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業第一單
今天早些時候。
眼看着實習期就要過去，二院領導也有意讓甄湘適應三班倒的工作節奏，因此，前幾天開始就給她安排了夜班。
所以，上了夜班的甄湘，今天白天是休息的，正好趕上夏小寧的開業時間。
甄湘在更衣室換回了便服，哼着小歌，一路向大門走去。
結果，還沒下樓梯呢，就被人攔下了。
“甄湘，來我辦公室一下，談下你轉正的事。”
“王主任，我現在有急事，馬上要走了。”
“不急，就耽誤你幾分鐘。”
甄湘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進了王主任的辦公室。
王主任是醫院的主任醫生，年紀不大，卻早早地禿了頂。
甄湘進來后，將門帶上，坐了下來。
“王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
“小湘啊，累了吧，來喝杯咖啡。”
“謝謝，但我不喜歡早上喝咖啡。”
“呵，沒事。找你來，是想在轉正這件事上聽聽你的想法。”
“您說。”
“你這實習期馬上就要到了，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名在職護士。但我這人呢，眼裏揉不下沙子，護士這個崗位更是不容出任何差錯，所以有些話，我想應該要讓你聽到。”
甄湘心中一緊。
“王主任，我犯什麼錯了？”
“別緊張，也不算什麼錯誤……這樣吧，我們這麼正式坐着，可能會讓你有些緊張，不方便聽取我的建議。正好，你早上不是休息嗎，我們去外面找個地方，喝杯茶，順便聊聊你的將來。”
“這……王主任，我早上有事，很重要的事。您有什麼話，可以現在就說嗎？”
“我說了，在這不方便。”
“王主任，我……”
王主任將臉一拉。
“怎麼，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那以後我叫你做點什麼事還得求着你？”
甄湘抿了抿嘴唇。
她算是聽出來了，這王主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一刻，在甄湘眼中的本該是沉穩可靠的王主任，陡然間變得陰暗起來。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准，更別提王主任都已經接近明示了，甄湘再聽不出來，就真是傻白甜了。
她毅然站起身來。
“對不起，王主任，我真有事，馬上要走了。您要是覺得我哪裏犯了錯，儘管在考察結束時提出來，我……該是我的，我都認了！”
“你想清楚了，你只有一次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甄湘！”
王主任看着奪門而出的小護士，臉上儘是猙獰。
本以為這個小姑娘性子弱弱的，應該很容易上手，沒想到對方這麼剛烈，直接要跟他剛正面！
“性子這麼暴燥，不好，我得教教她怎麼做名合格的護士！”
王主任拿起手機，開始一個個撥了出去。
……
“就這樣？”
甄湘抬起頭，一臉的委屈。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呵，我還以為你被老男人佔便宜了……”
夏小寧說到這，見對方有甩門而去的打算，立馬改口道：“不過，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媽，欺負我媽就是欺負我。看在你照顧我媽的面子上，這口氣，我替你出了！”
甄湘先是眼前一亮，隨後很快就黯淡下去。
“算了吧，他也沒有對我怎麼樣，你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他都拿你的前途威脅你了，這還叫沒有對你怎麼樣？你現在不反抗，等哪天被他逼入牆角，你就完了！”
舍老師也幫襯道：“小湘，你這事和校園欺凌事件的性質是一樣的，一味退讓，所等到的肯定不是良心發現，而是無法承受之痛。不過小寧啊，你也別太過了，警告一下就可以了，你們都還年輕，別讓一個社會毒瘤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舍老師是見過夏小寧輕鬆握碎石頭的，那一拳打人身上，還不得打出事來？
夏小寧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掌握分寸。
論被人欺負的經驗，在場三人中，夏小寧說自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因此，應付起這類欺凌事件，他也是經驗十足。
以前是沒有能力反抗，只能乖乖挨揍。
現在么……
夏小寧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剛開業，就有生意上門了！
甄湘看到他那壞壞的笑容，一時間竟是忘了繼續阻止他的報復行動。
她心裏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期盼。
他真的會為我出手嗎？
……
第二天，這天是周日。
怡寧小區是奉靈城中的高檔小區，能住進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傍晚時分，夏小寧穿着一套藍色快遞專用服，騎着一輛小毛驢，晃晃悠悠地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他這輛小毛驢是新配的，算是以公司名義買的。
但知情人都知道，那公司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是公司買的還是他個人買的，沒啥區別！
至於兩個月前被他撞壞的那輛小毛驢，夏小寧前段時間也抽空去找季哥解釋了一番，順便賠了一些錢，又辭了工作。
儘管季哥一再挽留，表示不要夏小寧的錢，但夏小寧還是堅持將最後一個月的工資給退了。
既然開始了新的人生，自然要和過去作出一個割裂。
學校是，季氏快遞也是。
不是說那些地方承載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而是他不想將曾經的朋友牽扯到各種靈異事件當中。
對於普通人來說，靈族是一個不存在的種族，靈異事件也是如此。
但就在今天，夏小寧，這名打着破除靈異現象幌子上門服務且自我標榜除靈衛士的不良青年，卻打算在這裏人為製造一場靈異事件！
“去哪？”門衛將手一抬。
“6號樓401室。”
“裏面是什麼？”
夏小寧大大方方地將後備箱打開。
“快遞。”
“行，進吧，送完就出來。”
“好嘞，謝謝大叔！”
夏小寧一路騎到6號樓，將車停好，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包快遞。
由於沒有門禁卡，電梯坐不了，所以只能爬樓梯。
結果把自己累得夠嗆。
“呼，等這單快遞送完，我得想想辦法補下身子了。靈體再強也沒用，畢竟在人界無法動用，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夏小寧一邊喘着氣，一邊爬上四樓，找到了401室。
叮咚！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在門內自遠而近地響起。
“誰啊？”
夏小寧清了清嗓子，禮貌地說道：
“王先生，您的快遞已送達，請開門簽收。”
“哦，來了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謝頂老男人，臉上的皺紋一絡絡的，看着就覺得噁心。
“您的快遞，請簽收。”
王主任一邊接過筆，一邊嘀咕着。
“我記得最近沒買過東西……”
“或許是您工作太忙，忘了？”夏小寧好心提醒道。
“有可能。前段時間天天加班，就沒幾天睡好覺，自己買了什麼都忘了！這人哪，上了年紀就容易忘事……給，簽好了。”
“承蒙您的惠顧，希望下次您還能選擇我們靈魂專遞。”
“什麼專遞？”
“靈魂專遞。您請回吧，再見。”
“哦，再見。”
待夏小寧爬下樓后，王主任一邊摸着手中的包裹，一邊自言自語道：
“這什麼靈魂專遞，還挺講究的，送貨上門服務到位，小夥子也挺有禮貌，下次還得選他們。話說回來，我都沒注意什麼時候選的他們……”
王主任惦了惦手中的包裹，隨後關上了門。
將包裹往角落裏一扔，就去忙着寫學術論文了。他能當上主任醫生，自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只不過人品方面有些問題。
樓下，夏小寧出了樓梯后，稍稍停留在原地感應了一番。
確認包裹里的東西進了謝頂老男人家門后，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送貨上門，服務到位，還要暗示這是他自己買的……看來，送快遞也沒想像中輕鬆。但不管如何，這開業第一單，算是辦結了！”
夏小寧哼着小曲，騎着小毛驢，出了小區大門。
臨走時，還友善地跟門衛打了聲招呼。
身為靈魂專遞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兼業務經理兼配送員，夏小寧時刻謹記，
唯有讓客戶如沐春風，客戶才會再次選擇靈魂專遞。
……
當天晚上。
王主任洗完澡，在老婆床上一邊幻想着手下一群小護士的窈窕身段一邊交了公糧，而後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睡覺。
熟睡中的王主任，絲毫沒有察覺到放在房間角落的一個還未來得及拆的包裹，在大半夜沒有任何人靠近的情況下，竟是……自己打了開來！
有一隻白色生物，自包裹中，爬了出來。
那隻白色生物，仔細看去的話，竟是長得和人差不多！
只不過縮小了數百倍，當下的體形恐怕也就相當於一只小雞。
再仔細看去，會發現，雖然這小人看上去是白色的，但那白色並非是如牛奶般的純白，而是介於實體與虛體之間，是一種接近透明的白。
小人爬啊爬，爬過了木地板，爬到了床邊，沿着床腳爬上了床單。
又一路爬着，爬到了被子上面。
被子下面，睡着王主任。
緊接着，那個詭異的小人深吸一口氣。
就在這吸氣之下，小人的身體竟然開始了膨脹！
或者說，變大！
小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身材和五官越發清晰豐滿。
相對應地，它身上的白色卻在不斷透明化。
似乎，那些白色的總量是固定的，體積變大了，白色就稀釋了。
很快，白色小人就變成了一個正常人的大小，且身形稀薄，彷彿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且因為這個正常人的質量跟剛剛那個小人是一樣的，所以騎在被子上時，並沒有引起下方王主任的任何不適。
白人俯下身，在身下之人耳邊輕輕呼喚着。
“王主任，王主任，醒醒……是我啊，我來陪你了……”
在這一聲聲輕柔的呼喚中，王主任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緊接着，他的困意就不翼而飛了。
“甄……甄湘？？你怎麼會在這兒？？？”
白人所化的甄湘將修長的食指豎在王主任嘴上。
“噓，輕點兒，讓大嫂聽到可就不好了。”
“你……你……你大晚上的，是怎麼進入我家的？”
“你不是說有事情找我談嗎？白天不方便，所以晚上來找你了。你……該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甄湘楚楚可憐地說道。
王主任想都沒想地說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生你的氣！”
“嘻嘻，人家就知道王主任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男人呢！啊，人家好冷，想鑽進被窩暖暖……”
“來，快來！”王主任呼吸急促。
“別急嘛，人家還穿着衣服呢。”
甄湘說罷，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王主任猛地咽了咽口水。
甄湘臉上露出一絲神秘。
“王主任，小湘美嗎？”
“美，真美！”王主任目不轉睛地盯着甄湘解開領子上的紐扣后露出來的一大片白嫩。
甄湘眨了眨大眼睛，將上衣的扣子一個接一個解了開來。
解完后，她將上衣往外一拉。
這一拉之下，在她高聳起伏的胸口處，居然又鑽出一個人頭！
這人頭同樣長了一張甄湘的臉！
它伸長了脖子，貼到了王主任的臉上。
“現在，還美嗎？”
王主任兩眼一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