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同門相殘
“姑父，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師父再做二十年前同樣的選擇。”
沈蒼梧按着樓聽寒肩膀的手依舊沒有放輕力道。
“我知道，但現在這情況，便是我都沒辦法插進去，你能怎麼辦？”
一邊雲想衣也是看的心驚，她雖不懂武功，但卻能感受得到什麼叫拚命。
雲珩也是十分擔憂，回頭看向聞人同澤。
而聞人同澤此時眉頭擰了個疙瘩，顯然也是無計可施。
反倒是女帝一片坦然，目光平靜的看着爭鬥的不死不休的兩人，並無半點失態。
若是忽略掉她廣袖下緊緊握住的雙拳的話，倒的確是如此。
儘管圍觀的眾人提心弔膽，但決鬥的兩人卻是酣暢淋漓。
自從凌修開始認真，江楓離的嘴角便一直掛着一抹邪魅的笑，二十年了，沒有對手的日子的確難熬。
“師哥，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凌修整個人依舊是淡淡的，平淡如水，衣袂翻飛時錯手一刀震開江楓離的長劍。
“你也不差。”
耶律齊宣因着玉伽依舊對葉迎白虎視眈眈，倒是一時不敢脫身。
而沈蒼梧皺眉看了半晌，終是提劍對樓聽寒道：“你不要插手，不要辜負你師父一番心血。”
“姑父！”
樓聽寒伸手想攔，但沈蒼梧已經抽身往場中爭鬥的兩人方向走去。
江楓離看到往這邊過來的沈蒼梧，當即冷笑。
“師哥，你想讓他來送死嗎？”
聲音邪魅，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凌修內力一放，與江楓離各退數步。
而剛巧此時沈蒼梧已經到了凌修身邊，凌修一抬手攔住了沈蒼梧。
“沈兄，這是我們師門的事。”
“我自然知道，可你忍心，讓皇上再次失去你嗎？”
凌修回頭與女帝遙遙相望，而後轉過頭繼續平靜的看着不遠處的江楓離。
“他如今今非昔比，我別無選擇。”
“那你的一雙兒女呢？你還沒看到他們成親生子，就準備讓他們再次失去父親？”
凌修沒有太大的反應，只依舊語氣平淡。
“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屬，珊珊和昭白，都是可託付的良人。”
“那聽寒呢？你是他師父，教導他半年都不到，你可不是這麼不負責的人。”
凌修卻是忽然輕笑，聲音中是淡淡欣慰與驕傲。
“他是曠世奇才，超過我不過是時間關係，我已沒什麼能教他的了。”
“可師父的俠道，我還沒有悟透。”
樓聽寒步伐不緊不慢，卻十分沉穩，若說二十年前師父的選擇是無奈之舉，今日，他便要破局。
提劍站在凌修身邊，樓聽寒目光果決，向江楓離遙遙舉劍。
“師叔，小侄前來領教。”
這一下沈蒼梧當即把樓聽寒向後一扯。
“臭小子，你說什麼胡話？快回去！”
樓聽寒卻不為所動。
“姑父，我是師父的徒弟，替師父出戰，並無不可。”
江楓離卻是笑得十分諷刺。
“你不必着急送死，待我送走我的好師哥，便送你與他黃泉路上做個伴。”
“請師叔賜教。”
樓聽寒說著，卻是不顧沈蒼梧阻攔逕自動手。
江楓離也不遲疑，於他來講，樓聽寒也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先殺與后殺，沒什麼區別。
沈蒼梧本想上前阻攔，卻被凌修攔住。
“沈兄，這是我們師門的事。”
“聽寒不是江楓離的對手！”
“我知道。”
凌修只說了這三個字，便拉着沈蒼梧後退，給樓聽寒與江楓離讓開位置。
沈蒼梧自然明白這是凌修有意讓樓聽寒歷練一番，畢竟如今這世上，除了他們這些老怪物，樓聽寒也當真遇不到敵手，這樣情況只會讓樓聽寒停滯不前。
故而今番對上江楓離，也是好事。
但擔心是難免的。
沈蒼梧與眾人一同觀戰，雲想衣雙手握的死緊，指甲陷進肉里卻渾然不覺。
她現在倒是想幫忙，可如今有心無力。
面對江楓離這種高手，便是她毒術再強也沒有辦法，百里寄惜便是很好的例子。
樓聽寒手持含光，含光無形，劍氣也是隱而不發。
江楓離輕笑一聲。
“君子無爭，含光無形，你師父倒是很會替你選劍。”
樓聽寒持劍在手，他的劍法是凌修所授，與江楓離所修是同一本劍譜，可兩人用起來卻是大相逕庭的兩種氣勢。
樓聽寒抿着唇沒有回答江楓離的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江楓離自幼學劍，如今也有三十幾年，更何況他本身就是練武的奇才，否則當年凌修的師父也不會收他為徒。
當年他們師父揚言，他不是收徒，而是為凝霜刀和泣血劍尋找劍主。
一生守護一刀一劍，一生只收兩個徒弟。
非人中龍鳳，怎可能被選中？
而樓聽寒雖然被凌修選中，且大加讚賞，可他與江楓離中間差着十多年的修為，此刻他若是稍有分心，必是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江楓離也並不指望着樓聽寒回答，只是交手間卻還是突然問道：“我徒弟，被你算計去哪了？”
樓聽寒心裏一驚，強穩住心神才沒讓自己傷在江楓離劍下。
江楓離卻是十分滿意樓聽寒的反應，勾唇笑得邪肆。
“他去救葉孤鴻了。”
樓聽寒依舊沒有回答，但江楓離卻繼續追問。
“你猜，我在冥府有沒有後手？”
心下一亂，樓聽寒瞬間露出一個破綻。
江楓離目光一冷，長劍毫不猶豫的襲向樓聽寒的破綻。
卻不料樓聽寒突然轉身，竟是硬生生躲過這一劍，而含光卻是繞着他手腕半圈，直接將江楓離的袖子割掉了一塊。
若非江楓離躲得快，被割掉的便是他的半個手掌。
“好小子，你這陰險的心思倒是與你師父不同。”
樓聽寒卻是淡淡一笑。
“我與師叔實力相差甚多，一味比劍不過是匹夫之勇，所幸，我還長了個腦子。”
“這麼說，燕悲雪沒去冥府？我不信。”
“他自是去了，不過師叔會留後手，我又何嘗不會？”
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這一次江楓離卻是認真許多，唇角依舊是邪魅的笑，只是出口的話，語氣中卻是帶了幾分讚賞。
“我師哥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你是個可造之材，可惜，你不能為我所用。”
話到後面漸漸陰冷，江楓離氣勢陡然一變，長劍攜雷霆之勢直奔樓聽寒，其速度快到樓聽寒措手不及，猛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