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王筀鵀原名王貴人,父母都是老實巴交,性子甚至有些懦弱,土裏刨食的農村人,相比于飛速發展的外面,她那地處偏僻的家鄉完全是以蝸牛的速度往前走,所以母親在懷她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產檢和到醫院生產的意思。

母親臨近生產的時候喊了一位周邊十里八鄉的接生婆過來幫着接生,沒想到卻難產了,折騰了兩三個小時都沒生下來。眼看就要一屍兩命的情況下,心慌意亂沒了主意的父親跑到見過“大世面”的村長兼村委書記的家裏求救。

半夜三更,村長開着他家的拖拉機將她母親連夜送到了縣醫院,從而救了她母親和讓她得以平安出生,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了感謝村長對自家的恩德,父親特地給她起了“貴人”這個名字,並因此和村長家往來頻頻,當然,都是自家湊上去的。

在王筀鵀上初中的時候,村長據說犯了嚴重的經濟問題而被公安局帶走了。原本這事和她家根本扯不上關係,但是就因為這些年她家和村長家走得很近,所以有些村民覺得她家一定沒少從村長那裏拿好處。不管她父母怎麼辯白都沒用,反而將他們的辯解當作是“做賊心虛”。因為這個,自家父母和村民們沒少吵架。

想到自家明明沒有從村長家得到過一分一毫的好處,而且這些年來因為感激對方救了自己的妻女,所以沒少往他們家裏送送東西,並幫着他們家幹活,不想卻因為這個,反而賠上了自家清白的名聲。為了表示自家和村長家劃清界限的意思,王父決定要給女兒改名。

王貴人早就想改名了,她和村長的女兒是同班同學,因為自家父母對村長家感恩戴德的態度,村長的女兒對她的態度一直高高在上,好像她欠了她什麼似的。每次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那個陰陽怪氣的模樣,王貴人沒少回去和父母鬧,嚷着要把自己的名字給改了,一直都未能如願,如今心想事成,她樂壞了。

只是沒等她把新名字想出來,父母又改了主意,因為村長被放了回來,並且繼續當他的村長兼村委書記。雖然王父對村長家不再像以前那樣感激涕零,但是擔心女兒改了名字會惹惱村長,所以又不讓她改名了。

王貴人氣的要死,趕在人口大普查的時候,到底背着家人把自己戶口上的名字改成了音同字不同的“王筀鵀”這三個字。父母知道后,因為名字發音沒變,覺得村裏的人應該沒什麼人會去注意落到紙上的字和原來有什麼不同,也就默認了她的改名。之所以用生僻字,主要是那個時候,才上初中不久的她“中二症”發作,覺得用特別偏僻的,別人認不出來的字來取名,顯得自己有文化。

後來父親因為出外打工,從手腳架上摔下來,跌破了頭,去世了。在安葬了父親之後,母親帶着她,和所有的親戚斷絕了關係,拿着父親的三十萬的死亡賠償金離開了家鄉,直到病逝,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個時候,她曾經想把名字重新改回來的,但是被母親給阻止了。當時,王筀鵀只知道家裏的親戚因為父親這筆賠償金,和母親都動起手來了,人腦袋都打成了狗腦袋,若非村長出面主持公道,這筆錢的歸屬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在母親病逝后,收拾遺物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張收條,才知道,原來當初村長的幫忙不是沒有報酬的,而且索要不菲。

王母是因為多年糖尿病引發的尿毒症去世的,因為母親的病,王筀鵀立志學醫。只是她的成績一般,智力更是平平,雖然已經發憤圖強,但是高考時還是只考上了一個普通的二本醫科大學,學的是中西醫結合專業。讓人遺憾的是,不等她大學畢業,她母親就病逝了。

在安葬完母親坐長途汽車返回學校的途中,王筀鵀出了車禍,得到了一個對她來說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的機緣。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從病床上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有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如同一個小世界一般,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是夜晚並不像正常世界那麼黑,因為空間裏有些植物到了頭上那個宛如太陽一樣的東西消失之後,它們就會像螢火蟲一樣發光,如果有需要的話,它們會將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空間有四季變化,而且非常分明,有的地方是春風送暖,有的地方是酷熱難耐,有的地方是紅楓片片,有的地方白雪皚皚。空間裏有江河湖海、山川、森林、平原、……還有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那些常見的,珍稀的不用說了,還有已經滅絕了的,還有些她估計就算去問最博學的動物學專家,估計他們見都沒見過,根本叫不上名字。

作為空間的主人,王筀鵀在空間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以憑意念在整個空間隨便移動,並控制這裏的動植物生長。但是這其中有一個例外,就是在空間的中心有一個宛如透明的雞蛋薄膜一般籠罩的圓球,圓球的最中間長着一顆松樹。她拿它沒有任何辦法。王筀鵀猜想外面的那個雞蛋薄膜可能是保護那顆松樹的,就是它隔開了她和松樹之間的聯繫。

那薄膜很軟,輕輕一戳,就能戳出一個坑,但是韌性卻很強,哪怕王筀鵀用最尖銳的錐子去扎它,把吃奶的氣力都使上了,也沒能戳破。而且這個薄膜,在一個固定的時間段里,上面就會雷光飛舞,不小心碰到的話,和在外面遭受雷擊沒什麼區別,雖然她作為空間之主,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那個滋味並不好受。

空間裏的時間流動和外界分為五個等級。她把這個分為五環,圍繞着那個雞蛋薄膜的圓球為內環,其中和外界的時間比是裏面一天,外面十年;二環則一天和三年之分;三環是裏面一天,外面一年;四環是一個月和一年;五環則是半年和一年。不過王筀鵀可以在這五環之間任意行走,不受其時間流逝變化的影響。

按道理說得到這麼一個空間,應該是天大的好事才對,怎麼說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這是因為王筀鵀整個人生命指數永遠停留在她出車禍的那一天,就好像她的生命長河在她二十一的時候被按暫停鍵一樣,從此永遠保持着二十一的容顏,不再發生任何變化。

因為學校一般,而且現在各大醫院招收畢業生的時候,一般都要求碩士學歷之上,工作不好找,所以王筀鵀選擇繼續念書,經過一番努力,考上了本校的中西醫專業研究生。有空間在手,又考上了研究生的王筀鵀本來以為自己之後的人生將是一片順遂,但是很快,她就在每半年一次的體檢中發現了問題。因為體檢后的各項指數和前一次體檢的結果幾乎一模一樣,僅有的那點誤差完全是儀器操作時產生的。

發現這一問題之後,王筀鵀利用自己醫學院學生的身份,打着做研究的名號,開始偷偷的給自己做檢查,從每三個月一次變成每個月一次,到半個月一次,一個星期一次,乃至三天一次。甚至不限自家所在醫院,同城的,乃是外地的,全都跑了個遍。檢查出來的結果非常無情的告訴她,她的沒有任何生理疾病,但是她的時間就是莫名停留在了她二十一歲的某一天。

雖然長生不老是人們的夢想,容顏永駐,永遠不老更是女子們夢寐以求的,但是王筀鵀知道她這種情況一旦爆出去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作為一個“異類”,她將要承受什麼樣的眼光和壓力,哪怕她不會去傷害任何人,也難被社會所容,被世人接受。因此,她提心弔膽,小心翼翼的讀完研究生之後,沒有接受導師建議她繼續讀博士的建議,謝絕了她推薦的工作,離開學校,去了千里之外的一個城市。

到了另一個城市,給自己弄了多張身份證之後,王筀鵀開始了弄明白自己身上的情況之旅。她想了很多辦法,尋醫問葯,去國外醫院做檢查,尋訪知名的中醫,甚至拜訪了很多具有傳奇力量的“奇人異士”,可惜都沒有效果。

為了緩解自己的壓力和焦躁的情緒,她收集了諸多道家和佛門的典籍,希望從中能給自己找到心靈的慰藉。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得到一個結果,王筀鵀忽然於某一天醒悟,決定不在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因為擔心在一個城市停留時間過久,暴露了自己不老的問題,再加上,在外國人的眼裏,亞洲人長得幾乎一樣,她去做了“無國界醫生”,從此輾轉於世界各地。

多年的無國界醫生生涯,將中西醫結合專業的王筀鵀鍛煉成了一個多面手,行政後勤人員、實驗技術人員、麻醉師、助產士、正骨師、……甚至連外科手術都做過好幾例,並且學會了因簡就陋,在有限的條件下,充分的利用手中的資源,去救助更多的人。

在救死扶傷的過程中,王筀鵀得到了她一直追求的心靈慰藉,生命有了充實感。越是看多了死亡,她越感覺到了生命的寶貴,對自己的這條小命越發的珍惜了起來。因為所呆的地方環境簡陋,大部分時間裏,她都是灰頭土臉的,而且不時的轉移工作地點,同事也總是更換,所以王筀鵀把自己的秘密一直保護的很好,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對這種局面王筀鵀很滿意,本來她以為這種日子還能持續一段時間的,誰知道在她剛給一名肚大如鼓,皮包骨頭,比小蘿蔔頭還蘿蔔頭的孩子看完病,就聽到簡單草棚子搭就的醫療室外面一陣喧嘩聲,聽着外面嚷嚷,說似乎有持有槍械的恐怖分子混進來了。

王筀鵀掀開門口掛着的草帘子,準備出去看看情況,沒想到剛走出門外,還沒看清楚情況,她就覺得胸口一痛,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古代宮廷的大殿中央,身處火海中。正對面的御座上坐着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旁坐着一位美艷絕倫的女子,下首兩旁站着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還有一位平民服飾打扮的皓首白須的老頭立於一邊。

那火對王筀鵀的皮肉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卻鑽進皮膚,進入到靈魂中,燒烤着她的靈魂。就好像把一團水和泥混在一起的東西通過炙燒,要燒出堅實的瓷器來似的。王筀鵀忍不住大聲呼痛,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竟然淪落到被火燒的境地。她想掙扎着往外跑,結果發現自己的四肢無法動彈,隨着她的掙扎,上面有金光閃過,根據她的觀察,似乎是道家所用的符印。

就在王筀鵀被烈火焚燒的時候,只見那白鬍子平民老頭,對着她做了個手勢,並說道:“陛下,雷來了,請看這妖怪的原型。”說完,雙手齊放,只見霹靂交加,一聲響喨,火滅煙消,原本靈魂被火炙燒難以忍受的王筀鵀覺得整個人彷彿被人用刀劈成好幾瓣似的,頭暈目眩,下意識的抱住腦袋,蹲在地上,蜷成一團。在大殿的人眼中,剛才那女子隨着雷聲消失不見,地面上現出一面玉石琵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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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神話]求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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