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誰?

第三章 我是誰?

勝羽一邊走,腦子一邊飛速的旋轉,不停地回憶着發生的一切,很多事情解釋不通,就算強行解釋,也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咔!!!”

又是一陣巨雷,大雨傾盆而下。

勝羽依然堅定的走着,咬牙強忍着身上傷口帶來的劇痛,這些傷口經過雨水的洗禮,傳給意識的痛感更加深入骨髓。

飢餓、疲憊、劇痛、恐懼,勝羽的步伐卻依然堅定,堅定地猶如一匹受傷的野狼。

走了足有一小時,雨越下越大。勝羽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隨手摸了下額頭,竟是滾熱的,不好,我發燒了。心中暗罵:怎麼可能,我都五六年沒感冒過,不過是淋點雨,竟然發燒了,真是活見鬼!這個時候發燒會要人命的!

他不願相信自己真的發燒了,可事實卻不容置疑。畢竟經歷了他今天的故事,再被大雨淋上一小時,除非是鋼鐵俠,要不發燒是不可避免的。

“咔……”

耳畔又傳來雷聲,和以往不同,雷聲似乎有些模糊,當然勝羽更願意相信是雷聲模糊,而不是自己的意識模糊。等等,除了模糊的雷鳴,似乎還有些別的聲音,狼嚎?不,不太像,那是什麼?勝羽停住腳步,閉上雙眼,仔細傾聽着。

大概過了半分鐘,他突然睜開雙眼:是……是人的聲音,是的沒錯。勝羽臉上的表情很激動,在這個時候聽到人的聲音就猶如跌入深淵時候抓到了救命的繩索。好像在喊什麼公子,勝羽不是很確定,但那肯定是人的聲音沒錯。

勝羽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大喊:“我在這兒,救命呀!救命呀!”……

勝羽的叫喊聲越來越小,雖然他的本意是越來越大,可這次真的由不得他。就像他本意是想向著聲音來源狂奔,可雙腳就像灌了鉛,步履蹣跚。終於他跌倒了,無論如何用力也爬不起來,或者說他根本無力可用。

耳畔中的聲音越來越小,勝羽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莫非自己就要葬身於此?他本來已經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或者說稻草依然就在眼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難道我剩下的八條命這一次都要用盡了,阿玲,對不起,我真的無法實現我們之間的承諾。飢餓、疲憊、劇痛、恐懼,甚至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都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有無法抵擋的睡意,勝羽知道爸爸媽媽就在天堂的路口等他。終於……勝羽緩緩的閉上雙眼。

結束了?

不,這才剛剛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着幾聲輕咳,勝羽又漸漸的恢復了意識。

“羽兒,羽兒,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可嚇壞父親母親了。”

勝羽似乎聽到一個女人激動的呼喚聲,這聲音陌生卻又熟悉,是媽媽?難道我到了天堂?媽媽,我終於要見到真的媽媽了,勝羽微微睜開雙眼,屋子裏的光很淡,隱隱約約看到一男一女守在床前。

“醒了,羽兒醒了,君上,他醒了,我們的羽兒醒了。”女人的聲音更加的激動。

“羽兒,你醒了,你可嚇壞你母親了。”男人也顯得很激動。

勝羽的視力漸漸恢復,看清了床榻前的二人,男的大概40幾歲,方臉闊目,腮下三縷墨髯,長的很是精神,只是面色蠟黃,似乎有病在身。女的,也是40歲上下,長的慈眉善目,即便上了年紀也稱得上是一位絕色佳人,可是她並不像在照片里見過的媽媽。

只見那女人用手中的手帕在勝羽額頭輕輕的擦拭,“羽兒,你出了好多的汗。”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嗎?”勝羽脫口而出。

只見那女人略微一皺眉,“羽兒,你說什麼哪?我是你的母親,你是吾兒。你不認識母親了?”

女人的話略有些文言,還好文言是勝羽學語文時少有的強項。母親、媽媽不是一個意思嗎?這個年月誰還叫母親,喊老母那不是罵人嗎?等等,這年月……勝羽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只見屋子裏並沒有燈,亮光都是由屋子中幾個燭台上的蠟燭發出的,問題是着燭台的樣式似乎只在歷史電視劇中才見過,至少應該出現在秦漢以前。再看屋子中古樸考究的擺設,屋頂上厚重的木樑,暈,完全是回到古代了。再看兩個人的裝束、髮式,不免的大驚失色,只見女的一身墨綠色的絲質深衣(深衣在春秋戰國時期是男女通用的,只是款式略有不同),穿的寬鬆得體,頭上髮髻盤起,別著精巧的玉笄(玉簪子);男的穿着一身絲質的青色花紋長袍,花紋的樣式很獨特,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圖案,腰中扎着寬帶,帶鉤上也掛着環形玉佩。‘也……’,為什麼是‘也’?勝羽的頭皮又一陣子發麻,竟然……這人的裝束竟然和被自己埋掉的那個死人很相似,起碼是同一個時期的。想到這兒,勝羽額頭上全是冷汗,一身的雞皮疙瘩兒。

女人趕忙拿手帕為他擦拭,“怎麼了,羽兒。你哪裏不舒服?”

勝羽猛地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你們是在拍戲嗎?為何要帶上我?”

那女人大驚失色:“你說什麼呀?吾兒,我真的聽不懂你說什麼,君上,難道我們羽兒摔壞了腦袋?”

“羽兒,快把手放開,怎麼可以對母親無禮。”男人厲聲呵斥道。

勝羽鬆開女人的手臂,腦袋裏滿是漿糊。一時間身邊的兩個人說什麼根本聽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看來我沒死,昏倒後有人救了我,可是這兩位身着古代衣服父親母親又怎麼解釋哪?聽他們的言語又不像在拍電視劇,難道……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浮現在勝羽腦中,五華頂上的一跌不僅將我跌到了山腳下,而且將我跌到了2000多年前的山腳下,的確,我在下墜時看到一陣強烈刺眼的白光,似乎我跌到了光圈裏,甚至還感到身體如撕裂般的扭曲過,莫非我掉到了時間的斡旋里?這似乎只有在科幻小說里才有的情節……若這一切是真的,那麼他們呼喚的羽兒並不是我,而是另一從山上跌落的人,也就是那個被我親手埋葬的人,畢竟我們長得非常相似,他們認錯了。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但這確實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突然,勝羽感到上身在抖動,趕忙把自己從奇妙思考中拉了回來。只見那個男人上手握着他的肩膀不住的搖晃:“醒醒,你怎麼了,羽兒,快醒醒!”

只見兩個人的表情都很緊張,女的眼圈裏的熱淚都流了出來。

“現在是哪年?”

“羽兒,你摔傻了嗎?”男人厲聲到,“今年是周敬王匄四年,你十八歲了。”

周敬王匄四年?勝羽憑藉著自己對歷史紀年的了解,沒算錯的話應該是公元前516年,上帝呀!我回到了2000多年前的春秋時期。

勝羽一臉的茫然,“那麼這裏又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我又是誰?”

那兩人聽到這話都呆若木雞,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啊,我確實很多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了。”勝羽只好用這樣的話來緩解一下氣氛。

那女人熱淚奪眶而出,再一次拿手帕擦拭他的額頭,“羽兒,哎!我可憐的孩子。這裏是鍾吾國的都城沭城,是你的家呀!他是你的父親鍾吾谷,也是這個國家的子爵,我是你的母親,鍾吾羋氏,而你是鍾吾國的大公子鍾吾羽。”

“也是鍾吾國未來的主人!”男人插口道。

勝羽又是一驚,春秋時的鐘吾國,那就在我的家鄉呀!他再次打開了記憶的盒子:鍾吾國,相傳為周穆王滿始封的侯國,東周時是鍾吾子爵封地,建立“鍾吾國”。約建於公元前1100-801年間,距今已有2800多年的歷史。而都城築在馬陵山東麓。這裏東頻沭水,西依馬陵山,依山傍水,地勢險要,是築城立都之佳地。至於都城的名稱歷史上沒有記載,所以沭城的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死的是鍾吾國未來的國主,長的和我一樣,名字也都是羽,真是見了活鬼。還是坦誠相告吧,這個公子我是萬萬當不了的。

“咳,咳!”勝羽輕咳了兩聲,恢復了一下情緒,平靜且堅定的說道:“君上,夫人,哦……,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稱呼你們,我想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兒子,我來自公元2010年,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這個時代,我來自未來……”

“啪!!!”

鍾吾谷一個響亮的嘴巴打在勝羽臉上,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他大驚失色,愣在了當場。

“吾兒你瘋了嗎?怎麼可以直呼母親為羋夫人,胡說些什麼?是不是腦子摔壞了,你想把你母親氣死嗎?”鍾吾谷怒吼着,兩手握着勝羽的肩膀不住的搖晃,而羋夫人趕緊抱開他,“君上,別這樣,他是羽兒呀!我想他受到這麼大驚嚇神智有些混亂,需要好好休息下,是的,需要休息,太醫令不也這麼說嗎?您先回寢宮吧,我在這裏陪着他。”

“可是,夫人,他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沒關係的,睡一覺,他明天就會好的,相信我。”

就這樣羋夫人半推半就的把爵爺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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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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