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遇見他
“怎麼？王爺覺得這茶不好喝？”杜老又看了眼茶盞反問道。
“味道變了。”沈燼將茶盞推到一邊，目光不自覺的瞥向某人經過的地方。
杜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自是明白了什麼，不是茶的味道變了，而是王爺的口味變了。
“王爺說的是。”杜老並沒有反駁他，飲了口茶繼續道：“就連京城的風向都變了。”
此話一出，二人自是明白什麼意思，都會意的各看一眼。
當今大皇子蕭王和二皇子衡王的太子之爭愈演愈烈，最近衡王鎮撫地方洪災的百姓有功，頗受地方百姓的愛戴。
因為此事皇上也對他連連誇讚，朝中官員都暗下爭議皇上欲立衡王為太子，不少重臣也與衡王走的頗近，這其中就包括將軍府的夜離和謝侯爺。
“王爺可是要提前作打算？”杜老原本嬉笑的臉上此時染上了幾分愁緒。
無論是誰成了今後的太子，他們都勢必將沈燼視為眼中釘，因為憑沈燼的能力和赫赫戰功足以讓任何一位皇子感到威脅，就連當今的皇上為了讓他遠離權力爭鬥也不惜派他去邊境戍守多年，直到今夏沈燼才得了機會回到了這物慾橫流的京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先儘管看熱鬧。”沈燼不緊不慢的開口，淡定自若的模樣給人十分牢靠的感覺。
杜老似乎是很放心他說的話，肯定的點了點頭。
兩人各懷着心事不再言語，短暫的靜默后沈燼若有所思的開口，“忘芷水的事，不知杜老可否有了頭緒？”
杜老身形一頓，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何苦執着於一味消失於世的毒藥，你母妃她逝去這麼多年，你也該放下了！”
沈燼喉嚨微動，眉間緊蹙，幽深的黑眸似是陷入了一段悠長的往事中黯然失色。
多年前備受恩寵的德妃突然間性格大變，竟欲持刀行刺皇上，皇上勃然大怒下令查明真相，最後竟發現德妃是東崇國派來的細作。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皇上雖然保了德妃一命，卻將她終身禁足在了無人問津的落夕宮，受到母妃的牽累，沈燼也不得皇上待見。
那之後人們總聽見落夕宮裏經常傳來女人的哭哀聲，凄凄厲厲，慘絕於耳，杜老之前受恩於德妃，聽到這個消息后，不惜冒着殺頭的危險深夜潛入宮裏探望德妃，卻發現她意志低迷精神渙散，其中的原因竟是食用了一味不知名的毒藥。
杜老幾乎查閱了所有的古典醫籍才依稀了解到這味毒藥是失傳於世間的忘芷水，至於德妃身上的秘密在沈燼九歲狂蟒戰役中封神的那刻便沉溺於世間了，無人知道德妃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沈燼堅信德妃一定是被人陷害而死，他也立誓揪出幕後黑手。
“杜老對母妃有恩，晚輩感恩不盡，忘芷水的事還有勞杜老費心。”沈燼垂着眸子，肅殺的身形中難得顯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杜老無奈的嘆氣搖頭，剛剛的話都白說了，王爺怎麼可能放下！
飄着清淡茶香的雅間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只是不過一瞬外面又傳來了喧鬧的人聲。
沈燼尋着聲音看去，是一抹熟悉不過的身影。
“就是你家的小廝欺負我家丫頭的？”夜晚星雙手叉腰，冷聲盯着眼前的小廝。
那小廝一副地痞混混的模樣，臉上還有道赫然的長疤，此時一臉不屑的立在一位年輕男子的旁邊。
“嘿呦，我當是誰的丫鬟呢，原來是將軍府冒牌嫡女的啊。”
年輕男子輕蔑的打量了她一眼，特地把‘冒牌’兩個字加重，引來周邊幾個小跟班的一陣嘲笑。
夜晚星打眼一瞧就知道他是個紈絝子弟，右手拇指戴着枚白玉扳指想必是某個名門望族家的少爺，可惜了一身華貴的錦服都掩不住他骨子裏透出來的痞氣。
她眼眸一轉，不屑的冷嗤一聲，“小子，在本王妃發怒之前，你最好收回剛剛的話並讓那個小廝向城月道歉，本王妃高興了沒準會考慮饒了你。”
她本不想利用沈燼妃子的頭銜壓人一等，可對付權貴之人王妃的頭銜怎麼也會比將軍府的小姐更有震懾力吧。
誰知謝謹軒聽了她的話笑的更開了，一臉猥瑣的環視了幾個小跟班，“本王妃？哈哈哈，你們聽着可不可笑？”
周邊連着一陣鬨笑聲和附和聲，謝謹軒笑的差不多了，瞪眼看向夜晚星。
“誰不知道沈燼根本不要你這個妃子，看你平時在沈燼屁股後面追着跑，到最後還不是被他唾棄！怎麼，現在老馬要吃回頭草？你要得寵了？”
話落，周圍的百姓也已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起夜晚星來，看她的眼神像極了看一位被遺棄的妃子。
夜晚星不把周圍的異樣放在心上，反而以一種愚不可及的目光看着謝謹軒。
“小子，看你歲數也不小了，怎麼到現在還不會做人？我追不追求戰王爺是我的事，就算你是官家子弟也管不到戰王爺的頭上。”
“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戰王爺的名諱，辱他名聲，今天本王妃就替王爺治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暗處的某人聽到這話眉宇微展，似乎聽着十分悅耳。
可謝謹軒卻嗤笑一聲，撓了撓耳朵，絲毫沒把她的話放耳里，依舊是副目中無人的嘴臉。
他吹着流氓哨走到夜晚星面前，見她窈窕身段和在京都中數一數二的姿色，發出一絲邪笑，“別說你了，就是沈燼來了也奈何不了我，一個被貶去邊境不受寵的皇子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說罷他不安分的手就欲向夜晚星摸去，夜晚星本想做還手的姿勢卻被一陣男聲打斷了。
“本王能折騰出什麼花樣，謝公子要不要試試？”
一道蘊着寒冽殺意的聲音傳來，不禁讓眾人脊背發涼，都紛紛朝着身後的方向轉去。
沈燼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人群後面，他負手而立徐徐走來，周身散發的寒冽氣場讓眾人不自覺的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謝公子，本王還等着你的回答呢！”
沈燼在謝謹軒的面前停下，面色深沉如水，眸光犀利如刃，眸中晦暗不明，他看着不知死活的謝謹軒，語氣里又多了幾分威壓，“還不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