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靈魂的呼喚·上
時間去到了7月10號。
此刻,我,陸仁希還有黑月三個,正在潘錦怡的家中。
我們面對面坐着。
看着黑月,潘錦怡的臉色並不太好。
而她身後的黑哥,良哥也是神色不善的樣子。
“好了,小希,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潘錦怡開頭打破了沉默。
“咳咳……當然是黑月的事了。”陸仁希清了清喉嚨,而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想請您同意讓黑月繼續住在那。”
潘錦怡沉默了一會,而後語氣強硬地說道:“小希,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同意的。我還是那個意思,要不就它走,要不就你們三個一起走!”
“汪!(x2)”良哥和黑哥非常配合地吠着。
威懾力過於強大,以至於黑月都不由得縮在了陸仁希的身後。
一絲冷汗從陸仁希的臉上滑落,他也有些退縮了。
見狀,我不由得怒了。
我伸出右手爪子,狠狠地刺向了陸仁希的屁股。
【!】
劇烈的疼痛一瞬間直衝腦門,但他又生生忍着不叫出來,以至於他的臉龐一下變得無比通紅。
[艹!今天你可是主要的說明人啊!你慫個雞啊!快!趕緊把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陸仁希點點頭,而後說道:“錦姨,今天我還有一件事要說,是關於您的女兒小柳的。”
當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潘錦怡的臉色變得更為嚴峻。
很明顯,要是此刻陸仁希說錯什麼話的話,那他的後果就難料了。
母親都是那樣護崽的生物,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陸仁希做了一個手勢,而後黑月輕盈地跳上了桌子。
潘靜怡正想發問,但黑月卻放下了口中叼着的一把小小的鑰匙,然後回到陸仁希的身後。
“這是?”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佛龕前那本日記本的鑰匙。”陸仁希指向了佛龕前的一本米色的日記本說道。
沒錯,小匙能幫到我們最大的地方便是告訴我們這本日記本的鑰匙在哪裏。
這是姚柳最珍重的日記本,以至於潘錦怡都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破局的關鍵便在裏面。
看着那本日記本,潘錦怡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但她咄咄逼人地說道:“這東西和你說的事有什麼聯繫嗎?!”
“有!”陸仁希斬釘截鐵地說道。
“錦姨您正是因為討厭貓,所以才想要趕走黑月。那麼,只要我們能化解您的厭惡,那就能讓黑月留下來了。”
“哼!我的厭惡不可能那麼容易消除!”
“我們知道……因為那與小柳息息相關……”
“……”
“不過……錦姨您真正厭惡的,其實是自己吧?”陸仁希的口中說出了這樣殘酷的話語。
那是我教他的。
我堅信我的分析是對的。
聽着陸仁希的話,錦姨緊握着雙拳,握的是那麼的用力,以至於手指甲刺破了皮肉鮮血直流也沒有察覺。
沒錯,潘錦怡真正厭惡的氣勢是自己。
當姚柳還不夠一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便離開了人世。
而之後則是因為她懷孕的時候患了重病,才導致姚柳自小體弱多病。
她一直覺得,她有錯。
因為她的錯,讓孩子不幸福。
厭惡貓,只是她欺騙自己的一個說辭罷了。
潘錦怡將那本日記本拿到了桌上。
這是一本米色的本子,上面印着漂亮的花。
這是姚柳最喜歡的東西,因為這是潘錦怡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姚柳幾乎每天都會打開日記本,抒寫自己的心情變化。
可以說,這本日記本是她的心路歷程。
在姚柳死去之後,日記本的鑰匙不見了。
直至今日,鑰匙再次出現了。
潘錦怡手顫巍巍地打開了日記本的鎖,而後翻看了起來。
姚柳的生日是在1月3號,而第二天則是她撿到小匙的日子。
所以日記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1月4日,星期五,小雨。
今天放學后撿到了一隻小貓。
聽媽媽說這是出生沒多久的小貓。
好醜啊,毛都亂糟糟的,一點都不可愛。
但是,這麼一個被拋棄在雨中,真的好可憐啊。
1月5號,星期六,小雨。
嗚哇哇!!!
小貓又拉稀了啊!!!
小貓病的很厲害,怎麼辦?!怎麼辦?!
對啦,媽媽肯定有辦法的!
媽媽快幫幫我!
1月10號,星期四,晴。
唔……
好幾天沒寫日記了。
小貓的病終於好了。
這幾天真是累壞媽媽了,上班這麼辛苦還要和我一起照顧小貓。
嗯!
媽媽最好了。
……
2月4號,星期一,晴。
不知不覺小貓來我家已經一個月了呢。
唔……
感覺應該要給小貓取個名字了。
叫什麼好呢?
……
啊!
就叫“小匙”好了!
2月10號,星期天,晴。
今天和媽媽、小匙在公園裏玩了一天。
唔……
跑不過小匙啊……
每次捉迷藏這傢伙都跳上樹了。
耍賴!耍賴!耍賴!
不過,真的好開心啊!
啪嗒!啪嗒!
看到這,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潘錦怡的眼角滑落,而後摔到了日記本上。
晶瑩的淚珠很快便將日記本打濕,但她卻毫無察覺。
現在看到這日記中的姚柳與她影響中的有不小的出入。
這姚柳更為陽光,活潑,好動。
而實際中的姚柳則比較文靜,安穩,成熟。
但是……
作為一個母親,她更想看到的就是這樣陽光的女兒。
孩子從小體弱多病,可以說是和葯一起長大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看到姚柳像正常孩子一樣地嬉戲,一樣地長大。
[有效了呢……]看着錦姨的反應,我心頭壓着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和黑月一同潛入這裏的時候,我發現了佛龕前的這本日記本。
實際上我並不知道筆記本里具體的內容。
我只是推測,推測日記里會有着我想要的內容。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姚柳的死是一個死結。
它緊緊地纏繞在錦姨的心頭,將其綁的死死的。
恐怕錦姨無論日夜,只要想到姚柳,她的胸口就會很痛,而後呼吸困難。
厭惡貓,恐怕只是她內心下意識中所誕生的一個宣洩手段罷了。
這手段只是治標不治本。
錦姨的內心不斷地被磨損。
遲早有一天她的內心會因此而崩潰。
希望這日記中記錄的東西,能夠解開這個死結。
我默默地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