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錢也遭惦記
孫璞戰兢兢應諾了一聲,對着門喊道:“錯兒,是阿翁糊塗啊,一時貪心,想沒了這位小郎君的寶貝,不料鬧到了這等田地。”
外面有人喊道:“阿翁之過便是孫錯之過,孫錯願代阿翁受罰,這位兄台,煩請放阿翁出來,孫錯願送兄台出去,兄台但有所需,錯一概應允!”
方晨心想,這個黑心傢伙竟還有個孝順兒子?他也扯開嗓子喊道:“孫錯是吧?你阿翁剛才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說一套做一套,簡直是下作至極!袁某不相信你們,都退到密室出口百步以外,不然,就準備好棺木吧!”
方晨說完,聽着門外的動靜。
一串腳步聲漸漸遠去,很快聽不見了。
方晨卻沒急着出去,而是花了五千軟妹幣,從商城買了件防刺服,讓孫璞背過身後,穿在了青衫裏面;
又買了盒油彩,塗抹在臉上,再將那件擺件用布包住,斜挎在胸前,拎着孫璞脖子出了密室。
孫錯還算守信,沒在門口設埋伏。
沿着台階慢慢走到出口,目光頓時一縮。
只見七八個家丁打扮的男子手裏拎着長棍、短棍、斧頭,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最外圍是一個身材中等的青年男子,與孫璞有七八分相像,正是剛才隔着門喊話的孫錯。
方晨將水果刀緊了緊,孫璞頸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線。
“爾等都聽着,不想這傢伙死的話,就把手裏的兵器放下,否則,每隔三息,我就給他身上添個窟窿!一,二,三!”
方晨數完后,左臂箍着孫璞脖子,右手持刀對準了後者肩部。
“兄台且慢!都放下!”
孫錯可不敢拿自己老爹的命賭,一聲令下后,家丁們紛紛將兵器放下。
“都退後,聚在一起,繞着院子轉,轉到那邊!”
方晨再次大喊一聲,挾持着孫璞走向門口,與此同時,孫錯與家丁們在他的逼迫下,順着院子邊緣轉到了另一邊。
方晨繃緊了全身神經,盯着每個人的動靜。
還好,沒出現頭腦發熱的傢伙,短暫卻又漫長的幾分鐘后,方晨退到了前廳小門口,孫錯以及家丁們則繞到了院子對面。
方晨仍不放心,又大喊道:“除了孫錯之外,其餘人相互用腰帶綁起來,把手綁到背後!”
孫錯沒有遲疑,立刻喊道:“聽這位義士的!”
一眾家丁無奈,紛紛解下腰帶相互縛住了雙手,最後一個當然是孫錯綁的。
方晨這時也將孫璞雙手倒剪着綁住,然後從商城中買了一盒火柴炮,全部取出擦燃,丟到了門后。
噼噼啪啪——
“啊呀——”
一陣劇烈的爆響后,兩個家丁哭爹喊娘地跑了出來,頭上、身上還沾着不少紙屑。
方晨頓時火起,二話不說,舉起水果刀對着孫璞的腿就要紮下。
“兄台且慢!那不是我吩咐的!”
孫錯見狀臉色大變,急忙開口解釋。
方晨搖搖頭,眯起雙眼說道:“孫錯!我很生氣!你說該如何?”
“兄台,只要不傷害阿翁,有何需要,儘管開口!”
孫錯再次誘之以利。
“今天這事,是你阿翁有錯在先,你承不承認?”
“誒?”
孫錯頓時噎住,子不言父之過,他可不敢隨便承認。
孫璞可就顧不上了,身邊這位隨時可能捅刀子,急忙搶答道:“小郎君說的是,都是孫璞一時糊塗,冒犯了小郎君,請小郎君高抬貴手,饒了孫璞這次吧!”
“要饒了你也行,不過,你得寫下認罪書。”
方晨說著,變戲般從懷中掏出文房四寶,往平地上一放,又解開孫璞雙手,揚了揚水果刀。
孫錯頓時急了:“兄台,這?還是我來寫吧!所有過錯,由孫錯一人承擔!”
方晨冷冷說道:“不行,該是誰就是誰!再啰嗦,就不用寫了,直接給他一個痛快!”
孫璞一聽,嚇得差點癱倒地上,忙不迭地說道:“錯兒,還是由阿翁寫吧!”
“錯兒遵命。”
孫錯一咬嘴唇,跪倒在了報上,兩滴眼淚擠了出來。
幾分別後,一份認罪書寫了下來,並由孫璞簽字畫押,內容與事實如出一轍。
方晨吹乾紙上的墨跡,揣到了懷裏,實際是收入了倉庫;
重新將孫璞綁住,扯着他退到了店鋪前廳。
孫錯小心翼翼地跟了過來,低聲哀求道:“兄台,該放開阿翁了吧?”
方晨瞅着門口一大堆看熱鬧的人,突然呲牙一笑,將孫璞推了過去。
門口的吃瓜群眾們如避瘟神般散了開來,一個個捂住了口鼻,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孫璞的褲子已經濕透了。
方晨則乘機衝到了街上。
“抓盜匪啊!那人剛剛搶了某的店鋪!抓到盜匪者,孫某願贈百金!”
孫璞一脫身,立刻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街上還真有不少人圍追堵截起來。
方晨手腕一揚,水果刀電射而出,正中孫璞肩頭,他還是留了點手,不想把事情鬧太大。
孫璞頓時坐倒蹙地上,捂着肩頭慘叫不已。
“阿翁!”
孫錯急匆匆趕了過來,抓住孫璞胳膊關切問道:“阿翁,您無礙吧?”
眾家丁也一擁而出,將孫璞護衛起來。
“快,快救我!”
孫璞手指顫抖地指着肩頭說道。
嘭嘭嘭!
就在這時,耳畔突然響起天雷般的巨響,且持續不絕,嚇着孫璞癱軟在地,抱着腦袋縮成一團。
稍頃之後,他伸長脖子一看,只見那個噩夢般的身影拿着一根花里胡哨的管子,對着圍追的人群直晃;
管子裏間歇地噴出一股股火焰,飛出一段后炸裂開來,幾個倒霉的傢伙被崩了個正着,當即嚇得尿了褲子。
好吧,是一支單管煙花炮。
這時的人哪見過這玩意?頓時驚得四散逃躥,連聞訊趕來的兵丁都避得老遠,原本擁堵的街道也空蕩起來。
方晨右手一晃,將打空的花炮收起,下一刻,又多了一盒摔炮,一邊狂奔着,一邊往兩旁摔。
砰砰砰!
爆裂聲不絕於耳,所到之處人鬼辟易。
一陣疾奔后,到了城門洞旁。
“抓住他!”
城門附近的士兵一見,立刻操着兵器圍了過來。
這是油彩惹的麻煩,即便沒有這個,後面跟的大票吃瓜群眾也會暴露方晨身份。
“都閃開!盜匪在這裏,抓住他!”
這時,後面的兵丁發現花炮沒什麼殺傷力,也追了過來,與城門口的兵丁成前後夾擊之勢。
方晨可沒想到會整出這麼大的動靜,早知如此就不該心軟,要是在院裏將孫璞等人滅了,哪會落入重圍?
事到如今,乾脆硬剛得了。
嗖——
幾支長槍帶着風聲迎面刺來,與此同時,幾柄長刀砍向方晨後背;
這是方晨有生以來第一次與人生死相搏,但不知為何,不但沒有緊張,反倒格外興奮。
他閃電般探出雙手,抓住兩根長矛欺身上前,鬆手后嘭嘭兩拳,將迎面兩個兵丁打得倒飛出去;
身後偷襲者頓時擊空,見狀又緊跟幾步,準備再次偷襲;
方晨接住兩桿長槍向後一帶,正中身後兩個兵丁胸膛;
“哎呀!”
“啊!”
兩人慘叫着仰倒在地。
方晨乘機撲入兵丁群中,一陣拳打腳踢、肘擊膝撞、鎖喉旋絞,將徒手搏擊發揮得淋漓盡致;
嘭嘭的擊打聲中,士兵們紛紛慘叫着倒下;
嘎吱吱——
幾個士兵見難以抵擋,乾脆準備關閉城門。
方晨心中一凜,城門要是關上了,他今天肯定插翅難逃,還可能連累陸貴一家和陸世良。
腳尖一挑,將一支長矛握在手中,上前一番掄砸劈,將幾個士兵抽倒在地,一個箭步出了城門,隨即發足狂奔。
“放箭!”
一聲怒喝后,城上的兵丁紛紛張弓搭箭。
方晨就怕對方來這招,正所謂不怕千軍,就怕寸鐵;
他心思電轉下,在商城中買了一面防爆盾牌,正準備取出時,就聽有人喊道:“住手,箭下留人!”
他好奇地一瞅,見是一個身着勁裝的男子,騎着一匹雄健的大青馬,從城門洞中奔出,手中舉着一塊銅牌。
城上的兵丁頓時放下弓箭,方晨見狀不禁好奇起來。
仔細一瞅,發現這個男子身材修長、劍眉星目,頜下留着寸長的鬍鬚,頭頂挽了個端端正正的髮髻,用一根發簪簪住;看年齡在三十五六。
腰裏懸了柄長劍,劍鞘上銘着繁複的花紋,劍柄綴着幾顆亮光閃閃的小寶石。
“某義興周勰,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男子勒馬跳下,拱手朗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