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美妙的結果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奉落盞和言朝歌對望一眼，嘴角泛起苦笑，他們都無比清楚這個答案是什麼。
清風掠過離亭，吹拂走殘留在二人之間燥熱的空氣，吹拂走想靠近離亭看看分明棋局的白紙書頁，只有凝重的氛圍卻是始終吹拂不動。
離亭間瀰漫著的緊張，有若千年寒冰，有若河底巨石，春日春風難融，大江巨浪難動。彷彿有一股冰河流淌在二人的身體內。
沉默很長時間后，言朝歌這才幽幽說道：“又是混沌龍脈，又是至陰至寒，黑暗無比的喪鐘之錘，這兩個東西若是單獨拆開，我亦不會如此確定，可現在看來，那小子，哎，十之八九吧。”
言朝歌沒有點破，但二人眼神互望中，奉落盞已經有了結果，他起身，躬身，行禮，告辭。
沒有多餘的話，奉落盞必須馬上回天毒門，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洪天象，遇到這件大事，即便是身為堂堂掌門，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慌亂和擔憂。
暮色已濃，金色的光線把神陵書院周遭的山石都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衣。
石坪上青石縫間彷彿都透着股暖意，催着人們歸去歸去，催着學子奮進奮進，奉落盞倒是不用催，捨棄了馬車，單騎縱馬疾馳而去。
而在天毒門，秦慕今日跟着何冷玉來到了天鏡閣，對於每一位獵魔者來說，無論是負責強攻的血之行刑者亦或者是統領全局的元素行刑者或是其他。
都必須要提高自己的身體強度，提高對於自己武器的熟悉程度，掌握一定的近身格鬥技巧，而對於這些方面的訓練，天鏡閣便是有專門的教官來負責這一應事務。
秦慕和何冷玉一起走進了授課學堂，秦慕和何冷玉來的時候，寬闊的學堂還空空如也，他找了個角落處摘下自己的喪鐘之錘放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
何冷玉雖然對於秦慕的這個新武器面露異色，甚至覺得空氣中都因為他的這柄怪錘而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但她櫻唇蠕動，終是沒有多說什麼。
陸陸續續開始有天毒門的弟子來到天鏡閣之中，看來今天這門格鬥課還挺受弟子們歡迎的。
一會兒的工夫，學堂中就坐滿了人，三三兩兩的，看來互相都認識。
秦慕坐在角落裏略微數了一下，大約有三十名左右的弟子。
雖然秦慕坐在角落裏，但也同樣引起了這些天毒門弟子的注意。
秦慕來天毒門已經一年多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他基本上都跟着佬檀學習用毒的知識，關於修道和獵魔，因為有着睡眠功法，秦慕不怎麼上心，包括這藏着無數珍貴捲軸的天鏡閣，他也是第一次來。
這些絕大多數都有着二階修為的獵魔者都不禁向秦慕投來好奇的目光。
因為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尤其是秦慕現在是坐着的，只是露出了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更沒人會猜到這傢伙站起來比他們在座的大多數人都要高。
“你們看，那小傢伙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是不是什麼名門望族的公子哥啊？”
“可咱們天毒門也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吧，關係肯定挺硬的。會不會是掌門的私生子啊？哈哈哈！”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一年前我就聽說佬師叔下山給咱們天毒門帶來了一個小帥哥，估計就是這小傢伙了。只是，這一年都沒怎麼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天鏡閣聽課？”
這些人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秦慕自然是都聽到了，仍然是平靜如常地坐在那裏。
一名年紀較大的天毒門弟子走到秦慕面前，伸出手和秦慕握了握，溫和的道：“小兄弟，我叫白青山，你叫我白哥就好了，看你的修為不過一階，咱們這課堂可是要去實地獵魔的，你...”
“白哥，這地方規定了一階就不能來嗎？”秦慕面色溫和，話中的譏諷意味卻是異常明顯，倒不是秦慕不想示好，只是這位白青山的溫柔笑容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一聽秦慕這有些狂妄的話，學堂裏面一陣嘩然。
這些人的目光很複雜，有疑惑不解有震驚難言有憤怒。
他們見過很多天才，他們之中也不乏天才，他們在秦慕這個年紀的時候，連獵魔之環都沒有拿到，這話等於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們。
不過，他們也無比清楚，佬師叔的眼光是有多麼挑剔，這麼多年很久沒收過徒弟了，所以秦慕放浪的話並沒有太多的人當成玩笑。
當然，有那嘴快的弟子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頓時得到了某些人的響應，他蹙眉望着秦慕說道：“佬師叔是怎麼看上你的？”
這句話透着份質疑不解，口氣又有些強硬不服的意味。
秦慕聽着便有些不喜，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不過看那少年的神色，他確定對方並無惡意，只是那種有些不爽之後沖昏頭腦後糊塗的表現，於是他攤開手神情無辜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作為年紀輕輕便是二階，並且被天毒門選中的這些個少年少女，心中自然是極有榮耀之感，心中對於天毒門頗有盛名的佬檀選擇秦慕作為弟子頗為不爽。
只是他們的年齡平均要比別的弟子都大些，所以行事說話沉穩，眼神中對那名開口的少年帶着鼓勵的意味，贊同的話卻沒有急着出來說什麼。
倒是一直看着秦慕進天毒門的何冷玉看不下去了，她搖着手中的蒲扇走到秦慕的身邊，不顧那些個男弟子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不顧秦慕尷尬的神色，就這麼伸手攀住他的肩膀。
她把眼睛一瞪，盯着那些弟子們，用一種極輕蔑的口吻說道：“有什麼好不服的？秦慕是我朋友，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
跟隨我師父學習用毒不過一年，就能做出我們大師兄去年才學會的生生造化丹！這世上還有什麼事兒他辦不到？莫以年齡論尊卑，這話，還用我教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