩如夢初醒,嚎叫着往後跳,不停地把碰過洋娃娃的手指往桌布上擦。
咖啡廳里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如果猜得沒錯,那對眼睛應該是真的。
不約而同的,他們想起了那個已經死掉的,尚未謀面的隊友。
常浩瘋了似的跑回隊伍中,嘴唇發白,顫抖,魔怔似的重複道:“壞了,為什麼會摔壞,還有那對眼睛……我該怎麼辦,我該這麼辦!”
“怎麼辦?”一道陌生的男低音插混了進來。
回頭一看,咖啡廳的門口站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胸口別著一個工作牌的中年男人。他的工作牌上只寫了兩個字:經理。
經理大步從幾人身旁越過,停在那摔壞了的洋娃娃上。過了大概半分鐘,他嘆息的把洋娃娃撿起來,擺放到咖啡桌上,將那些肢體重新拼湊好。
大家屏息望着這一幕,心頭翻起陣陣冷意。
宋襲把小蔣夙從地上抱了起來,伸手戳了戳距離自己最近的徐子安,做了個口型:“走。”
徐子安會意,抬手在自己弟弟肩上拍了一下,打了個手勢。
徐子平點點頭,就在他要提醒常浩的時候,那經理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突然轉頭往後看,渾濁的眼睛停留在常浩身上。
“還能怎麼辦呢……”經理低頭去摸了摸洋娃娃的臉,充滿歉意道,“雖然受邀前來的都是貴客,為你們提供免費服務是理所當然,但很遺憾,洋娃娃屬於酒店的私有財務,並不存在於免費項目中。”
常浩忙說:“我賠,原價賠!”
經理意味深長道:“感謝客人的理解。至於賠償款,稍後我會派人來取,希望您能在房間等候。”
常浩心口發慌,掌心裏全是汗,他倉促地點點頭,顧不上其他人飛快跑出了咖啡廳。
宋襲抱着孩子落在最後,又回頭看了眼咖啡廳內,經理正彎腰去撿起那對眼珠子。他兩隻手夾住一隻眼球,對着吹了口氣,隨後放到嘴唇前,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宋襲:“……”有病吧!
胳膊下意識收緊,他用力抱着小男孩,也不知道是在問蔣夙,還是在問他自己:“怕嗎?”
蔣夙一如既往的沒有給出反應,宋襲也不在意,反而覺得不會說話的小孩真可憐,必須得多給點溫暖才行。
他憐愛地換了個摟抱的姿勢,向他保證:“別怕,哥哥一定能帶你出去。”
蔣夙倏地掀起眼帘,嘴唇無聲的翕動幾下。但轉瞬,他的臉色變得黯淡,眼帘重新垂下,抓住宋襲肩頭的小手卻不斷收緊,泄露了他波動的情緒。
感受着肩上的力道,宋襲默默想,到底是小孩子,再怎麼裝高冷還是藏不住心事。
這不,激動得快把他的衣服都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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