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宿敵
琴酒怒火中燒，恨不得馬上衝過去給貝爾摩得一梭子。
然而他是一個理智的男人。
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屏幕里的是真實的之前，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他不能做任何事情。
一是不希望誤傷了同伴，二是boss不一定同意。
那個狡猾的女人意外的討boss的歡心。
偏偏他才被朗姆算計，甚至有失去工作的風險。
而且，貿然衝上去一頓說，以貝爾摩得的心機很可能會懷疑他的消息來源。
關於腦海里多了一個聲音這件事，他從未想過讓第二個人知道。
對於未知的、無法捕捉的非實體生物，說出去非但得不到想要的反應，還有可能會被當成是臆想症。這對於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來說，都是非常不利的。
誰會信任臆想症患者呢？
朗姆那傢伙肯定會以此作為攻擊點狠狠地痛擊他。
所以為了自己，為了事業，今天也必須忍氣吞聲，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請宿主注意，直播即將開始……」
直播？什麼玩意兒？
琴酒聽了一下，不過“未來劇情”的餘溫尚在，加上貝爾摩得的催命來電，讓人煩躁到頭疼。
在兩個都不是好的選項中必須選一個，他暴躁地選擇了接通電話。
如果必須找一方發泄內心的不爽，貝爾摩得會更加合適，好歹是個實際存在的東西。
比起在意識里跟一個未知的東西吵架，也更有價值一點。
“喂，琴酒，好慢呀！還以為卸掉了工作的你，會稍微空閑一些呢。”
真是壞事傳千里，這女人竟然知道了。
不過，以朗姆的陰險，極大可能是故意宣揚了。
呵！
“喂？怎麼不說話？怎麼？難道你很忙？陷入了誰的溫柔鄉？”
“有話直說。”
琴酒已經習慣了貝爾摩得噁心的語言和做作的語氣。
以前是不能適應，但要勉強適應。
而如今，他不想適應了。
忍耐的時間不會太長，一定！
待找到證據的那一刻，一定要處決了這個女人，不管boss開心不開心。
“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好好關愛被迫休假的你。”貝爾摩得語帶笑意。
琴酒從中聽不出半分關愛，只聽出了嘲笑。
“掛了。”
“別！”
貝爾摩得知道他的脾氣，沒再調侃，直接進入主題：
“實話說了吧，我是來傳達那位先生的命令的……”
“那位先生？”琴酒蹙眉，感覺十分不對。
為什麼boss有話不直接對他說，而是要通過別人來傳達？
“是的喲。”貝爾摩得笑了笑，“怎麼說呀，那位先生讓我「偷偷的」轉告你。你說他是什麼意思呢？表面上接受了朗姆的建議，背地裏又給你找活干，他……”
“那位先生的思想不是你能比的。”琴酒冷笑了聲，果斷地把貝爾摩得的行為當成是撩撥離間的手段。
可是不好意思，很不巧，女人，你來晚了。
如今你在我心裏的信譽度是負數，我絕對不會受你挑撥的！
貝爾摩得：什麼意思？我就比不上那位了？
“你只要盡心地傳遞那位先生給你的指令就行，其餘的不需要你去思考。”
貝爾摩得很肯定她被無理地針對了。
難道真是突然被迫休假而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導致整個人變不正常了？
“你知道么，琴酒。”可不能認輸，你諷刺我的智商，我嘲笑你的無回報的付出：
“組織里一直有傳言，你和那位先生有不可描述的交易，所以才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但是朗姆如今超越了你……
“現在很多人在背後笑話你。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根本沒那麼看重你？”
“呵！”冷笑再次出現。
琴酒並不受挑撥。
甚至還想說：女人，你的水準下降了，這樣的話根本傷害不到我。
況且，比起boss，你才是真的不在意我。
在屏幕中，他看到了貝爾摩得，這個女人所做的一些事情。
明明知道了工藤新一沒死，明明找到了雪莉，卻為了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多次欺瞞組織、屢次放過敵人。
在紅與黑兩方，身在黑方的她明顯更偏向於紅方。
本來跟他琴酒沒多大關係，組織里背叛者不少，多一個也不稀奇。
但是這個女人竟然利用他！
因為心軟而放過敵人，把自己搞得慘兮兮的，受了傷卻來向他求助！
你怕是不知道我琴酒是什麼樣的人！
我一個熱愛工作，視組織為生命的衷心派，我最討厭、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行為你不知道嗎？
做出了不利於組織的事竟然還有臉求助我！
絕對是把我當成傻子耍了吧？
偏偏我他媽還真的跑去救你了！你非但不心存感謝，還欺騙我！如此白眼狼的行為……
救你還不如救條狗！！
貝爾摩得感受到了琴酒的憤怒，十分不解，“琴酒，你今天很不對勁。”
陰陽怪氣的。
雖然你平時也很怪，但沒那麼陰。
失去工作的打擊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大嗎？
經常想曠工的人表示不能理解。
“任務。”
琴酒懶得跟貝爾摩得掰扯了，只想快點結束通話。
和一個白眼狼有啥可說的。
待到有一天，劇情重演時……
我連電話都不接，讓你留在荒郊野外凄涼的死去吧！
保時捷的油費和清洗費還挺貴的。
“嘖！真要這樣么，對我也要這麼無情？”
“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對你，我以後還能更無情。
貝爾摩得無奈，決定暫時不在風口上招惹這個無情的男人，迅速進入主題：“組織里來了個新人，安排他跟着你。放心，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代號『Rye』。”
“Rye？”
Rye……
黑麥威士忌……
那他媽不就是赤井秀一嗎！！！
“嗯，那位的意思是，要你帶他一段時間。哦，我給了他你的住址，今晚你們就能見上了吧。”
“呵……！”
貝爾摩得聽着這冷笑聲，十分不放心，“琴酒，你需要一個搭檔……”
啪嗒一聲，琴酒直接掛了電話。
“赤井——秀一！！”
情緒莫名亢奮，面色猙獰，渾身散發著一種別人不敢靠近的氣場。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見面了呢，我的……
『……宿敵、戀人啊！』
此處借用赤井秀一那傢伙的話。
終於見面了。
這一次……
你自己去死吧！
「宿主，請您控制下面部表情，直播間還有小孩子，您這樣怪嚇人的……」
琴酒駭人的表情頓了頓，隨即想起來除了貝爾摩得，還有一個惱人的東西。
你怎麼還在？
劇情我接受到了，你可以走了嗎？
「直播是什麼？」
「您所有的行為均會被記錄，並通過屏幕的方式向其它位面轉播。」
琴酒何等的聰明，馬上明白了：
剛才與貝爾摩得的通話被很多人知道了。
今後的一舉一動將在他人的注視下進行。
除了他本人，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都在其中。
「條件？我有什麼好處？」
從桌上拿起了「七星」香煙，單手啟開，搖出一支湊到唇邊咬住。
丟下煙盒，去拿打火機，“呲”地點燃，猛吸一口，被憤怒佔據的大腦逐漸清醒。
身軀向後傾，靠在椅背上，放鬆。
被記錄、被觀看、被無死角的監視、涉及私隱問題之類的，全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只要能給他實際的利益，一切好說。
而且這件事受影響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比如主動靠近敵人，拉着對方共沉淪。
「希望您從現在起，改變思想，做個好人。我們會在您需要時給您幫助。」
「我不需要幫助。」
就像我不需要搭檔一樣。
畢竟我是no.1，孤獨、勇敢的殺手。
「您可以跟正在觀看直播的人交流。」
「呵。」彈掉了煙灰，琴酒沒被吸引到，「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流。」
「請您在今後的日子裏，謹言慎行。我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您往正確的道路上指引。」
說不過就自動跳過，常規操作了。
琴酒在心裏給這段話劃了重點：
不惜一切代價。
非他不可，必須要讓他變好。
惱人的來電鈴聲再次響起，低頭一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還有一種顫慄感。
來自本能的直覺。
赤井——秀一！
你……
終於來了！！
此時，已經無暇顧及未知生物的目的，以及所謂的直播，還有計劃不計劃的。
他只想快點見到赤井秀一，然後……
還用說嗎？
當然是——
殺死！殺死！殺死！！用最殘酷的方法殺死！
“喂。”
將槍上膛，接通電話。
隔着手機隱藏好興奮。
“請問是琴酒么？”
就像捕捉獵物一樣，等待需要足夠的耐心，在獵物落入圈套之前，按耐住所有的情緒。
“你是誰。”
聲音是一貫的沉着與冷漠。
琴酒唇角勾起，無人能看見此時的笑有多麼可怕。
笑裏藏刀。
待到獵物到來時，把握時機，一擊斃命！
獵物一無所知，情緒間還有些激動，“大、大哥，您好！我的代號是『Rey』……”
「嘟嘟嘟——」
琴酒果斷掛了電話，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在雲霧中譏笑着，任由「七子之歌」在兩分鐘后再次響起。
那是當然了。
我可是琴酒啊。
孤傲，難以接近。
曾親手幹掉過搭檔的男人啊。
區區一個新人敢妄想我有個好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