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遇豪雄見俠義
張狂聽了許久，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WENXUEMI.coM
“如今神武國看似強盛，實則不然。聽聞北方匈奴進犯，朝廷又準備和親了！你們是否聽說，上一次遠嫁的高成公主暴斃，實是不堪凌.辱，自盡而死的！那北方匈奴愚化未開，數個男子共享一個妻子，喪失倫常，無異野獸！”一個紅面漢子一邊同鄰桌的人笑談着，一邊大口喝着酒。
那紅面漢子大約二十七八，長了一副十分豪邁的相貌，只聽他說道：“神武國開國祖帝當年親率三十萬大軍，迎軍北上，卻被圍困於百水城，損兵折將，若不是靠山王慕容沖奮勇拼殺，保護祖帝突圍而出，恐怕祖帝早已身死。二世宗帝卻是懦弱膽小，七戰七降，竟向匈奴稱臣，不提也罷。這三世德文帝卻是十分複雜，一方面派遣平西王單關卿，鎮南王韓覺曉調集兵力，於金沙關大勝匈奴，另一方面卻又極聽寵奸佞曹正淳，實行和親之策。且在宮中一味修鍊御女之術，妄圖成仙，弄得民怨沸。”紅面漢子說得興緻盎然，但聽者卻都是噤聲不言。
私下評判歷代帝王，按神武國律法，輕者杖刑五十，重者發配充軍，流守邊關。
紅面漢子又灌了一大口酒，破口罵道：“媽的，神武國之所以淪落至此，都是那**賊曹正淳之因，那奸賊隻手遮天，搞得滿朝上下烏煙瘴氣。”
“這位壯士，說得甚好！”忽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青年文士，坐在一處橫邊的桌上。那青年文士也是二十七八的模樣，一身白衣，左手邊上有一柄烏鞘古劍，神色怡然。這青年文士頗為丰神俊秀，倒有一身正氣的感覺。
紅面漢子聽到和調之聲，神色振奮，高聲道：“兄弟若不嫌棄，可到此桌上來湊合幾碗酒，大家暢所欲言。”
白衣文士回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那便多謝了。”說著拾劍而起，向那紅面漢子桌前走去。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不知兄弟如何稱呼？”紅面漢子問道。
白衣文士笑道：“喚我孟二即可！還未請教？……”
紅面漢子言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趙弘殷正是在下！”
“涿州趙弘殷？！”眾人吃驚地嘆道。
那孟二抱拳道：“聽聞趙兄在涿州城一人追殺那‘折花夜會’中人，共殺折花夜會二十餘名*賊，折花夜會的首領邪情公子更是落荒而逃，讓在下欽佩不已啊！”
趙弘殷也是抱拳道：“好說，折花夜會那群*邪之徒，人人得而誅之，我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眾人一時間活絡了起來，趙弘殷的事迹也被一一說起，張狂聽着，也只有豎起大拇指的份，這趙弘殷出道以來，斬殺無數*惡之人，或是凶霸一方的豪強，或是名聲兇惡的狂徒。這趙弘殷的俠義之名，傳遍江湖。是號稱除了“一刀一劍一書生”，“刺客”龍牙，“小天僧”玄智外的風頭最盛的翹楚！
趙弘殷一邊喝着酒，一邊道：“那曹正淳不過一宦臣，結黨營私，陷害忠良，休要叫老子遇上，否則定叫他斷了第五肢不說，更要讓他斷掉其它四肢！”
眾人聽罷大笑，有一人道：“早便聽說涿州趙弘殷義薄雲天，今日一見，果然讓人心折！趙兄今趟不知又要追殺什麼惡霸*徒？”
趙弘殷言道：“媽的，老子千里趕來，就是為了那個邪情公子！上一次和他匆匆交手，打成平手，竟被他逃去，今次定要叫他插翅難飛！”
孟二笑道：“趙兄懲凶除惡，實在是大快人心。小弟預祝趙兄馬到成功，擒住那邪情公子，為民除害！”一邊說著，一邊倒了一碗酒，敬於趙弘殷。
趙弘殷與他對碰了一碗，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十數名捕快衝了進來，張狂臉色一變，以為是內司的人來到，當下抬刀。
卻見那十數名捕快徑直向趙弘殷圍去，一個緇衣捕頭上前喝道：“趙弘殷！你打死當今吏部侍郎之子，還不乖乖俯首就擒？！”卻聽趙弘殷冷哼了一聲，口中道：“那是他罪有應得，他加入折花夜會，擒擄良家少女，供以褻玩。老子一拳打死他，算他運好！沒有將他千刀萬剮已算便宜了他！”
“大膽！”緇衣捕頭大喝一聲，言道：“你殺了朝廷衙內，還敢口出狂言！？來人吶，將他拿下！”
那十數名捕快立即撲上前去，將四面圍堵了起來。
趙弘殷一下子掀翻桌子，孟二也眼疾地閃開。趙弘殷冷笑道：“老子活了這麼久，倒是第一次和官差動手，來吧！讓老子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來抓捕我！”
眾捕快一擁而上，那趙弘殷一聲斷喝，一拳揚起，拳勢霸道，一拳將一名捕快打得飛退。拳勁剛猛驚人，竟絲毫不在羅漢拳之下！張狂瞟了一眼就知道，這群捕快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趙弘殷不過出了幾招，卻已將那些捕快一一制服。
那緇衣捕頭一抽佩帶的雁翎刀，大喝道：“休得猖狂，看招！”刀光一閃，這小小的捕頭竟有不錯的刀法！
刀光疾閃，有章有道，卻是比張狂的臨陣下招要有聲有勢得多！趙弘殷也是血肉之軀，不去硬接，一拳擊在刀背上，翻身一躍，跳至窗前，口中道：“你們慢慢玩兒，老子不奉陪了！”言罷越窗而出，不見了蹤影。
趙弘殷下手極有分寸，那些捕快也只是傷了些筋骨，並未傷及性命，休養一番，便可無恙。
張狂思忖道：“這趙弘殷是個好手，恐怕已經是先天之境的人物，比公孫婉兒都只強不弱，先天之境怎麼就那麼不值錢？我遇到的人都是先天以上，一個比一個變態，我怎麼就突破不了？”
張狂只差半步就能踏入先天，只是這半步，卻讓張狂感覺比前面所有走過的加起來還困難！
先天之境與後天之境，完全是兩個天地！先天之境的高手，真氣源源不盡，完全可以穩勝十名後天之境的高手！若不是張狂已有半隻腳踏入先天，別說是龍囂了，就算是鐵鷹也能把他掐巴死了！
後天乃有意而作，先天乃隨意而發。二者孰高孰下，一眼立判！
然而，張狂雖然沒有達到先天，但體質已經被煅得絕佳，根骨、內腑、經脈，無不是遠勝常人。所以張狂受傷之後能極快地自行癒合，崔雲說他需靜養半月，那是以常人來看。但張狂已算“非人”級，恐怕不出一兩天，他的內傷就能痊癒無恙。
張狂又想起了龍囂，心中暗道：“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一定要儘快踏入絕頂高手的行列。”弱肉強食，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這一刻，張狂開始了他一生的傳奇！活着的傳奇！
有些人活着的時候，就已經算是一個傳奇。陸小鳳、楚留香、李尋歡、傅紅雪，他們都是一個傳奇！公孫帝尊已經塑造了他的傳奇，而張狂，他才剛剛起步！
用過了吃食，張狂一邊向客房走着，一邊暗自思慮。如今他和公孫婉兒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將公孫婉兒送至天玄閣后，自然能得到庇護，這殺了錦衣衛、天罡死士的事，便是不了了之了。可是以後呢？是否真的要隨公孫一族謀反？
張狂路過公孫婉兒的房間，猶豫了片刻，方才推開公孫婉兒的房門。
門剛一打開，一道凌厲的劍氣迎來！
張狂乍驚了一下，不容多想，抽刀一擋，只聽“鐺鐺鐺”三聲脆響，張狂只覺自鬼頭刀上傳來一股勁力，直襲他的神門**，這沒一下都分先後十三道氣勁。
神門十三劍！
張狂的內勁沒有臻至上乘，這勁力一擊，張狂便覺半邊身子一麻，渾身的內氣盡消！
倉皇之間，張狂就地一滾，只見數道劍氣擊來，地上的青磚被劍氣打得粉碎，倘若張狂再慢半分，焉有命在？！張狂丹田一股，經脈一振，一道宏偉中正的勁力重又凝聚。
握着鬼頭刀，擊破了兩道劍氣。張狂怒聲道：“你在作甚？！”
劍氣倏忽止住，張狂怒目而視房中的女子，公孫婉兒寒着面容，手中持着青玄劍，遙指張狂。公孫婉兒望着有些狼狽的張狂，冷聲道：“是你揭了我的面紗？”
張狂愣了愣，隨即點頭道：“是我。”
公孫婉兒又忽地擊出一劍，言道：“那你就該死！”
張狂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見公孫婉兒劍勢驚人，不敢硬拼。張狂當下側身閃躲，一邊道：“你瘋了？！要不是老子打退了龍囂，別說是面紗了，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要是你被抓了，更是連你的身子也保不住！媽的，早知道該讓你多躺幾天，還浪費我半粒‘歸元丹’……”
公孫婉兒又忽然停了下來，問道：“你說，你有歸元丹？”
張狂翻了個白眼，道：“要不是歸元丹，你還能這麼生龍活虎地提劍殺我？”
公孫婉兒問道：“你認識鬼醫？”
“鬼醫？”張狂疑惑，搖頭道：“沒聽過。”
公孫婉兒又追問道：“那你的歸元丹從何而來？”
張狂當下將崔雲的事同她略講一番，公孫婉兒聽罷，口中道：“他便是鬼醫。此人神出鬼沒，而且，從不肯輕易出手救治武林中人。特別是逞兇鬥狠之徒，他為何對你卻另眼相看？歸元丹乃是鬼醫特有之物，價值連城，他又為何輕易贈與你？”
張狂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比較投緣吧！”
公孫婉兒瞥了張狂一眼，又是冷聲道：“你為何揭我面紗？”
張狂聳了聳肩，口中道：“這個嘛……嗯，我一時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會整日戴着面紗？所以……”
“那我美不美？”公孫婉兒問道。
“美嘛，嗯，這個不好說。長得還挺標緻。但是性格嘛……跟美不搭邊……”張狂隨口答道。看着公孫婉兒要殺人的眼光，張狂立即腳底抹油，翻出窗外。
卻見房內劍氣一動，門窗被劍氣毀了個七七八八。張狂長吁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好險，好險。媽的，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公孫婉兒追出門，喝道：“站住！”
張狂一溜煙兒地向外跑去，同時嘴裏高聲道：“我又不傻，站着等你拿劍砍我呀？！”
公孫婉兒氣急，手裏的青玄劍猛一擲向張狂，青玄劍化作一道厲芒，疾飛向張狂。張狂驚了一跳，那青玄劍釘在他面前的牆壁上，入了半數有餘！
原來公孫婉兒雖然武功臻至一流，兼又劍法奇佳，但卻少有專研暗器之道。是故這青玄劍來勢雖厲，卻失了準頭。
張狂拔出了劍，哈哈笑道：“多謝公主贈劍，小的就先告退了！”言罷將青玄劍收在了袖口，向外奔去。公孫婉兒氣得雙目生火，但偏又無可奈何，只得咬牙跺腳。
公孫婉兒終究不過十**歲，縱是再聰明絕頂，也還是少女心思。
張狂心情頗好，因為這是他與公孫婉兒鬥智鬥力以來，公孫婉兒首次吃癟。
回到房中，卻已是夜色來襲。
按照常例，盤腿坐在床上，調息吐納，運行真氣。
胸口被龍囂所傷的經脈、骨骼已是痊癒如初，周身精氣不退反進，竟隱隱有要衝破任督二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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