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峽谷

黑峽谷

轉瞬間,守衛在大營門口的魏兵圍了上來,江寒和梁劍抽出劍,殺光了門口的守衛。

江寒扛着蘇凌往營外跑,梁劍緊跟其後。出了大營,眼看就要進入密林,卻見身後並沒有魏兵跟來。他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密密麻麻的魏兵才衝出大營,向他們撲來。江寒、梁劍趕忙扛着蘇凌鑽進密林。

太子被人從軍營中綁走,這個罪責太大,魏國皇帝絕不會饒過軍營里的將士。魏兵也意識到這一點,於是瘋狂地追逐着,不顧一切撲向他倆。

眼看魏兵越追越近,這時守在密林中的一隊蜀兵和追來的魏兵搏鬥了一番,減緩了魏兵的腳步。蜀兵並不戀戰,看到梁劍他們跑遠后,也跟隨着邊殺敵邊撤退。

魏兵大將孫才看到蜀軍有埋伏,覺得自己帶來的人馬不足以追回太子,他派了手下回軍營調兵增員。

太子就在眼前,彷彿再加把勁就能救回太子,孫才很有信心。但是他看到沿途總有埋伏在路上的蜀軍,一隊一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總能阻擋住救回太子的腳步。魏兵隨着深入老林,死傷不少,因此他又派了士兵回營調增員部隊。孫才覺得只要人數夠多,就不怕血拚,總能將太子救回,士兵死傷多少並不重要,只有救回太子,自己這條命才能保住。

梁劍看了看環繞群山的烏雲,有南風吹拂面頰,心中無比暢快,更讓她心喜的是跟隨而來的魏兵隊伍越來越壯大。現在是最好的時刻,不必在群山中繞圈子了。梁劍用蘇凌做誘餌,引誘這個追趕而來的大部隊往黑峽谷奔去。

魏兵追着蜀軍的身影進了黑峽谷,明明蜀軍就在眼前,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他們狐疑地繼續往前追。

魏軍將領孫才也感到不對勁,他望了望天,從黑峽谷望上看去,一層層的雲朵,時卷時舒,像一幅山水畫卷。他又看了看四周的群山,深山老林,靜謐安逸,並不像埋伏了人。孫才覺得自己是多心了。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洪水聲從遠處傳來,像巨獸咆哮着,越來越近。轉瞬間,洪水就沿着山谷衝到眼前。洪水沖落了滾石,沖斷了樹枝,沖走了孫才和孫才身後壯觀的隊伍。

梁劍、江寒和蜀軍將士站在半山腰觀看着,峽谷中的魏兵像一個個螻蟻一般,掙扎着,在水中翻滾,漸漸消失了身影。也有一些命大的,隨着洪水沉浮,被衝到黑水潭,埋伏在那裏的弓箭手在等着他們,沒有誰能逃掉。

戰局結束,梁劍、江寒和蜀軍將士凱旋而歸。

此時派往攻打魏軍大營的人馬也帶來了勝利的好消息。

眾人聚在議事大廳向皇帝安嚴稟報戰果。

安嚴很滿意。

梁劍原本笑着,轉而又嚴肅起來:“皇上,對於魏國太子蘇凌,您準備如何懲治?就是這個蘇凌派軍隊屠殺我蜀國百姓,虐殺我蜀國女子。”

安嚴道:“魏國太子先留着,很快魏國會派使節前來,先聽聽使節怎麼說,看一看蜀國太子有多大價值,再做決定。”

梁劍問道:“如果魏國給出豐厚的條件,我們就放了蘇凌嗎?他身上有多少慘死女人的血債,我認為,不必和魏國談什麼條件,必須殺掉蘇凌才能平民憤。倘若魏國不服,我們就打到他們心服口服為止。”

安嚴道:“駙馬,我知道這一仗你立了大功,但是兩國之間全面開戰,需要動用全國的財力、物力、人力,恐怕涉及的範圍太廣,一個因素沒有考慮周全,就會引起全面戰敗。”

梁劍道:“我不需要全國的物力、財力,我只需要十萬人馬,收回幽州十六郡,把國境線推到楓林渡,那裏有崇山峻岭作為倚靠,還有長青河,易守難攻,憑藉高山大河,必能護我百姓平安、護我國境無虞。”

安嚴知道梁劍對於幽州十六郡的執着,他看着梁劍眼睛中閃閃的光芒,充滿期盼的眼神,微微一笑,安撫道:“這個太子先留着,多養他幾天也費不了多少糧食,我們先等等魏國的特使。駙馬你再耐心些,我會給受害的百姓一個交代。至於幽州十六郡,我們需要再考慮周全些。”

晚上,安嚴給眾位將士擺下慶功宴,大家把酒言歡。

將士們皆對駙馬梁劍刮目相看。眾人第一次見到梁劍這個駙馬的時候,誰也沒有把駙馬放在眼中,覺得駙馬不過是仗着年輕、容貌英俊,是安寧長公主養在身邊的小白臉罷了。

通過這一仗,大家看到了梁劍的膽識,謀略、排兵佈陣的能力,更看到了梁劍的雄心壯志。對於幽州十六郡,他們想都不敢想,只要想起十六郡,就會想起二十年前的血流成河。

大家心中也有一絲希望:如果每一仗都像黑峽谷之戰一般,勝得輕而易舉,那麼收回幽州十六郡不是夢想。

將士們歡天喜地,舉杯暢飲。

江寒卻不敢多喝,他看到皇帝安嚴和駙馬梁劍聊得熱烈,酒逢知己千杯少。梁劍一杯酒一杯酒地喝着,安嚴也喝得面色微紅。江寒擔心梁劍會喝醉,她這樣的身份喝醉酒出醜,恐怕後果很嚴重。因此江寒一直保持冷靜,不時地望向安嚴和梁劍。

夜深了,將士們陸陸續續地離開,只有安嚴、梁劍和江寒還在。

果然不出所料,江寒看到安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離開酒席。梁劍趕忙攙扶,兩人一起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江寒追過去,梁劍衝著江寒笑道:“皇上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寢室,你不必等我,先回去吧。”

江寒說道:“我送皇上回去。”說完,他就要去攙扶安嚴。

安嚴一揮手把他推開,說道:“駙馬送我回去,我還沒有聊夠,我還有話要說。駙馬,駙馬,你今天陪着我,我們今夜誰都不許睡,聊到明天天亮。”

梁劍應承着:“好,好。”說完,她又衝著江寒笑了笑,說道:“皇上喝多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他明天酒醒后要是知道他此時是這個樣子,不知道會多難堪。”

江寒卻沒有笑意:“你今天真要陪他一夜嗎?”

梁劍道:“有何不可,皇上喝多了,我在旁邊照顧一番也是應該。”

江寒道:“我看你今天喝得也不少,不如你回去休息,我去照顧他。”

梁劍笑道:“我是喝了不少,但是我不會醉,從小和我爹一起喝酒,已經習慣了。你不必擔心我。”

江寒難以理解:“你爹為什麼要從小教你喝酒呢?正常的父親都不會這樣做。”

梁劍也很難理解江寒的話:“父子倆一起喝個酒,很正常啊,你父親沒有灌過你酒嗎?”

江寒搖搖頭,他心中回味梁劍說的“父子倆”,暗想:這是怎樣一個奇葩的父親,把女兒當成兒子養,即使是兒子,也沒有從小就教喝酒的道理。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梁劍的父親。

梁劍把安嚴扶到寢室的床上,想把手抽出來,卻被安嚴拽得更緊了。安嚴醉眼朦朧地笑着說:“駙馬,有安寧陪着我,有你陪着我,我真的覺得特別幸福。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別走。”說完他閉着眼睛睡著了。

梁劍知道皇上安嚴今晚確實喝了不少酒,怕他夜裏會難受,本就想着照顧他一夜,見他又不鬆手,於是自己也躺到床上。

江寒知道梁劍只要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特別是經過了一天的廝殺,一定又累又困。於是江寒趕忙搶着說:“梁劍,皇上睡著了,你回你的寢室去睡,我在這裏照顧。”邊說邊拉梁劍的手,準備把她拽起來。

梁劍衝著江寒笑了笑:“好的,辛苦你了。”說完,卻不見梁劍起身,卻見她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江寒站在床邊,看着這兩個熟睡中的人,很是鬱悶。他很想把梁劍扛回梁劍自己的寢室,但是又覺得軍營之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自己扛着駙馬、征北大將軍行走,有些太過招搖、太過驚世駭俗。

江寒打消了扛走梁劍這個念頭,可是又不放心就此離開,於是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趴在桌上,準備就這樣守候一夜。

安寧知道今天蜀軍打了大勝仗,她迫不及待地想給江寒慶功,和江寒好好慶祝一番。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江寒。安寧來到雲峰關大營已經有些時日了,還未曾和江寒單獨相處過。開始的那幾天她的臉上有傷,一直不願以醜陋的形象出現在江寒眼前,江寒又很忙,為了大戰訓練士兵,商討戰事、排兵佈陣。

終於大戰結束了,安寧臉上的傷也好了。

安寧心中甜蜜地想念江寒,她聽說江寒這一次立了大功,是他去敵軍軍營扛出了魏國太子。是他牽引着魏軍走進了魏軍的修羅場。江寒的形象在安寧的眼中越發高大了。

安寧到江寒的營帳尋他,江寒並不在。她回了寢室,梁劍也不在。安寧心中漸漸升起一種不安,江寒一直在拒絕自己,是不是他已經愛上了梁劍?

安寧越來越不安,她一定要把他倆找到,於是她跑去找哥哥安嚴,她想要安嚴幫她尋找江寒和駙馬梁劍。

安寧推開門,就看到江寒趴在桌上正睡着。她再往床上看,安嚴和梁劍倆人在一張床上睡得正香。

這是什麼情況?安寧有心想把江寒喊醒,問清楚心中的疑惑,但是又不舍。這些天,江寒一定很累,今天更是搏了一天的性命。

安寧不忍心打擾,她坐在桌子旁,看了看床上的兩個人,覺得哥哥安嚴和駙馬梁劍真是般配。她又看了看江寒,她覺得江寒和她也很般配。這屋子裏都是她最親的人,是他們這些愛着她的人治癒了她的夢魘,讓她不再害怕,會有美夢。她也趴在桌子上甜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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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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