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驚喜發現
十來分鐘后,百胡騎呼嘯而至。
方晨大喝一聲:“放箭!”
嗖嗖嗖——
一波箭雨拋射而出,向胡騎隊上空籠罩而去。
“啊——”
“希律律——”
零星的胡虜、戰馬被射中,引發了小小的混亂,但胡虜首領提欸矢很快控制住了場面,下令還擊的同時,派出一個百人隊發起衝鋒。
“上馬,撤!”
方晨一聲令下,所有人躍上馬背逃之夭夭。
提欸矢猶豫了剎那,便下令全軍追擊,已經出現了死傷,就這麼放棄的話,不但他自己不甘心,回去即使不受罰,也會成為笑料,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突然間,前排兩匹戰馬的腦袋莫名其妙地掉落下來,無頭馬身在慣性下仍奔出四五步,這才轟然倒下;
與此同時,後方兩翼的馬匹哀鳴着倒在地上,馬腿上纏滿了帶尖刺的鋼絲;
後面的馬匹躲避不及,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放箭!”
嗖嗖嗖——
十幾支弩箭攢射而來,利刃入肉聲中,慘號聲、馬嘶聲匯成一片;
“第一排後撤上箭,第二排上前!”
咻咻咻——
箭雨足足持續了六輪,一直將箭盒射空后才停下,胡虜連人帶馬死傷大片,剩下的被堵在中間,幾乎難以動彈;
乒乓!
嘩啦啦——
十幾隻陶罐猛砸過去,將胡虜們澆得濕淋淋;
“是火油!不要啊——我投降!”
湯駿聽着嘰里呱啦的哭喊,不禁問道:“軍主,他們喊些什麼?”
方晨嘿嘿道:“他們說太冷了。”
湯駿呲牙道:“哈哈,馬上就暖和了。”
呼啦——
這回都不用點火,胡虜自帶的火把已經引燃了火油,火勢很快蔓延開來,須臾之間升騰起兩米多高,將未死的胡虜吞沒其中,慘叫聲、馬匹嘶鳴聲再次大作,幾十個火人、火馬拚命掙扎着,未過多久,聲音由高亢轉至衰微,直到沒了動靜。
“撤!”
方晨一聲令下,一干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熊熊大火即使離得老遠,也被汝陰城上的胡虜看得分明,等過去增援時,尖刀隊早就沒了影。
城中主將、石勒麾下先鋒官左伏勒已聞訊登上城樓,見狀厲聲喝道:“亞彌涉,為什麼貿然出擊?”
剛才驕橫無比的千騎長頓時蔫吧下來,一低頭道:“將軍明察,我懷疑就是這些人殺了我們的幾百精騎,想抓住他們弄個明白,否則,就像漢人說的那樣,背後總扎着一根針。”
“哼,那叫如芒在背!念你是為大局着想,這次暫且記下,若是再有失誤,休怪本將刀下無情!”
亞彌涉急忙說道:“多謝將軍開恩,只是,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看着漢人這麼蹦躂?”
左伏勒鄙夷道:“漢人的算盤不外乎誘使我軍出擊,伺機偷襲,既然如此,不妨在城外設下伏兵,若是他們再來,就叫他們有去無回!”
亞彌涉一聽,急忙單膝跪地道:“將軍,末將願意領軍設伏!”
左伏勒點頭道:“好,你帶所有手下在城外三里處設伏,要是漢人再來襲擾,放他到城下,再切斷他們後路!”
另一邊,湯駿放緩馬速,等方晨上來后婉惜道:“軍主,那麼多東西,不拿太可惜了。”
方晨問道:“等火滅了再拿嗎?要是胡虜來了援兵怎麼辦?”
“嘿嘿,也是。軍主,現在怎麼辦?就這麼走了嗎?
方晨一翻白眼:“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湯駿意猶未盡道:“唉,不過癮啊!”
方晨說道:“胡虜明天肯定派精騎搜尋,到時再殺個痛快!”
胡虜在城外白等了一宿,左伏勒便令亞彌涉回城休整,另一個千騎長提婁率所有麾下出城搜尋。
後者運氣出奇得好,自昨晚的戰場向背馳行數里后,便發現了馬匹殘留的痕迹,雖然用樹枝拖過了,但依然可以分辨。
提婁見狀大笑道:“哈哈!漢人就是漢人,就算騎着馬,也永遠比不上馬背上長大的勇士!給我追!”
疾馳十幾里后,到了一處岔路口,痕迹變得清晰起來,但問題也來了:兩條路上都有痕迹,顯然對方分兵了。
提婁眉頭皺了皺后,令副手率半數人馬沿大路追擊,他則率隊追入了岔路。
無論是提婁還是副手,追出十幾里后就傻眼了:再次出現了岔道,與之前一樣,所有道路都有馬隊經過的痕迹,兩人不約而同地再次分兵;
如此幾番后,除了提婁還帶着兩個百人隊,其餘人馬都拆成了百人隊,甚至三五十人;
“不好!中計了!”
提婁如夢方醒,但此時想重新集結絕非易事,只能召回多少算多少。
嗚——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在空寂的曠野中飄向四方。
十幾分鐘后,三支百人隊陸續趕來,人數一個不少,提婁稍稍鬆了口氣。雖然神經質了點,但總比讓敵人各個擊破的好。
陳郡,郡城,這裏原本留了三百雜兵守衛,但此時已經換了人。
一支胡騎沿痕迹追至附近,已是人困馬乏,於是嚷嚷着要入城休整。
百騎長見狀欣然同意,搜索本來就是費時費力的活,何況目標也騎着馬?因此,他不介意耗點時間放鬆放鬆。
“呔!城下是什麼人?”
城頭上一個穿着殘破皮甲、滿臉胡茬和污垢的“胡虜”拖着尖細的嗓子喊道。
“吁——小東西,把你的眼珠子擦亮點!爺爺是左伏勒將軍的帳下百騎長,還不趕緊打開城門?”
為首的百騎長勒停馬匹,腦袋一揚,鼻孔朝天吼道。
“嘻嘻,左伏勒將軍我們知道,但沒見過你們。”
“混蛋!不認識人,難道不認得長相和戰甲嗎?”
百騎長頓時火起,心裏發誓,等進城后就砍了城上那個出言不遜的傢伙。
“嘿嘿,百騎長說的對,那就請入城吧!”
隨着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殘破的城門嘎吱吱打開。
百騎長盛怒之下沒有多想,大手一揮,一百騎兵呼嘯而入,就在他催馬前行時,變故突生:
城上的“雜兵”突然掣起一張大弓,就聽啪地一聲,一道烏光直奔他的眉心,速度之快,令他促不及防;
噗!
箭矢穿腦而過,巨大的力道將百騎長帶得倒飛而出,釘在了地面之上。
下一刻,城中殺聲大作,人呼馬嘶、弓弦噼啪聲不絕於耳,十來分鐘后歸於平靜。
“打掃戰場!”
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命令后,幾十個漢子拽掉身上發餿的胡服、丟掉破爛的盔帽,如蝗蟲過境般奔向了一具具胡虜屍體,風捲殘雲般扒得一乾二淨。
“軍主,這已經是第三波了,還這麼幹嗎?”
湯駿看着成群的戰馬,以及小山般的財貨、兵器,意猶未盡道。
方晨笑道:“換地方吧,咱們人太少,一旦被困在城裏,就萬劫不復了。”
湯駿問道:“咱們去哪?”
方晨說道:“去西邊,和那些流民匯合。”
湯駿遲疑道:“那些流民可打不了仗,上去就是送死啊!”
方晨淡淡說道:“我不會讓他們送死。”
湯駿拱手道:“屬下遵命。”
約一個時辰后,提婁率領七百騎殺氣騰騰地趕到,一到城門口,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頓感不妙,卻沒敢直接入城,而是先派了十名騎兵試探虛實。
半刻鐘后,什騎長驚慌而出,嘴裏結結巴巴道:“千騎長尊下,咱們那三百人都死了,還都被割了腦袋,疊成了一堆!”
提婁咬牙切齒道:“混蛋!放火,把這座城燒了!”
七百騎一起動手,沒過多久,這座本就凋敝的城池陷入一片火海。
方晨率人離開時帶了幾百匹馬,所以痕迹根本無法遮掩,提婁輕而易舉地追蹤而來。
“吁——停下!”
望着眼前莽莽蒼蒼的叢林,提婁不禁猶豫了,逢林莫入這個詞他也許不知道,但不影響他產生警覺。
片刻后,還是驕橫佔了上風,拔刀一指道:“檀謀熾,率你的百人隊打頭陣!”
“呼喝——”
一百騎紛紛下馬步行,沿着先前開出的道路魚貫而入。
嗖——
一支箭矢飛掠而至,貫入了一個胡虜的心窩。
“有埋伏!放箭!”
咻咻咻——
一波箭雨覆蓋過後,檀謀熾彎刀一指:“上!活捉這些老鼠!”
一干胡虜提刀奔了過去,沒跑幾步,慘叫聲接連響起,連着倒下四五個,不是踩進了陷坑,便是被離地而起的排刺扎個正着,或是被粗大的木樁撞飛;還有的被倒吊到了半空,驚恐地尖叫起來。
就在檀謀熾遲疑的時候,旁側突然出現一排身影,全身插滿了枝葉,如果靜立不動,幾分難以發現。
嗖嗖嗖——
十來支箭矢撲面而來,檀謀熾急忙揮刀撥打。
噗噗噗!
胡虜頃刻間倒下四人,連檀謀熾也被擦傷了右臂。
未等他下令還擊,放箭的人就地一蹲,另一排又現出身形,開啟了又一輪攢射,再次擊殺數人,接着人影一晃,消失在叢中之中。
“卑鄙的漢人!給我追!”
檀謀熾盛怒之下不作細想,悍然下令追擊。
不用想,追出一陣后,再次觸發了諸多陷阱,不知不覺,死傷已超過三十人。
“快撤!”
檀謀熾終於冷靜下來,無功而返可能被罰,但總比直接死掉的好。
命令一出,手下頓時鬆了口氣,紛紛掉頭就跑。
“呸,原來胡虜也怕死啊!”
幾十米外,湯駿吐掉嘴裏的草莖,鄙夷地說道。
方晨搭起一支箭矢,雙臂一張,將弓拉成滿月,輕輕一松弓弦。
咻——
噗!
尖利的箭矢由檀謀熾后心穿出,又將其帶飛出去,釘在了一棵樹榦上。
下一刻,密集的弩箭攢射而出,噼啪的弦響不絕於耳,噗噗的入肉聲中,胡虜接連倒下。
“啊——我不想死!”
胡虜中有人當即崩潰了,絕望地呼嚎起來;
有的死死縮在樹后,雙手抱頭顫抖不已;
有的獃獃的站在原地,下一刻被紮成了蜂窩;
更多的在本能的驅使下奪命狂奔。
追殺一陣后,尖刀隊抓了兩個活口,退入叢林深處。
抱歉,昨天欠更了,還是老原因,隔三岔五下四點、零點,沒法保證更新,陌路也沒辦法,心急的書友可以養上一段時間再看,萬事理解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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