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君黑化了(二十二)
在藥王穀穀主答應了下來以後,他便帶着陸淮去了上次去過的水潭,那裏頭的水有溫養血肉止血止痛的效果。
阮喬沒有跟着一起去,而是跟着江懷音去了葯廬,江懷音會有幫她消除疼痛的辦法。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陸淮在離開之前還在葯廬的外面佈下了一層結界,這樣在他回來之前就不會有人能闖進來了。
到了葯廬以後,江懷音便讓她在一張木床上躺下了,還從一個瓶子裏倒出了一顆硃紅色的丹藥,讓她吃下。
在江懷音解釋了一番以後,阮喬便明白了,這個丹藥的功效就跟現代的麻沸散差不多,吃了以後便會陷入昏睡,感覺不到什麼疼痛,等醒來時陸淮早就已經換好心了。
不過,江懷音似乎是拿她當小孩子似的,怕她會嫌葯苦,在她服下了丹藥以後,還給了她一個蜜餞。
阮喬看了一眼她那很親切友善的笑容,心裏有些奇怪,還是將蜜餞接了過來。
這個女主和原著的人設好像也有些差別,不過原著也不可能將女主的人設寫得非常詳盡,或許這就是江懷音的另一面吧。
她也來不及細想,藥效便已經上來了,她閉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但在她睡着以後,江懷音卻就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低頭瞧着這個新鮮出爐的妹妹,怎麼看都覺得可愛,心裏柔軟一片,眼眸也帶着些溫柔的笑意。
而一直默默跟着江懷音的凌恪看着這一幕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師尊也就只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露出這樣柔軟的姿態,但她和阮喬才見過幾面?
他不由莫名有了些危機感,忍不住提醒道:“師尊,阮喬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但沒等他仔細說明緣由,分析一下阮喬做過多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就見江懷音轉頭看向他,擰着眉,一臉的不贊同,略帶訓斥的語氣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只是個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看着江懷音一副維護自家人的樣子,凌恪的話不由噎在了喉間,怕惹她不高興,也就咽下那些話不提了。
江懷音卻似乎覺得他打擾到她和妹妹了,看了他一眼,道:“你出去吧,我在這兒守着就好。”
凌恪:“……”
他還是頭一回這麼被師尊嫌棄,但看了一眼她看着阮喬那溫柔的眼神,他就心裏犯堵,便當真轉身出去了。
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總歸有他看着,那妖女也不能傷害到師尊什麼的。
*
在凌恪出去了以後,江懷音便忍不住摸了摸妹妹的臉,軟乎乎的,眼神都不由更柔軟了幾分,就是有些瘦了。
就在她盤算着怎麼養好一點兒,還要多做適合她的丹藥,還可以買些一樣的衣裳給妹妹,以後兩人可以一起出門。
她想着就不由憧憬起來,她性子淡,很少有這樣興緻勃勃的適合。
就在她想得越來越多的適合,凌恪的聲音卻又忽然在外頭響起,她嘆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問:“怎麼了?”
葯廬有結界,他出來后便進不去了,只神色冷肅地道:“師尊,仙門的那些人趕來了。”
聞言,江懷音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
陸淮前來藥王谷的事情並沒有藏着掖着,葯廬的好多弟子都看見了,自然就免不了將消息往外頭傳。
墮神的存在不管對於仙門還是魔修都是很大的威脅,因為一旦他徹底失去了理性,那麼不管是仙門和魔修都不能獨善其身。
因此,各大仙門的人都早已聚集起來,商議解決墮神的辦法,只是劍門的人不肯參與,一心維護他們的宗主。
其他仙門的人的行動和計劃便都瞞着劍門那邊了,而這次聽說了陸淮要換心的消息,儘管不知道原委,還是一起趕了過來。
因為這說不定是唯一一個能夠除掉墮神的機會了,在換心的時候便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要容易得手一些。
更何況,他們也早聽聞陸淮在藥王谷和一個凡人女子綁定了命契,他們殺不了陸淮,還可以殺了那凡人,自然也就解決掉墮神了。
而仙門領頭的便是西雍派的大長老,白須,瘦弱,也是仙門裏很有聲望的老前輩了,大家都肯聽他的指揮。
他帶着各大仙門的人一起衝進了藥王谷,藥王谷那些弟子雖有江懷音的命令抵抗,但他們並不擅長武功,很容易就被打散了。
而那些谷內的機關毒氣也對付不了這麼多的仙門中人。
很快,這些人便來到了谷內,只是並不知陸淮的具體位置,只來到了葯廬,葯廬是接待病人的地方,便以為陸淮應該也在裏頭。
在見到了外頭的這一層結界以後,大家自然也就更確定了。
江懷音本在屋內守着阮喬,聽見外頭的動靜,就知道凌恪他們沒能守住藥王谷,她手裏化出了長劍,將劍拔了出來,緩緩走出去。
“前輩,你們這樣擅闖藥王谷,是打算日後不要看病了?”江懷音冷聲質問。
大長老自然並不將她一介女子放在眼裏,只是聽到她的話還是遲疑了下,不過若是今日不除了墮神,連生死都不保了,還治什麼病?
“你們若將陸淮和那凡人交出來,我們即刻就走。”大長老看似寬宏大量地道。
江懷音聽到凡人二字,神色就更冷了。
看出了江懷音不肯就範,大長老也不在意,直接令眾人一齊發力攻破結界。
陸淮的結界雖然厲害,但在這麼多人的合力攻擊下,也只能抵擋一時而已。
江懷音蹙眉,只好出了結界同這些人打起來,而凌恪也很快帶着谷中弟子一齊來幫忙。
一時間,葯廬王打得一片混亂。
但仙門來的人實在太多,江懷音纏住了,而其他的仙門中人還在繼續攻破結界。
就在江懷音將一個仙門弟子刺傷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有人驚喜道:“破了!”
江懷音手下一頓,抬頭看去,就看見了西雍派的長老已經身形瞬移到了屋內,她正要衝過去,此時卻忽然風雲突變,天色暗了下來,一股狂風吹得眾人東倒西歪。
而在這股莫名的東風裏,還透着一股極強的威壓感,江懷音心裏一松,知道是神尊過來了。
而裏頭的西雍派長老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卻是個貌美的少女,他正遲疑間,察覺到了門外異象,神色突變,來不及多想,便一劍衝著床上的少女刺了過去。
只要殺了她,也就不懼墮神了。
但就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就又有一片如雪的另一道劍光閃花了他的眼,帶着令人驚懼的殺氣。
在西雍派長老反應過來時,他的右手已經和手裏的長劍一起落了地,一股劇痛令他暈眩了片刻,抬頭時就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就已經被陸淮給一袖子揮出了藥王谷,而其他弟子也已經四散奔逃開去,就怕跑慢了就被墮神給大開殺戒殺掉了。
*
阮喬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她床前的陸淮,長發如墨,眼眸漆黑,看着仙風道骨,清冷的面容有些柔和。
她不由愣住了:“你……恢復了?”
她想要坐起來,卻發覺藥效還沒完全過去,身體還有發軟無力。
陸淮卻俯身將她抱了起來,“嗯”了一聲,微微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阮喬不由閉了閉眼睛,就聽見頭頂傳來陸淮的聲音:“現在回縹緲峰?”
阮喬看着這樣子的陸淮還有些回不過神,有些訥訥地道:“好。”
但就在陸淮帶着她要離開的時候,江懷音卻忽然進了屋,道:“等等!”
陸淮抬眸看向她,他懷裏的阮喬也看過去。
江懷音的目光落在阮喬臉上,似乎有些緊張忐忑地道:“你、你可以在這裏住幾日嗎?”
阮喬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陸淮看不出神色的臉,道:“今天不行,改日我一定來找你,還要登門致謝呢。”
江懷音有些失落,但還是只能如此了。
*
等回了縹緲峰以後,阮喬才發現陸淮現在只是能壓制住魔氣了,但是魔氣並未除盡,不過好在劍門中修為高深的大佬也不少,在他們的合力幫助下,三個月以後,陸淮體內的魔氣也就清除殆盡了。
而其他仙門的人得知這個消息都鬆了口氣,見了劍門的人卻也有些訕訕的,有些掌門不好意思上門來,只讓門下弟子送了禮物來賠禮。
一時間,劍門的來客絡繹不絕。
陸淮不堪其擾,便帶她去了凡間,正好去看看肅王府如今是怎樣了。
*
阮喬跟着陸淮來到肅王府的門口時,卻發現今日正好是王府四公子成親之日,按照年紀來算,當年的小豆丁現在也該有二十五六了。
陸淮站在門口,並未進去,他如今的樣子雖和在凡間時相差不遠,但氣質還是相差甚遠的,加上時間相隔太久,門口待客的王府管家已經不認得他了。
陸淮便只送上了一份賀禮,託管家轉交。
管家便問:“不知公子府上是……”
陸淮只道:“煩請交給王爺便是。”
管家覺得有些奇怪,正要追問,他們卻已經轉身走了。
就在這時,王爺王妃也來了門口要接待到來的貴客,這時,王妃卻似有所感,忽然看向了街頭的那邊,卻只看見了一個青年的俊美側臉。
她心裏就莫名有些酸楚起來。
王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目光就頓了一頓,正好這時管家正將他手裏的賀禮送過來,打開一看,裏頭卻是一瓶丹藥,聞着有些淡香。
王爺將丹藥收下了,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嘆了口氣。
*
而前頭的街上,陸淮帶着她一起慢慢走着,帶了些笑意,問:“喬喬,你是不是也欠我一個婚禮?”
阮喬腳步一頓,下意識道:“不是已經有了嗎?”
陸淮也頓住腳步,低頭看她:“那是凡間的,不一樣。”
阮喬隱約覺出了幾分醋意,不由有些好笑,他還能和自己吃醋嗎?
她看了陸淮一眼,道:“那也行吧。”
陸淮牽起了她的手,唇角微揚,沖淡了幾分高嶺之花的氣質:“那就明日吧。”
阮喬:“……”
看來他是早有預謀了。
*
一年後。
阮喬在和陸淮成親以後,她曾經是合歡宗魔修的事情便也沒瞞住,被曾經見過她的那些人傳了出去。
不過,他們的婚禮辦得很隆重,陸淮也特別寵她,大家都不敢說什麼。
至於合歡宗那邊卻也沒有將她剔除師門,宗主反倒開始支持她和陸淮的事情了,因為知道些內情,宗主覺得她能憑一己之力將第一仙門的上神玩弄到入魔的地步也很厲害,反倒有些同情陸淮的,像是從陸淮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被人渣了的情景。
由於宗主對於仙門的敵意也少了些,宗門內那些真的和仙門小哥哥談戀愛的女弟子也就逐漸膽子大起來,加上劍門和合歡宗的關係逐漸融洽和睦,合歡宗竟也有些像是改邪歸正的風格了。
陸淮有時忙於門內事務的時候,阮喬便會自己打發時間,有時也會和合歡宗的師姐們一起玩兒,尤其是和從小就很關照原主的大師姐關係不錯。
因此,這一天大師姐來找她一起去凡間玩的時候,正巧陸淮在忙着處理門派事務,她也就答應了。
但直到到了凡間以後,她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大師姐找她出來並不是單純地玩兒,而是合歡宗的女弟子和幾個仙門的男弟子一起約了個地點見面,想要發展發展感情,也就是變相的大型聯誼。
合歡宗的女弟子一個個花容月貌,又很會撩,仙門的男弟子多半喜歡這種,但又不好光明正大來往,因此會私底下偷偷聯繫。
大師姐帶她過來就是因為還差了一個女弟子,所以找她湊湊數的。
阮喬忍不住提醒:“我已經成親了。”
大師姐安撫道:“沒事兒,神尊不會知道的,你就和人說說話,就當來吃飯的行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客棧的房間門口,阮喬也只好應下,但等推開門以後,她就又有些後悔了。
她和大師姐來得是最晚的,合歡宗的女弟子和那些仙門男修都已經坐好了位置,大師姐也去了主位,阮喬就只好挨着師姐坐了。
而她對面就是一排排的仙門小哥哥,一個個少年都是唇紅齒白貌美清俊的,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她眼盲症都快犯了。
這要讓陸淮發現了,指不定又要吃醋了。
阮喬有些膽戰心驚,哪兒還有心思吃飯,只想趕緊應付完走人。
就在這時,她對面的一個小哥哥卻朝着她笑了一笑,見她面前沒有酒杯,便為她斟了一杯酒,將酒杯遞到她面前,道:“相逢即是有緣,我敬姑娘一杯。”
他長得好看,清俊乾淨,這麼笑起來挺和善的。
阮喬不自覺就將酒杯接了過來,就喝一杯酒也沒什麼吧,但就在酒杯快要碰到唇瓣的時候,卻忽然有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將她手裏的酒杯給奪了過去。
阮喬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轉頭,就看見了陸淮神色淡淡的臉,他沒看她,只對着那少年男修道:“她有孕在身,不便飲酒,我陪你喝即可。”
說完,他便先幹了這一杯酒。
而此時桌上也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跟鵪鶉似的不敢說話,對面的男修也冷汗如雨,也一口將酒幹了,因為太過緊張太被嗆得咳嗽了一聲。
“喬喬,出來玩怎麼不叫我陪你?”陸淮低頭看她,聽起來語氣很溫和。
阮喬頭皮發緊,站了起來:“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們還是回去吧?”
陸淮也沒反對,只摸摸了她的頭,看向了她旁邊的大師姐。
大師姐脊背一涼,看着他們要走的時候,追了上去,說了一堆致歉的話,又將一個竹簡雙手奉上,道:“神尊慢走,這是我的賠禮之物,神尊別嫌棄禮薄。”
陸淮看着她,沒動。
阮喬將竹簡接了過來,讓師姐回去了,看陸淮不說話,就抱着他的胳膊笑道:“我好像有些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陸淮看她一眼:“方才沒吃飽?”
阮喬神色認真:“我一口都沒吃呢,就等着你忙完陪我吃飯。”
陸淮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哄,聞言,神色便柔和了下來,牽着她的手走下客棧的樓梯,道:“那我做給你吃。”
阮喬聽了就點點頭,大概是給她做飯練出了手藝,陸淮現在做飯是真的越來越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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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縹緲峰以後,陸淮去了小廚房做飯,阮喬幫着幹了些活兒就被陸淮趕了出來,沒事可做,便將師姐給的竹簡拿了出來,想要看看是什麼。
誰知一打開,她的神色就微微變了,又猛地將竹簡合起來。
就在這時,陸淮提着食盒進來了,他將食盒擱在桌上,看了她一眼:“是什麼?”
“……就修鍊功法。”阮喬含糊其辭地道。
等陸淮將飯菜都端出來的時候,阮喬也就顧不得什麼竹簡了,拿起了筷子在桌前坐下。
陸淮對於吃飯沒什麼興趣,也沒有這個需要,大多數都是吃幾口就算了,只陪着她而已。
阮喬正吃着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陸淮道:“合歡宗的功法?”
阮喬轉頭一看,就看見陸淮正拿着那一份兒竹簡在看,想到那上面的圖,她不由被嗆住了,咳嗽起來。
陸淮一手拿着竹卷,另一隻手給她遞了一杯茶。
阮喬喝過以後,就將竹簡收了起來,道:“沒什麼好看的,我吃完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陸淮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將她的手握住了,湊近她,道:“合歡宗的心法是不是和修為高的人修鍊效果更好?”
阮喬:“……好像是吧。”
陸淮低頭在她唇上輕柔吻了吻,聲音低下來:“那要不要試試?”
阮喬看了一眼外頭大亮的天色,道:“天還沒黑呢。”
陸淮道:“白日修鍊不是正合適?”
阮喬:“……”
她還想說什麼,陸淮卻已經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沒幾步就走到了榻邊,低頭在她耳邊道:“你懶得修鍊,這功法正合適,你要我分多少修為給你?”
阮喬:“……”
修為不是這麼練出來的吧。
好好一個仙門上神怎麼比她這個合歡宗的還要不修正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