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楚軍壓境

第七章 楚軍壓境

出了這麼大事情,狩獵自然取消,車隊轉頭返回子爵宮。.

社稷殿是子爵宮進門后的第一座大殿,也是最大的大殿,是早朝和御前會議的主場所(個別小規模的會議會在偏殿舉行)。社稷殿坐落在底邊長約50米,高約七八米的梯形夯土台上,是邊長30米左右的正方形木結構宮殿,是典型的春秋時期宮殿建築。若是和子爵宮其他建築比起來,可謂是雄偉壯觀。

“公子覲見!”

勝羽和鍾吾翼已經走進社稷殿。只見大殿的最遠端有一座高約一米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面巨大的石制屏風,上面雕刻着威嚴的猛虎,屏風前面是高約半米的木雕長桌,而此時鐘吾谷就跪坐在桌后。

“參見君上!”兄弟二人上前見禮。

勝羽雖然知道些古時候行的跪拜禮,卻從未親身做過。多虧鍾吾翼就在身邊,學着他做就是了。

“吾兒平身,站在一旁!”

“諾!”

站在一旁?暈死,站在哪旁呀!勝羽一頭霧水。只見鍾吾翼起身向左走,勝羽暗道:古人以左為尊,他都往左走,我是他的“哥哥”自然不能向右。起身也站到了殿左側,而且是站到了左側隊伍的第一位,鍾吾翼緊隨在身後。

這時勝羽才仔細觀察了店內左右兩側的情況,只見左側除去他們兄弟還站着6個人,都是一身黑色深衣,腰纏玉帶,手持玉圭。右側也站了6個人,前三位也是一身黑衣,后三位卻是一身皮甲的甲士,只是腰中沒有佩劍。

“左師!”鍾吾谷率先開口,“他們剛來,對事情還不知曉,你介紹下吧。”

“諾!”緊隨在鍾吾翼身後的官員應和一聲。

勝羽用餘光觀察,這人身材不高,最多不過1米7,通過滿是皺紋的臉和花白的鬍鬚判斷至少也有60幾歲,人雖入黃昏,雙目卻是炯炯有神。勝羽聽申魏簡單介紹過鍾吾國的核心官員,比如六卿、太宰、郎中令、少司馬、軍將等等。出於好奇和實際需要,勝羽把每個人的名字記得很清楚:六卿分別是左師鍾吾產,右師樊子理,司徒鍾吾成,大司馬舒鮑延,司空周臏,司寇黃慶;太宰鍾吾豐,郎中令彭彰,少司馬曹豹,左軍將舒鮑圭,右軍將潘道,中軍將鍾吾齊……這位左師(左師、右師相當於後世的左右丞相)鍾吾產既是百官之首又是鍾吾貴族族長,按照輩分還是鍾吾谷的叔叔,鍾吾羽、鍾吾翼的爺爺。

“二位公子,據邊關士兵急報,楚國至少出動上萬人的軍隊駐紮在我國邊境,磨槍立馬、蠢蠢欲動。另據派往楚國的細作探聽,楚平王因為伍子胥的事情對鍾吾國念念不忘,最近身體欠佳,自覺時日不多,發誓在有生之年滅掉鍾吾。”

“哎!”鍾吾谷輕嘆一聲,“聽到了?羽兒、翼兒,楚國大兵壓境,想要一舉滅掉鍾吾。面對國家生死存亡之秋,你們兩個有什麼好的意見嗎?”

勝羽看得出鍾吾谷此時已經束手無策,滿臉愁容。

“君上!”鍾吾翼邁步出班,“楚人滅我之意久已,我鍾吾的軍士早已做好準備,楚兵不來便罷了!若是來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二公子說的好,鍾吾絕不能被嚇死!雖然楚軍人數眾多,可我鍾吾將士都是抱着寧死衛國的信念,此戰必勝!”洪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內。

說話之人排在左隊第六位,此人身材魁梧,身高足有1米9,四方大臉配上虎目闊口、腮下虯髯,真有氣拔山河的英雄氣概。

“大司馬此話差矣!”右隊排在第一位的官員,出班反駁,此人大概四十上下年紀,身材不高,面目猥瑣,給人的觀感很不舒服。

“在下不知道軍隊的具體情況,你大司馬還不知道嗎?君上,我鍾吾全國人口不過一萬,軍士不過三千,戰車不過百輛,即便傾全國之力,也不可能敵得過一萬多訓練有素的楚兵,若是交戰必定是亡國滅種的下場!”

“太宰大人,難道因為怕亡國滅種就怯戰不成?要知道並不是我們要攻楚,而是楚國要滅我。”

“大司馬,明知道以卵擊石、螳臂當車,還非要一戰,亡國之後你就是鍾吾的千秋罪人!”

……

原來虯髯大漢就是鍾吾著名的大司馬(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國防部長)舒鮑延,據說此人有萬夫難當之勇,可以手格猛虎蛟龍(所謂的蛟龍其實就是巨蟒)。而長相猥瑣的就是太宰(掌管皇家事物的臣子)鍾吾豐,鍾吾貴族的族少長,子爵的親弟弟,鍾吾羽、鍾吾翼的親叔叔。

舒鮑延和鍾吾豐來言去語互不相讓,竟在朝堂上爭吵起來。

“好了!”鍾吾谷大呵一聲,社稷殿立即鴉雀無聲。

“這裏是朝堂不是集市,你們兩個一個是司馬一個是太宰,身居國家要職,卻如孩童般吵嘴,真是不成體統。”

只見他舒緩一下語氣:“豐弟,你反對與楚征戰,可是現在不是鍾吾要與楚打,而是楚要滅鍾吾,如之奈何?”

鍾吾豐思考片刻,“君上,臣弟到是有個辦法,楚國要滅鍾吾,是因為當年伍子胥和公子勝的事,使楚平王心存不滿。其實兩國間並沒有實質的仇恨,相反以前甚為友好,臣嫂不也是楚國人嗎?楚平王重名利,我想只要我們獻上重禮,並且告知天下承認大楚是合法的王國,平王的氣消了,必然退兵……”

“太宰大人!”排在左隊第五的人打斷了他的話,“你要知道楚國和鍾吾一樣都是周天子分封的子國,楚子不顧禮義廉恥自封為王,天下所不齒。若我鍾吾承認楚王的合法性,不就是承認君上是他大楚的臣子,鍾吾國是他大楚的附屬。我們還有何臉面面對周天子,面對鍾吾的列祖列宗。”

“司徒大人,不要拿大話壓人!什麼禮義廉恥,國家都亡了,那些還有什麼用?楚國自楚莊王時期已經在列國稱霸,周天子早就對楚無可奈何。再說這個年月誰還把他周天子當回事。若是鍾吾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我們就有臉見列祖列宗了?”鍾吾豐反問道。

原來這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就是司徒鍾吾成,乃是鍾吾谷的堂弟,左師鍾吾產的兒子。

“好了,兩位臣弟不要吵了。”鍾吾谷再次出面制止,“司徒說的有些道理,太宰的辦法也是為了國家。”

勝羽暗道:這不是和稀泥嗎?誰都有道理,誰都不得罪,真是為君之道呀!作為一國的君主就算腦子不聰慧,但只要能和每位重臣都搞好關係,並把他們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就稱得上是賢明之君了。

“只是不知太宰的辦法有多少可行性?右師你怎麼看?”

“稟君上!”

只見這位右師是左隊排第四的人,不到40的年紀,面容白皙、三縷墨髯,長的可謂是儀錶堂堂。勝羽不由得多看幾眼,原來他就是鍾吾第一智者右師樊子理。

“太宰的辦法,臣下覺得還要斟酌。若是我們將全國的奇珍異寶送到楚國,在屈膝稱臣,他楚平王還不肯放過,依然要滅我,我鍾吾豈不是既要亡國,又在列國面前丟盡了臉面!”

聽了樊子理的話,鍾吾谷臉色微變,“是呀!太宰,若是按你的辦法,楚平王仍然不肯退兵如之奈何?”

“君上,我鍾吾國地小民貧,他大楚滅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按我的辦法,他楚平王不動一兵一卒,就能得到莫大的好處,何樂而不為!”話到此處,鍾吾豐停頓了一下,“話說回來,若是平王還不肯退兵,臣弟還有一計,只是怕君上捨不得。”

“事關國家社稷,沒什麼是捨不得的!太宰不用賣關子,直說便是!”鍾吾谷的話斬釘截鐵。

“咳…”鍾吾豐輕咳幾聲,“君上!古往今來保持邦交的最好辦法就是通婚,若您肯將嬌公主下嫁給楚平王,到時他做了鍾吾的女婿,必然毫無條件的退兵。”

此言一出,殿上的鐘吾谷臉色鐵青,微微的合上雙眼。看來太宰的主意真的叫他陷入了絕境。他是嬌兒的父親,怎麼捨得因為政治將唯一的女兒下嫁楚國;然而他又是鍾吾一萬多子民的君父,面對國家生死存亡,百姓生靈塗炭,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過了許久,鍾吾谷睜開雙目,“不知左師認為太宰辦法可行否?”

鍾吾產聽到子爵的問話,深思了片刻,然後用蒼老的聲音回答:“稟君上,若是按太宰開始說的,只向楚平王獻寶稱臣,使楚國退兵的把握最多不過三層;然而若是按他之後說的,向楚平王獻上嬌公主,那麼使楚國退兵的把握至少有八層。”

“左師的言論在下不敢苟同!”鍾吾產話音剛落,一個洪亮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徹大殿。

發出聲音的人就站在左隊的第一位,沒錯,正是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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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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