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遇見
伴着火車到站的汽笛聲,李潔跟着其他的旅客一樣,從狹窄的床鋪上懶懶的坐了起來,用手順了順頭髮便用膠圈隨意的綁了。隨後站起身子從行李架上取下行李。一個行李箱,一個背包,一副畫架。還有李潔自己一個人。
坐的是普通火車,卧鋪,因為夠慢,或許是自己走得太快了吧,是該慢下來看看過往的匆匆時光,看看匆匆過往的自己是怎麼了。
拖着行李箱,背着畫架,上了某鄉鎮的大巴車,陳舊的巴士,外觀上滿是歲月的痕迹,車上擠滿了回家過年的返鄉人,還有買年貨的婦女。
李潔好不容易從堆滿行李及年貨的過道上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邊坐的是個大胖子婦女,頓時覺得擁擠不堪。行李箱緊挨着自己,畫架就夾在李潔和行李箱中間。李潔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捂着放胸前的背包,伴着整車濃郁吵雜的鄉音睡去。
車到鎮上時已是傍晚。拖着疲憊的身子連續找了好幾家酒店都是客滿,不得不感嘆,大過年的還有那麼多像李潔一樣不願歸家的旅客呢。也許吧,這個小鎮本就是旅遊聖地。多少人是單純的為了旅行慕名而來?又有多少人是為了暫時躲避都市那些快節奏的生活或是逢年過節的家長理短而來?
李潔是打心裏不想去問那些高檔酒店來着,但是沒辦法,坐了幾天的車子還拖着行李箱也是怪累人的,何況接連問了那麼多家酒店都是一樣的結果,客滿。
於是乎,李潔沒有選擇的餘地,便走進一家裝潢豪華的高檔酒店。可前台人員告訴李潔,其他房間都已客滿,剛有客人退掉一間套房問李潔要不要。李潔心裏咯噔一下,心想着還住套房呢,估計不便宜吧,但是不訂的話再去別的地方也是沒房了更麻煩,這一天奔波也是累得夠夠的了,猶豫片刻,還是乖乖拿出身份證來,就全當是犒勞自己奢侈一回。
前台登記好李潔的身份證之後,李潔剛在翻錢包拿錢,只感覺旁邊有隻手往前台遞身份證並說道“網上訂的房,606。”
“606?!”這不是李潔訂的房麽?李潔疑惑的回過頭去看看身邊這個人,一米八的個頭,臉龐輪廓分明,英俊利落。李潔又看看前台,想問什麼情況,沒等李潔開口,前台也是一臉疑惑的看了一會李潔旁邊一米八的男士。
前台問道:“您是陳先生?”
一米八的男士不急不慢的回道:“是”。
前台又問:“可您的預訂在前不久已經取消預訂了的,現在這間房是這位小姐入住,信息我們都已經登記好了。”
前台說著指向李潔。
這位姓陳的根本不屑回頭看李潔一眼,只叫前台安排其他房間,而前台告知已經沒房了,姓陳的聽到沒房后開始耍賴回質問前台,是誰聽到他要取消預訂的!前台就說是中午過後有人給他們打電話取消的。
接到這個取消預訂的那位客服人員滿是不安回道:“前不久確確實實是接到一位女士給您取消的,也許是您太太給您取消了呢?”
這個姓陳的也是暴脾氣,來了性子衝著那前台質問道:“那是我本人取消的麽?你見過我太太?你怎麼就知道她是我太太?我什麼時候有過太太?不是我本人取消的你們憑什麼給我取消了?叫你們經理出來!”
李潔看他們爭執不下,估計大家都知道外面的酒店都是客滿了的,為了避免待會再出現剛才找房的痛苦,李潔把房費交給前台另外一名員工,叫她趕緊給李潔把手續給辦齊瞭然后給李潔房卡,然而大夥都在忙着爭執沒人理會李潔。
前台只是敷衍李潔一下說道:李小姐,您稍等一會,我們先把這事處理清楚就給您辦入住手續。”
李潔心生不爽扯大嗓門說道:“你們處理你們的工作失誤關我什麼事,我先入住的,身份證你們也登記了,趕緊給我房卡,剩下的你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去。”
姓陳的見李潔遞了房費也不好氣的說道:“憑什麼給你房卡,你搞清楚,這間房是我先預訂的!”
這姓陳的一臉傲慢的看向李潔,還是那樣不屑。但是不要以為長得夠帥,有錢這天底下都會讓你一分。李潔本不是個脾氣差的人,甚至是一個沒脾氣的人,而事實是越沒脾氣的人發起脾氣來就越兇悍。
這段時間積壓太多煩心事正愁沒個地發泄,而這姓陳的剛好撞到槍桿上了。
李潔回道:“是你先搞清楚事實吧!你耳朵是聾了?沒聽見人家說,你已經取消預訂了嗎!還是你瞎了?沒看見我快辦好入住手續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你橫什麼橫!回家管好你老婆去吧你。”
而此時大堂經理過來調解,建議我們,反正套房是兩房一廳,讓我們都入住606,各自取一間房,房費就兩個人平攤,這大過年的,外面確實也是沒房了,大家就相互將就一下,行個方便。
姓陳的滿是嫌棄的說道:“不需要,我一個人住,她的房費我出了,這間房就是我的。”
李潔還不樂意了說道:“你當我出不了這幾個錢?沒看見我錢都交了嗎?”
姓陳的一口咬定,今晚非入住不可,而且必須是一個人,而李潔的態度也是一樣,今晚非入住不可,而且必須是李潔一個人。
就這樣各持己見吵了許久,到最後大家也都吵累了,肚子都在咕嚕嚕的叫着。
目前這形勢,兩人也就只好採納大堂經理的建議,各退一步,同住606,各取一間房。雖然誰都不是極其不情願,猶如上輩子造了孽一般,大過年的這般不如意。
好不容易的搞定,拿到房卡后,兩人誰也不讓誰的誇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空蕩蕩的電梯內獨剩這兩人,就像兩股合不來的兩股火焰般,空氣都瀰漫著無聲的硝煙氣息,竟也有些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