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半分
第389章半分
這一夜,蘇清淺果真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裏,軒轅燁一身大紅喜服,騎着高頭大馬,來迎娶她。
夢裏,紅燭搖曳,他們還喝了合衾酒。
他們還有了孩子,兒女繞膝,好不歡樂。
“喂,醒醒。”
突然,也不知是誰推了自己一下,蘇清淺一個踉蹌,驚醒了過來,迎面就撞見一隻豬頭,嚇的她揮起一拳就砸了過去。
“啊!”赫連憐生捂着眼睛,忙不迭的後退,差點跌坐在地。
“什麼豬?不,人?”蘇清淺聽出是人的聲音,猛地坐起身來,就見一個男人坐在床底,頂着一張豬頭臉,幽怨憤懣的瞪着她。
“小八,你死定了,知道嗎?”赫連憐生眨巴着眼睛,惡狠狠的看着眼前這個模糊的身影,該死,臉毀了就罷了,現在就連眼睛也看不清了。
蘇清淺睜大眼睛,嗖的跳下床來,圍着這隻豬頭使勁打量了一番。
“赫連憐生?”
“你敢直呼朕的名諱?”赫連憐生一伸胳膊,就想逮這個膽大妄為、胡亂打人的女人。
蘇清淺小小身形敏捷一閃,成功躲了開。
她一雙眼眸瞪的大大的,恨不能從那張又青又腫的豬頭臉上找的一絲赫連憐生那妖媚俊俏的樣子,可惜,一點都沒。
就連這貨原本狹長漂亮的眼睛,此刻也紅腫的跟兔子似的。
“沒想到還真是你?”蘇清淺大喇喇坐到椅子上,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赫連憐生也爬起來,雖然狼狽,但氣勢不減,“小八,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先坐那邊去。”蘇清淺指着角落裏的椅子,實在看他這張臉很難憋住不笑。
赫連憐生冷哼一聲,也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模樣,便閃到一旁,不礙她的眼了。
“噯,誰將你揍成這樣的?”夠狠的啊。
赫連憐生狹長的眸子狠狠剜她一眼,“明知故問,我問你,昨晚見朕落難,逃的比兔子還快,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啊,這個啊。”蘇清淺做捧心狀,確實沒痛過,相反,昨晚她還度過了一個美麗的夜晚,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等等?夢裏被人推了下,撞到了一隻豬頭。
就是被這廝擾的清夢吧?
旋即,蘇清淺拉下了小臉,“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本宮的寢宮?”
“來找你啊。”赫連憐生捂着發痛的臉頰,說的那般理所當然。
蘇清淺笑睨着他,“本宮勸你,還是趕緊遁了,趁皇上下朝之前,否則,你這臉,真經不住揍。”
“小八。”提到這,赫連憐生起身過來,站到她跟前,用一種很費解的眼神望着她。
“告訴朕,是不是軒轅燁那暴君強迫你從了他的?”
“嗯?為何你會這樣認為?”蘇清淺也很費解。
赫連憐生指了指自己的臉,再想到昨晚自己那些被揍的爬不起來,以至於一個個被拖走的暗衛們,他這身上就又痛了一遍。
“難道不是么?像他這種暴虐成性的男人,會有女人喜歡才怪的。”轉而,用一種很同情的眼神看着蘇清淺,道,“小八,你別怕,只要你願意,朕隨時帶你走,離開這暴君。”
“朕看你是皮又癢了。”突然,門口傳來軒轅燁的聲音。
赫連憐生唬的心口一跳,本能的就跳到了蘇清淺的身後,手指着軒轅燁,惡狠狠道,“你別亂來,否則,小八不會放過你的。”
“啊?”蘇清淺愕然回頭,看着他,“本宮為何不放過他啊?”
赫連憐生朝她使勁眨眼,“當然因為你我關係非比尋常,難道你能眼睜睜看着朕受欺負?”
“是不能。”蘇清淺莞爾一笑,“本宮也覺得你確實皮痒痒,欠收拾。”
竟然想拐軒轅燁的皇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赫連憐生一陣扶額,看着軒轅燁和蘇清淺兩口子,頓時覺得見了鬼了,“你們倆還真是絕配,一樣的心狠手辣。”
“你倒不笨,終於看出來了。”蘇清淺不嫌臉紅的說。
軒轅燁沉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問赫連憐生,“一大早到這兒來做什麼?昨晚沒打夠?”
“問小八拿點葯啊。”赫連憐生委屈巴拉的說著,“朕信不過你這宮裏的太醫,小八懂醫術,我就要她的。”
說著,看向蘇清淺,“你給我拿些葯,最少,三天之內,就要消腫還不能留疤的。”
不然,以他現在這副樣子,哪裏能出得門。
“要求這麼高?”蘇清淺同情的看着他的臉,有些為難,“本宮儘力吧。”
說完,徑直起身,走到那梳妝枱前,打開抽屜,從里拿了一瓶藥膏,“諾,本宮這裏還剩了一瓶雪青膏,你先用着。”
“不止是臉上,還有身上,到處都痛。”赫連憐生接過雪青膏之後,又提要求。
蘇清淺剛想給他拿些跌打方面的葯,軒轅燁涼涼出聲,“那些就算了,有張臉也就夠了。其他的痛就痛了,不痛也不長記性。”
“軒轅燁,你別太過分,朕好歹也是北疆之主,千里迢迢來你北倉,你就這麼對待朕的?”赫連憐生突然渾身散發戾氣,惡狠狠道,“若是北疆百姓知道他們愛戴的皇上受你這般欺辱,定不會依,要是直接打將過來?”
軒轅燁目露輕蔑,“我泱泱北倉還怕你北疆小國,你要不要試試?朕能讓你北疆全隨了我北倉的姓。”
“咳。”赫連憐生差點被這話氣吐了血,把,人在屋檐下,且低低頭。
“算了,朕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何況,就衝著朕跟小八的交情,也不會與你計較。”
說著,沖蘇清淺使了個眼色,將藥膏揣懷裏,拿起桌子上面紗,蓋在了頭上,強作鎮定的走了。
蘇清淺看他那樣子,眼角抽了抽,待他走後,方問軒轅燁,“皇上,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你就是薛珩?”
軒轅燁苦笑,“他是個聰明的,早該懷疑了。”
“哦。”赫連憐生聰明嗎?蘇清淺想到他那張豬頭臉,忽地笑了,“皇上,你昨晚下手也太重了些。”
軒轅燁單手扶額,也撐不住笑了,他也沒料到,風二那二愣子真將人揍成那豬頭樣,實在是可惜了赫連憐生那張天生的俊彥。
祥瑞客棧里。
自昨晚回來,蕭若水就一頭扎進自己的卧房裏,哭了一夜。
水清逸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敢離開,只在門口守了一夜。
待天慢慢亮了,屋裏的動靜漸漸小了,他方沙啞着聲音,對着緊閉的房門,道,“若妹妹,我不知昨晚你到底怎麼了?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你發生了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清逸隨時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門,哐當了一聲打了開。
觸及眼帘的是一張.
水清逸雙眸驟然緊縮,“你的臉?”
“看到這樣子的我,你還會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若水站在門口,觸目驚心的一張臉上,泛着苦澀又譏誚的冷笑。
水清逸一腳踏進屋來,猛地握住她纖弱的雙肩,一張臉緊緊崩起,咬牙問,“這是誰幹的?是不是江雲瑤?我這就找她去。”
“你覺得就那傻丫頭能傷我至此?”蕭若水冷笑着反問。
水清逸一下呆住了,是啊,江雲瑤雖然莽撞了些,可也不至於將人傷成這樣。
何況,昨晚,他們也沒機會碰上。
是了,他想到昨晚找到她時的異樣。
“那你告訴我,到底誰將你傷成這樣的?”水清逸看着她這張腫的不成樣子的臉,上面還有五指血印,可以想像,當時打人的人用了多少的力度。
對於一個女子,這般殘忍,實在可惡至極。
蕭若水撥開他的手,目光譏誚,“告訴你能怎樣?你還能為我報仇不成?”
“是的,我要為你報仇。”水清逸斬釘截鐵的說,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胸口也起伏的厲害。
從小到大,他因父親早逝,也受過不少的白眼和欺辱,可從沒有哪次,如這次一般讓他憤怒,憤怒到恨不得將那兇手碎屍萬段。
蕭若水顯然沒料到他這麼說般,微微震驚了一瞬,不過,隨即,便轉過身去,走到窗口,看着晨間已然熱鬧的街道,幽幽道,“算了,水大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吧。至於祈會這邊,這幾日,我可能不能陪你們去了,我這個樣子若被人瞧見,也是給水家丟臉,給你丟臉。”
“若妹妹,你別這麼說。”水清逸被她這話弄的,一顆心快疼死了。
“你告訴我,究竟是誰?”竟然對她下這樣的狠手?怎麼就下的去手?
蕭若水咬着唇,目露凄苦的盯着他,兩行清淚緩緩的順着眼角的傷處滑落。
“水大哥,你就別逼我了,真的,你鬥不過他的,還是算了吧。我也會忘了這件事,咱們全當沒發生過。至於別人那裏,還請水大哥幫我解釋解釋。”
說完,再也承受不住般,依着窗框又嚶嚶的哭起來。
那一雙纖弱的肩,劇烈的顫着,宛若被風雨折斷的蝶翼,叫人生憐。
水清逸握緊雙拳,暗暗發誓,“若妹妹,你放心,水大哥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水大哥。”不知他意欲何為,蕭若水慌了,連忙拽住他,“你要幹什麼去?你別亂來,你們初來京都,不能惹事。”
“我這就要去查查,究竟是誰傷你至此。”水清逸發狠的說。
蕭若水驚的從后抱住他,“水大哥,不要,我告訴你,告訴你,你別衝動。”
“那你說。”水清逸轉過身,目光篤定的望着她。
蕭若水咬了咬唇,目光糾結而痛苦,“水大哥,這個人咱們都得罪不起的。”
“說。”水清逸心想,不管這世上何人,哪怕就是天上神仙,地獄惡鬼,敢如此欺負蕭姑娘的,哪怕拼得一死,他也要幫她報仇。
蕭若水被他嚴厲的神情,嚇的眼淚又落下來,哽咽道,“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水清逸一下子蒙了。
蕭若水點點頭,“正是。”隨即,嘲諷一笑,“我說你不必知道吧,別說你我,就算整個水家,也動不得皇後娘娘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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