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圍起來!
天剛剛泛白,孫老頭兒將魚鋪的攤子剛剛支起來,捕魚要趁着天剛剛泛白的時候下水,那個時候的水性好的人潛下水可以看到水域在光線的影響下是一片白光,這時候淺水域的魚群會失去判斷力,漁船可以輕易靠近魚群,一網打出去就是大豐收。
今天孫老頭的兒子網回不少魚,條條都是活蹦亂跳的,趁着魚盆裏面的魚還泛着活勁兒,孫老頭趕緊將其擺出來。
就在剛擺好的時候,一大幫穿着青衣勁裝的漢子手提棍棒從孫老頭攤子前面疾跑而過,身後還跟着不少身穿黑衫和麻色衣裳的人,這些人有青年壯男也有眉目蓬勃的少年郎。
這些人路過孫老頭兒的魚鋪子腳步雜亂人數眾多,還有幾個險些將孫老頭的魚盆給踩翻了。
換做別人干這事兒孫老頭兒早就把殺魚刀剁到案台,扯着唱了半輩子漁歌的大嗓門開罵了,可這些人不同,李釗在金陵鎮的名聲不比金胖掌柜差,而武館在李釗的管制下,從上到下從未有過仗勢欺人的行為舉措,甚至偶爾還會以鍛煉為由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鎮子居民打水砍柴,深得小鎮民心。
再看這幫隊伍前面領着的正是小鎮同福客棧出了名的一枝花,金玉兒跑出了一頭細汗,李釗面色嚴肅跟在後面,孫老頭兒尋思着,莫非是客棧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對了!昨日客棧似乎還鬧出了什麼事兒來着。
“這些個江湖客,整天正事兒不做,這些時日天天在鎮子裏翻來覆去的找東西,不是找畫兒就是抓貓。”
孫老頭搖搖頭,這些時日就屬他這塊兒地方被騷擾得最嚴重的,這段日子這些江湖客着了魔似的滿世界抓貓。
整個金陵鎮除了街頭的豬肉鋪子就屬他這裏野貓多,你說你抓就抓吧,抓了把玩兒一會兒又給放了,這算個什麼事兒啊,搞得這些貓都有些魔障了,天天鬼哭狼嚎,吵得孫老頭不得安寧。
“是該教訓教訓那些傢伙。”孫老頭扯開大嗓門朝着武館的隊伍喊:“給我狠狠的打!千萬別放過咯!”
……
金陵鎮武館興師動眾,這陣勢怕不是上至習教下至學徒都給薅了出來,將小鎮的居民和江湖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李釗平日沒事兒就往客棧跑,醉翁之意不在酒,對去客棧的路倒也門兒清。
武館的所有人黑壓壓的擠滿了客棧門前的道兒上,每個人都身穿無袖勁裝,各個身強力壯,裸露在外的肌肉群擠在一起在汗水和陽光的雙重作用下看得人眼花,不少江湖客眼睛都看直了。
“這……這些人哪裏冒出來的?”
“好像是小鎮武館的人。”
有些江湖客眼力不錯,看得出這些人裏面大多數步履穩健,架勢沉穩,手腳都看得出有練過的痕迹,絕對不是繡花枕頭,都是多少有些功夫傍身的人。
也不怪孫老頭以為武館的人要找小鎮江湖客的麻煩,這些時日江湖客們為了找所謂的宮中寶圖和寶貓已經紅了眼了,再加上鎮上官家功夫最高的楊天成楊捕頭去隔壁鎮子搬救兵,金陵鎮的其他捕快壓不住場子,導致有些江湖客幾乎就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所謂人都是從眾群體,當有江湖客做出放飛自我舉動而沒有被及時控制的時候,其他江湖客也逐漸開始不再壓制自己,特別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下三濫,吃白食、賴銀帳,極其惡劣。
原本為了避免武館的人和那些江湖客鬧出衝突打擾到了小鎮百姓,李釗勒令武館眾人不得隨意外出,避免和江湖客見面。
鎮子上也是抱着以小損失止大問題的心態,能忍則忍。
現在看到小鎮上突然湧出這麼多身上帶着底子的好手,那些近日逐漸在小鎮有放飛自我的傾向的江湖客已經有人開始尋思着補救的法子了,更有些人已經準備收拾行囊開溜了。
別以為武館練出來的實力就比江湖客低,江湖客也並非人人都是高手,有的就會那麼一招半式就敢抱着碰運氣的想法出來闖蕩,眼高手低的人不在少數。
李釗作為習教雖然說傳授武藝按照祖宗規矩總會有那麼一兩手藏私,但其餘的教導也確實是乾貨,武館的學徒們若是真要和鎮子上那些下三濫的江湖客打起來,就算給那些下三濫算上那些旁門左道的手段,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帶着大隊人馬來到客棧門口的金玉兒墊着腳尖兒伸着脖子朝着附近喊道:“三旺!三旺!”
“這兒呢!我在這兒!勞駕讓讓!開水來了開水來了!”
陳三旺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仗着自己身材瘦小從肌肉堆里使勁兒擠出來跑到金玉兒面前:“這兒呢!弄來這麼些肌……大哥,姐姐你這是哪兒一出啊?”
金玉兒被這麼問也是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就在昨夜當晚,金胖掌柜趁着樓上二人蒙汗藥勁兒還沒醒的功夫打算把那兩人綁起來,可動手在即之時金胖掌柜尋思着萬一綁錯了就太得罪人了,於是便改為動手封上了客棧所有可以封上的出入口,然後帶着金玉兒、小鈴鐺離開客棧去找楊捕頭去了,只留下了陳三旺在客棧外對面的巷子裏盯梢,以防客棧里的兩人逃跑。
可沒想到到了地方才發現楊捕頭不在,而其他捕快金胖掌柜的又不認識,尋思着蒙汗藥的藥效差不過該過勁兒了,萬一那二人真的是江洋大盜,跑了記仇咋辦?
於是金胖掌柜決定自己帶着小鈴鐺這個小拖油瓶留在原地等楊捕頭回來,讓金玉兒去武館喊李釗去幫忙,想着有個習武的總歸能鎮得住場子。
而金玉兒的主動上門求助把李釗可樂壞了,聽聞事情前因後果后,李釗更是開心得差點笑出來。
這可是表現的大好機會啊!不管是不是江洋大盜,都得感謝那兩位不知名的恩公。
可是當著金玉兒的面可不能笑,人家着急火燎的自己樂呵出聲,指不定金玉兒心裏怎麼想。
於是臉上憋着笑心裏偷着樂的李釗大張旗鼓的把大清早把武館裏面除了雜役之外的所有人都給薅了出來,浩浩蕩蕩殺向客棧。
金玉兒也沒想到自己上門求助能把李釗刺激成這樣。
其實她也不是傻子,李釗的心思她不用猜,看都看得出來,假裝不知道也就是姑娘家臉皮子薄,李釗見了她就成了悶葫蘆,這種事兒總不能讓姑娘家開口吧?
聽陳三旺摸不着頭腦的發問,金玉兒耳根子有些發燙,總不能說是自己把人家李大習教刺激成這樣的吧?不過好在一路小跑臉紅耳赤也算掩蓋過去了,只是紅着臉跺了跺腳,強行轉移話題:“叫你看門!你躲哪兒去了!裏面的人吶?”
小跑堂哪裏知道自己一句話香灰頭子戳到了火捻子上,被自家大姐頭手指戳腦門兒,委屈的指着對面巷子口:“我聽你的,一直在對面兒看着大門兒,絕對沒人跑。”
得到肯定后李釗開始安排人手圍住客棧,以免客棧裏面的人跑了——
“你去後門!”
“你去側門!”
“分三個人去小院兒圍牆守着!”
“其他人守着正大門!剩下的人跟我來!”
與此同時,由楊天成楊捕頭騎馬引路,一架馬車穿過金陵鎮的風水門樓,緩緩駛進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