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完結(7)
時汐指着蕭長策所在之處開口,“等到他瘋了,你就自由了,這些力量也就是你的了。”
時汐將原主身體裏為數不多的力量打入厲鬼的體內,身形晃了晃,隨即轉身離開。
她一直飄到沈天師的屋子外面,最後在陰涼處身體漸漸變得凝實。
屋子裏面,並不是只有沈天師一人,還有許多穿着與沈天師差不多的人在。
時汐打開門,明晃晃的走了進去。
她眼眸垂下,看向了沈天師。
沈天師結結巴巴的正要解釋,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師傅和師叔幾個能打得過這個鬼王。
也不知道師傅和師叔是不是瘋了,平白無故的突然到他這裏來。
瞧着也不是像是來殺鬼的。
時汐將院子裏的人都看了一遭,聲音極輕,“你們來得倒是及時,他呢?”
為首的天師面露難色,“他在等您。”
時汐挑了下眉,實在費力的倚在牆邊撐着沒滑下去,她有氣無力的問道,“等我?這麼說是要我去見他了?”
幾人面面相覷,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沈天師眼神更迷茫了,“師傅,師叔,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沈天師的師傅摸了摸鬍子,然後斜眼看他,“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沈天師:“……”
時汐身形一晃,“行,我去見他。”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便暈倒在地上。
為首的那人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時汐的身體變得透明,最後附在了玉佩上面。
等到意識再恢復的時候,時汐覺得自己似乎是坐在了轎子上。
她甩了甩腦袋,然後睜開了眼睛。
隨着身體的移動,周圍時而呈現黑色,時而呈現紅色。
她的視線,似乎被一塊布遮住。
時汐愣了下神,隨即伸出手摸了摸。
蓋頭?
她低下頭看了眼,確實是嫁衣,不過不是原主的那件,這件嫁衣上的圖案莫名的眼熟。
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圖案。
轎子十分平穩,時汐抬起手,掀開轎子一側的布簾。
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只能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鬼氣在周圍蔓延,時汐將手放下,安安穩穩的坐在一旁。
又過了一會兒,周圍便不想之前那樣安靜了,窸窸窣窣的像是有談論的聲音。
“閻君大婚,你們幾個怎麼還在這兒?”
“我們這幾個不是好奇新娘子是什麼樣子嗎?”
“哦?那你們可見到了?”
“見是見到了,就是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樣,新娘似乎是個人。”
……
時汐有些詫異,要知道那幾個天師都沒有發覺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是換了一個的。
是她原本的身體。
她垂下頭,好奇的看着脖頸間的項鏈。
血魄的顏色與先前完全不一樣了,卻也不是濃郁的紅色。
所以,到底為什麼她就出現在這裏了。
時汐摸了摸愈發滾燙的血魄,心中頗多疑問。
很快轎子便停了下來,周圍一片安靜。
時汐端坐在轎子裏面,忍住掀蓋頭的衝動。
轎子的門先是被踢了下,門帘又被掀開放到一旁。
一隻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指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時汐想也不想,掐了一把。
男人的手跟着頓了頓,卻沒有甩開,而是藉此反握住。
“汐汐。”男人的聲音微微黯啞,大約是因為這裏是地府,所以又夾雜着森森陰冷。
時汐扭過了頭,沒有睬他。
因為這一動作,髮髻上的步搖叮噹作響。
男人無奈的將手伸了近些,就在她眼下,他又溫柔的喚了一聲,“汐汐,你理一理我。”
時汐沒說話,而是迅速將男人的手抓住,然後利索的咬了一口。
誰也不能讓她吃虧。
“我錯了。”男人開口道。
時汐捏緊了拳頭,低低的哼了一聲。
男人的手指往上,捏住蓋頭一角,緩緩往上掀開。
四目相對,恍若滄海桑田,隔世再見。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秦衡恍惚了下,輕扯了下唇角,輕聲道,“我的姑娘長大了。”
時汐憋紅了雙目,仍舊是驕矜的往一旁揚着下巴,“對啊,我長大了,還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秦衡手指頓了頓,有些無奈,“我錯了,真的。”
口中雖然認着錯,但時汐能聽出來,他話里分明就是下次還敢的意思。
時汐更生氣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秦衡半蹲下身子,與她視線平齊,認真道,“就算結果與現在截然不同,甚至沒有重來的機會,我也會是一樣的選擇,汐汐,你對我來說比命重要。”
時汐眨了眨眼睛,長睫微顫,“我難受。”
她張開手,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
秦衡薄唇輕抿,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他站起身,一手環住女孩的腰身,一手從她腿下抱過。
兩人往前走去,周圍皆是震驚不已的眼神。
有幸看見這一幕的幾個天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像這一幕發生是一回事,當真的發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嗡”的一聲,是風吹過的聲音。
只是地府里,又哪來的風?
時汐雙唇緊閉,有些無措的貼近了些,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的感受到他是存在着的。
血魄從時汐的脖頸間飛出,最後懸在秦衡的頭頂山。
泛着幽幽的紅光,這些光一點一點的沒入秦衡的身體。
半晌之後,秦衡伸出右手,將已經變得純白的血魄摘下放到時汐的手中。
“你是不是很痛?”
時汐撫了撫男人的心口,說到底,血魄中收集的魂魄連一半都沒有,也就是說那一大半都是男人自己收集來的。
他身邊什麼都沒有,沒有血魄,也沒有所謂的氣運。
時汐難以想像他要廢多少的努力才能從那些世界裏活下來。
秦衡輕笑了一聲,深邃而又狹長的雙眸止不住的深情,“是啊,很痛,所以要汐汐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行。”
周圍的圍觀群鬼:“……”
突然覺得,牙酸的難受。
秦衡將人放下,又忍不住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微微觸碰,一觸即分。
“我們,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