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鎮北軍幢主;招募流民
“旭輝,殺俘不祥,還請三思!”
荀灌突然跑了出來。
方晨其實也就吐槽一下,見狀順水推舟道:“既然灌娘求情,我便饒你們不死。方大,把他們五人一個,用繩子串起來,都蒙住雙眼!”
“諾!”
料理好俘虜,收攏起了戰馬、戰利品,草草處理了一下戰鬥痕迹,方晨再次“變”出近十輛馬車,將俘虜都推了上去,會合眾人後繼續趕路,天亮后抵達了東城縣(今定遠縣)西北的丘陵邊。
為免泄露行跡,方晨下令進入丘陵地帶休息一天,傍晚時繼續趕路,凌晨時分,終於抵達了青龍溝。
“呼——終於到了。”
方晨重重舒了口氣,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從此以後,除非青龍溝被攻破,否則再無後顧之憂。
“軍主,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們了!”
“軍主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一乾親信聞訊趕來,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
方晨點頭道:“營地沒出什長亂子吧?”
治安隊長岳崢上前拱手道:“稟報軍主,有偷盜者三十六人,姦淫者十一人,鬥毆者五十人,矇騙者十二人…”
方晨問道:“都是怎麼處理的?”
馮魁拱手道:“稟軍主,按照滅虜軍律令,姦淫者查明罪責后當場處死,偷盜、矇騙者罰勞役,食物減半,直至三倍於偷盜、矇騙所值;鬥毆者查明原由,主動挑釁者罰苦役七到三十天…”
方晨點頭道:“你做得很好。”
這麼多人,哪會一點亂子不出?只有懲治幾番,那些不安份的人才會收斂起來。
“謝軍主!”
馮魁這時好奇地瞅向身後的大撥人馬。
方晨說道:“馮魁,先讓你手下弟兄幫岳隊長把俘虜們關押起來,聽候處理。”
“諾!”
等押走俘虜后,方晨才介紹道:“各位弟兄,這是我舅父,這是我舅母,這位是蓮兒,這個是我表弟大郎,這個是睡着的小姑娘是我表妹細奴,這兩位就用不介紹了;這是最早跟隨我的十個弟兄,名字很好記,方大、方二,一直到方十。”
眾人連忙過來打招呼,陸貴一家更是成了重點招呼對象,這可是老大的家人,可不敢怠慢了。
吃過夜宵后,方晨搬到了一個小屋子,將大屋讓給了陸貴夫婦。
睡了約兩刻鐘后,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方晨早從腳步聲聽出了是誰。
剛一開門,荀灌便撲入了懷中,滾燙的紅唇湊了上來。
疾風驟雨幾番,兩人大汗淋漓地偎依在一起。
方晨突然覺得胸口一涼,就見荀灌竟淚水漣漣。
他急忙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擔憂地問道:“灌娘,你怎麼哭了?”
荀灌啜泣道:“歸期已至,灌該回宛城了。”
方晨緊緊了臂膀,將她摟得更緊了些,隨即不容置疑道:“灌娘,你我已有夫妻之實,難道還準備回去接受那樁親事?有孝心是好事,但愚孝就不足取了,況且,我也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嫁與他人,你若真要回宛城,為夫便與你同去。”
“夫君。”
荀灌深情地喚了一聲,將他脖子緊緊摟住,過了好一會後說道:“你若是去了宛城,家翁必然震怒,屆時你恐有性命之憂。”
方晨說道:“逃避終歸不是辦法,事情總得解決,為了灌娘,為夫犯險一次又如何?”
荀灌搖頭道:“夫君,灌不過一女流耳,值得夫君如此冒險?”
方晨雙目一眯:“若是連自己女人都保不了,豈不愧活於世?”
荀灌嬌軀一顫,忍不住又將方晨抱緊了幾分,接着勸說道:“夫君切莫意氣用事,營地近兩千人的身家性命皆繫於你一身,你若有個閃失,他們該當如何?”
方晨說道:“難道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回去嫁與周撫?”
荀灌嘆道:“夫君卻是誤會了,灌並非作此打算,此番回去便與家翁說清,灌已有意中人,無法遵從父命。”
方晨擔憂道:“到時你恐怕身不由己。”
荀灌決然道:“唯死而已。”
“灌娘慎言!”
方晨急忙勸道:“倘若如此,又何必回去?”
荀灌搖頭道:“若久出不歸,周氏必然認定家翁毀婚,屆時荀氏百年清譽毀於一旦,灌萬死莫贖。”
這個問題之前談論過,今天話題又趕到了這裏。
方晨嘆息道:“灌娘,事已至此,毀婚已是必然,你若是不歸,荀氏即使有毀婚之嫌,尚能留得幾分體面,倘若一切公之於眾,對荀氏來說,便不啻於一樁醜聞了。”
荀灌驚呼道:“啊?卻是灌娘糊塗了。既如此,那便依夫君之言,留在此地罷。只是,家翁不知該如何擔憂?”
方晨繼續勸道:“此事沒有兩全之法,擔憂總好過憤怒,等為夫忙過這兩日,將消息暗送至宛城,可令我那外舅(岳父)安心一二,待為夫將來功成名就,再與你攜兒女回門。”
“哼!”
荀灌幽幽道:“妾不奢望夫君功成名就,只要好生對待妾身,便足矣。”
“娘子安心,為夫必定好生待你。”
方晨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心道,總算把這妞說服了,受時代所限,即使荀灌這樣“離經叛道”的奇女子,也難勉被愚孝所支配。
要放在後世,除了少數沿襲該惡俗的家庭,要是誰不經女兒同意就給她應下一門親事,輕者大鬧一頓,重者離家出走、反目成仇。
…
時間再倒回早上。
一個身材中等、滿臉陰鬱的中年將領瞅着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渡船,咬牙切齒道:“不在碼頭靠岸,偏偏選在此處,分明是欲蓋彌彰!昨晚渡江者必是那逆賊方晨無疑!王昭,你於值守期間醉酒酣睡,手下私放逆賊,該當何罪?”
王昭就是昨晚值守的幢主,他聽后冷笑道:“沈將,事關重大,還請莫要武斷,自某到江邊值守以來,夜晚渡江者屢屢有之,難道都是逆賊?要說某私放逆賊,還請沈將拿出憑據。”
他是大將軍王敦的部下,根本不用鳥沈充。
沈充也明白這一點,不禁冷哼道:“是與不是,將昨晚那一干士卒問過便知。”
王昭冷笑道:“沈將要盤問某的手下也行,不過須得朱軍主同意。”
沈充不由氣結,一揮手臂道:“哼,那我便去找朱軍主,屆時你可莫要反悔!”
等沈充氣勢洶洶地趕到南岸碼頭,被晾了好一會後,才見到王昭所說的朱軍主,趙軌。
“沈將見諒,昨晚值守的士卒已被某派了出去,因路途遙遠,事情棘手,短期內無法歸來,沈將要盤問,恐怕得過些時日了。”
沈充青着臉說道:“好得很!既然如此,沈某便不打擾了!”
待沈充走後,朱軌面色馬上冷了下來,一拍案道:“王昭,管好你那幾個手下,讓他們守口如瓶!”
王昭心中一寒,想讓一幫**守口如瓶,只有那個辦法了。
另一邊,沈充剛回到建康,一個部下匆匆趕來說道:“回稟家主,事情原委已然知曉…”
沈充惱怒道:“哼!好個沈沐,只顧着斂財,全然忘了某的重託!但那方晨區區一介黔首,竟敢弒殺朝廷命官,罪當夷族!他可還有親族?”
部下拱手道:“稟報家主,那方晨乃是別處遷來,迄今不到三個月。”
沈充一愣道:“別處遷來?他入贅到了哪家?”
部下說道:“非也,據說是陸貴的外侄,哦,這陸貴夫婦也無其他親族。”
沈充氣惱道:“也就是說,他這一逃,便拿他沒辦法了?”
部下拱了拱手,不再言語。
沈充臉色變幻幾番,眼中突然一亮:“他入籍的因由不合法度,查一查,是誰經辦的?”
部下急忙說道:“稟家主,他當初先在永盛村入籍,經辦者叫陸世良,是當朝祭酒、士光公(陸曄)的族弟。”
沈充氣惱道:“如此說來,只能就此作罷?”
部下無奈道:“家主莫急,已經派兵去追了,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
碼到這裏實在困得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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