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君黑化了(九)

正道仙君黑化了(九)

月色慘淡,空氣里還充溢着幾分春的寒意,樹影婆娑,風聲作響。

院子裏的丫鬟在門外頭守着,等着裏頭的主子們叫水,先前還能聽到些令人面紅心跳的動靜,現在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了,也沒聽見叫水。

丫鬟心裏覺得奇怪,又擔心公子和夫人是不是已經太累睡著了,遲疑了會兒,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二公子?”

裏頭卻半點兒聲響都沒有,安靜得有些詭異了,她又提高聲音叫了幾聲,卻還是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丫鬟心裏頭有些不安,這時卻忽然吹來了一陣夜風,她聞到了風中裹挾着的濃鬱血腥味兒,像是從門縫裏飄出來的。

她心裏咯噔一跳,也顧不得那麼多,忙就將門給推開了。

但在將門推開看清了屋內的景象以後,丫鬟忍不住捂着唇尖叫出聲,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只見喜床上頭的紅衣少年躺在那裏,衣裳像是之後被人穿上去的,顯得很凌亂,臉上沒有絲毫血色,閉着雙眸,他的血順着錦被一滴滴落在了地上,胸口處還有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有一種破碎凌虐的凄美。

而夫人卻已經不見蹤影了。

丫鬟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濃烈的寒意。

*

凌恪在收到王妃燒掉的符紙以後就知道不妙,趕緊往府里趕,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過來的時候,王爺王妃都已經在新房裏了,王妃正趴在床前握着少年的手哭得肝腸寸斷,彷彿隨時會背過氣去,連凌恪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看得令人心裏不忍。

凌恪不由一怔。

還是肅王先看見了他,肅王這麼一個征戰多年的武將,此時的眼眶也是紅的,聲音有些啞,問:“恪兒,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新婚之夜,新娘子卻不見蹤影,陸淮也被人挖心身亡,他暫時還沒有懷疑到新娘身上,只以為是什麼人將她擄走了。

他已經派出了府中護衛四處去找,只是現在還都沒有什麼消息。

凌恪察看了一下陸淮的屍身,眉頭不由皺起,在王爺王妃看過來時,沉聲道:“二哥的傷處有魔氣。”

王妃不由一怔,天子腳下,正氣浩蕩,他們又是皇親國戚,府里的守衛也很森嚴,就算是魔也不會毫無聲息就能殺了陸淮離開。

肅王也是不解:“這魔從何來?”

凌恪的神色一頓,眼眸有些暗沉,冷下聲音,道:“阮喬是魔修。”

聽清他的話以後,王爺王妃都愣住了,顯然無法相信那麼柔弱漂亮的少女居然會是傳聞里醜陋作惡的魔修,而且她看起來還那麼喜歡陸淮,怎麼能忍心對他下這樣的殺手?

但凌恪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而阮喬又的確已經不見蹤影,王爺王妃心裏頭都已經有些相信了。

肅王妃也不由記起來之前凌恪對阮喬的關注甚至還意圖輕薄她,她不知忽然想到什麼,神色變了,看向了凌恪:“你、你早知道她是魔?”

凌恪沉默,心裏也不好受。

他早知道阮喬有古怪,但沒想到她會是魔,甚至對陸淮也是心存不軌的,他還以為至少她對陸淮是真心的,她的演技太好,在陸淮面前故作情深意切,大家都被她給騙了過去。

“我只是懷疑她不對勁,並沒有證據。”凌恪聲音低啞,心中難免自責。

聞言,王妃看着他的眼裏閃着晶瑩的淚光,雖並沒有指責他什麼,但那哀楚的目光卻令他心中一緊,如果他不離開王府的話,這樣的事情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了。

對上王妃哭得發腫的雙眼,他薄唇緊抿,正色道:“我會找到她,如果真是她做的,我定會為二哥報仇的。”

他知道養父養母為了陸淮牽腸掛肚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來卻又是這樣慘烈的結局,他們的傷心是他難以想像的。

他握了握拳,對阮喬幾乎是深惡痛絕,也愧疚自己竟然在這時候離開了王府,沒有多防備於她。

*

凌恪早就有求仙問道的意思,只是父母在不遠遊,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便更堅定了要踏上修仙一途,唯有如此才能找到阮喬做一個了斷。

幸而家中還有一個幼弟可以陪伴他們。

只是在陸淮沒了以後,肅王妃終日以淚洗面,在陸淮下葬的那天還差點兒跟着去了,肅王雖也傷心,但也還能支撐得住,見王妃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問凌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王妃情緒穩定些。

凌恪也不是大夫,更何況心病難醫,他只好暫時封存了肅王妃關於陸淮已經被找回來的這段記憶,等到時過境遷,那時再恢復記憶也不遲。

沒了這段記憶的肅王妃便又恢復了找到陸淮前的溫婉模樣,只是又開始派人去找她以為丟失了的兒子,也沒人敢揭穿他已經不在了的真相。

安頓好了家中事宜以後,凌恪便拜別了父母,踏上了求仙問道之路。

他在道觀里的師父雖不是什麼高人,但對於仙門和魔門還是有所了解的,就在東海海外那邊便是仙門所在之地了。

只要他能拜入仙門,學得本事,早晚能找到阮喬,為二哥報仇,也算報了父母養育他的恩德,儘管肅王沒有要求他什麼,但從他同意他出遠門這件事就能看出,他也是希望能為陸淮報仇的。

*

凌恪買了一艘東海岸邊的船,沒有船夫肯去海的盡頭那邊,他只能自己划船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能看見海的盡處雲山霧罩的山峰了。

但就在這時,他卻遇到了波濤洶湧的海浪,將他的船都給驟然掀翻了,他掉落進了海里,看見了不遠處閃過的銀光,認出是海中的什麼怪物,大抵是海妖在作怪。

他沉着眉眼,握着劍打算和海妖拚死一搏,卻忽然見空中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凌空踏水而來,身影翩躚,氣質如水。

她的實力高深,氣質打扮也像是仙門中人,很快就將海妖給打退了,卻並沒乘勝追擊,而是轉身看向他。

凌恪借用輕功站在一塊浮木之上,正要道謝,卻在女子轉過身的時候,看清了她的那張臉,他的臉色驟然冷下,眼底涌動着一股肅殺之氣。

但女子卻似渾然不覺,聲音空靈柔軟,有一種不染世俗的純潔:“你可願拜我為師?”

凌恪看着她沒說話,初看這張臉以為是阮喬,但仔細一看便能認出來她並不是阮喬,兩人的氣質差別極大,阮喬再會偽裝也做不到改變得這樣徹底。

只是兩人的臉幾乎一模一樣,要說沒有關係他不信,他沒將自己的警惕表現出來,淡聲問:“為什麼?”

女子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沒有直接答應,片刻后,才聲音輕軟地道:“卦象顯示你我有師徒之緣。”

這回輪到凌恪愣住了,要不是對方的表情太純真美好,他會覺得她跟阮喬那個魔修妖女一樣鬼話連篇。

見他不言,女子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仿若仙女似的不食煙火,誠懇道:“所以,我是為你而來,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凌恪看了她半晌,眸底晦暗不明,好半晌,才道:“我願意。”

若要找到阮喬,從她入手說不定是個線索。

*

十年時光對於修仙界的人來說也不過是如白駒過隙。

阮喬也早已經回到了宗門以閉關修鍊的名義當著一個鹹魚小師妹,她並沒有真的將那顆心拿來修鍊,只想等着她被凌恪斬殺以後就將這顆心還給陸淮,畢竟她是否真的有修鍊不是什麼重要的劇情,不遵守也無關緊要。

就算她是在魔界,也已經聽說了十年前第一仙門的劍門宗主陸淮一夜飛升上神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去神族,而是留在了門派里繼續做宗主,慕名而去劍門拜師的人便更多了。

他現在已經回到了真正的身體,肉身里自然也是有一顆心的,但這顆心卻沒什麼用處,因為她當時在凡間挖走的並不僅僅是他凡間軀體的心臟,還連帶着他仙魂的心竅也一起帶走了。

因此,陸淮只是表面上還有心而已,但有形無神,還是不具備感知情感的能力,不過就算如此,在書里,他還是會愛上和惡毒白月光容貌相似的女主。

而這樣的設定也凸顯了女主的人格魅力,連一個沒有心的人都抵擋不了而愛上她,成為了女主的守護神,處處保護她,關心她。

當然,女主愛的人不可能是男二,而是她的徒弟凌恪,師徒戀在仙門裏是違背倫理的大忌,兩人自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不過,那些都和她這個女配沒什麼關係了,由於她這次被凌恪斬殺后便會自動脫離世界,也就不必等到男女主迎來結局才能離開了。

而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男二崩劇情執着於她的情況發生了,她在死前都不會再和陸淮見一面。

連面都見不到,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糾纏的可能性了。

而她殺青的戲份也來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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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二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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