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酒店三日游09
夜晚的客房部冷得人打顫。
“剛出來不到兩分鐘,你回去做什麼?”徐子平哈出口氣,強忍着跺腳熱身的衝動,“別胡思亂想,咱們趕緊走吧,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誰知道那些神經病會什麼時候出來活動。”
宋襲點點頭,聽從了他的勸說。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踩着柔軟厚實的地毯,沿着牆去往儲物間。
儲物間裏燈是亮着的,地板上的血已經被清理乾淨。
徐子平:“沒有了?”
“應該是被剛才攻擊我們的人清理掉了。”宋襲走向員工衣櫃,雙手摳住用力往外挪。柜子太重了,愣是一點沒動。
徐子平連忙上前幫忙,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衣櫃平移挪開,露出掩藏在後面的一條通道。
通道里黑得可怕,好在徐子平揣着手機,手機上的電筒移開,筆直的走廊出現在眼前。
走廊兩邊,一邊只有一個房間,門上掛着“經理辦公室”的牌子,另一邊共有四個房間。根據之前的推測,經理是掌控全局的人,他的房間說什麼也要進去看看。
宋襲用手指戳了戳鎖孔:“你身上有女生用的小鋼夾嗎?”
徐子平:“……我看着像有特殊癖好的嗎?沒有!”
宋襲犯愁,經理辦公室的門鎖並不是防盜門鎖,只需要一根特殊造型的鋼絲就能捅開。
“不是。”徐子平恍然意識到這人是想要鋼夾開鎖,“你還會開鎖技能?怎麼,想退圈開闢新事業啊。”
“我爺爺是開鎖匠。”宋襲說,“以前看他開過不少。”
“看過了你就一定會?”徐子平揶揄,“我以為你們當明星的都是只有臉,沒有腦子。”
宋襲斜睨他一眼,“那好歹也佔了一樣,總比某些兩樣都不佔的強。”
青年還是那副溫和模樣,正是因為這樣,這句意有所指的話才更加氣人,還不能反駁。一反駁,就好像承認宋襲說的是自己一樣。
徐子平捏了捏拳頭,心裏的憋屈沒處說,就用眼睛死死瞪着宋襲。
宋襲彷彿沒有察覺,正一道門一道門的挨個推。不出所料,全都是鎖死的。
受邀者中除了何菲,沒有第二個女人,宋襲對徐子平道:“你去找唐少珂,問問他何菲有沒有別頭髮的鋼夾。”
“憑什麼是我去。”徐子平梗着脖子,“萬一出去撞上酒店的神經病怎麼辦!”
宋襲靠着牆,靜靜看着徐子平,心裏數着秒。
數到三十的時候,對面的人仍舊沒反應,他索性站直了,“那我去,你在這裏守着。”
手機的光並不十分明亮,而走廊又黑又長,這唯一的光源不但讓人感覺不到安全感,反而平添幾分陰森。
徐子平鬆了口:“我去!”
宋襲:“……”聽着怎麼像罵人。
徐子平把手機遞給宋襲,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他別偷看裏面內容。
“大哥,求求你快走吧。”宋襲不再搭理他,一個轉身就停在經理辦公室前。
他蹲下來,把手機光照向鎖孔,依稀可見一點內里結構,應該不算很複雜。
徐子平的離開帶走了行廊里最後一點溫度,宋襲捂着嘴防止自己打出噴嚏,隨後將身上單薄的襯衣理了理。根據體感判斷,此時酒店裏的氣溫大概只有十度左右。
自己一個成年人都冷成這樣,蔣夙那麼丁點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挨不挨得住。
宋襲兀自輕笑一聲,用手按住太陽穴揉了揉,覺得自己真是被凍傻了,蔣夙乖乖窩在被子裏,又有常浩陪着,再怎麼也肯定比他的境況好。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時間就過得飛快,徐子平回來了,背後還跟着兩個人。
是唐少珂和何菲。
唐少珂冷冷打量宋襲:“我倒是小看你了,這麼快就發現了這個地方。”
宋襲朝向徐子平投去詢問的眼神。
徐子平立刻舉手作出投降狀:“是他們自己要跟來的,不是我要帶的。”說完就意識到唐少珂的話不對,猛地反應過來,“你們一早就知道有這個地方!”
唐少珂懶得理他,抬着下巴看向宋襲:“你能打開門?”
“試試看。”宋襲說。
唐少珂向自己的女友攤手:“髮夾。”
何菲立刻取下一根放到唐少珂的手心裏,目光輕柔,實則戒備的掃了宋襲一眼。
那不是一根普通的髮夾,從外表和反光就能看出是精鋼質地,被彎曲成U形的兩邊是不規則的凸起和凹陷,分明是為了撬鎖特意弄出來的。
這種東西除非是早有預料,否則不可能事先準備。
宋襲微眯起眼睛,探究地觀察唐少珂:“你早知道會出現眼下的情況。”
“別這麼看着我,我承認我的確不是第一次來這個世界,但這座酒店我是第一次來。根據我的推測,每次進入異世界的地方不會重複。”
唐少珂自己開不了門,有心要跟宋襲交好,一改之前的態度,大方的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就跟菲菲商量好,一些必要的東西都隨身攜帶,免得再次進入恐怖世界抓瞎。”
何菲站出來,臉色在手機光的襯托下隱隱發青:“你負責開門,作為交換,屋子裏找到的線索大家一起分享。”
宋襲沒什麼意見,徐子平雖然對這兩人不滿,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唐少珂把鋼夾隔空丟過去,護着女友往後站,聲音不大不小地說著:“我跟菲菲是昨天凌晨醒來后發現這裏的,當時,其中一個房間裏應該有人。”
徐子平:“誰?”
“不確定,但應該是一個女人,她在哼歌。”唐少珂的手攬着女友的肩膀,“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很快就出去了。再進來,就是在你們離開房間,去樓下之後。”
徐子平看了眼正用力把鋼夾掰開的宋襲,放輕聲音:“這一次你們在裏面呆了多久?”
唐少珂:“三個小時左右。”
“這麼久?”徐子平茫然,情侶倆打不開門,為什麼還要呆在裏面浪費時間,承擔風險?
看出他的疑惑,不怎麼說話的何菲道:“意識到自己打不開門后,我跟阿珂就想走的,只是當時有人進來了。”
女人停頓,手指把玩着垂在肩上的頭髮,像是故意吊人胃口,等到徐子平臉上出現不耐的情緒才繼續說:“是經理,他抱着一個大大的紙袋子,袋子上一直在滲血,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宋襲彷彿身在另一個空間,他聽不見周圍的說話聲,全部心神都在被他捅入鎖孔的髮夾上。
徐子平怕影響他發揮,聲音又低了一些:“然後呢?”
“他進了一個房間。”何菲忽然止住話,手指在幾扇門前來回滑動,最後停在徐子平右手邊那扇,“他進了那個房間。”
徐子平覺察出問題:“既然這樣,當時你們躲在哪?”走廊是筆直的,根本無處躲藏。
何菲往前走,停在右手邊的最後一扇門前。只見她手指輕輕用力,門緩慢開了。
徐子平走過去一看,房間裏結滿了蜘蛛網,到處都是灰塵和垃圾,只角落裏佈置着一張桌子,桌上丟着一根保安用的電棍。而桌子挨靠的牆壁上掛滿了顯示屏,屏幕上是監控。
“這應該是保安的辦公室。”宋襲突然出聲,嚇了徐子平一跳。
他拍拍胸口,緊貼在門框上:“開了?”
“沒有。”宋襲聽他們說話走神了,這才繼續回去工作。
他把耳朵貼在鎖芯附近,手指捏着被掰開的鋼夾一點一點轉動。這是一項精細活兒,要把鎖打開,還不能把內部的鎖芯零件撬爛。
當凸起的鋼夾擦過裏面的帶彈簧的凸起鋸齒時,裏面會發出一聲細響,然後再轉動鋼夾,繼續往內部深入。
不知不覺間,宋襲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被外部的冷空氣一激,雞皮疙瘩直冒。
他放輕了呼吸,手裏的動作愈發小心謹慎。當冷汗再也按捺不住,沿着青年的額角一滴滴往下滾時,耳朵里咔嚓一下——鎖舌整體彈開。
宋襲抹了把冷汗,手機光沿着門縫鑽進去,安安靜靜地打在地上。
確定辦公室里沒有人,他起身走了進去。這是一間典型的男性辦公室,書櫃、書桌、沙發,沙發上搭着一件西裝外套,外套上別著工作牌:經理。
宋襲站在書桌前,那裏扣着一個相框。
相框內裝着一張照片,是一個年輕男人抱着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女孩兒歪着腦袋,眼睛直直盯着鏡頭方向,嘴角勾出的弧線生硬。
這讓宋襲想起了一個人,電梯小姐。
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從他的外貌判斷,該是年輕時的經理。這兩人舉止親密,尤其是經理,他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和寵溺。
他們的關係昭然若揭,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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