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恐怖如斯
許多年後，沈萱還是會時常對人講起那天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場景。
柳溪坐在電腦前，指着文件夾里排列整整齊齊的二十多首歌，就像是集市上賣菜的小姑娘，指着攤位上的蔬菜，告訴她可以隨便挑隨便選。
輕描淡寫間，有着一種語言難以描述的霸氣。
“這些歌……都是你寫的？”
沈萱探着身子，仔細地看着那一首首歌曲的名字，再看看柳溪，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柳溪笑道：“裏面有幾首歌，還挺適合萱姨的，如果萱姨還需要新歌參加比賽的話，可以再給我要。”
說著，她指了指其中一首：“比如這首《女人花》，雖然會稍微有點演唱難度，但它的詞曲和立意非常適合你。”
“這……”
沈萱說不出話，她感覺自己腦袋蒙蒙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眼前的柳溪，熟悉之中，卻又有一絲陌生。
她無法相信，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竟然寫了那麼多歌。
之前的三首歌，已經令她頗為震驚了，而現在……
沈萱悄悄咽了口唾沫，輕聲道：“溪溪，我問個不太專業的問題，這些歌比起來那三首，怎麼樣？”
雖然有之前三首歌打底，沈萱的心底已經認同柳溪在音樂創作方面絕對是有天賦的，但“理智”告訴她，一個小女孩，即便再有天賦，也絕對不可能寫出那麼多好歌的。
這些歌，應該沒有那三首歌好吧……
至少大部分如此。
柳溪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輕聲笑了笑，“萱姨，你隨便點，我唱一下，你聽聽就知道了。”
“好……好。”
沈萱也不知道怎的，有些緊張。
一方面她認為自己的猜測才是符合常理的，但另一方面，她的內心又特別期待奇迹的發生。
她伸出手指，在電腦屏幕上輕輕一點：“那就剛才這首……《女人花》吧。”
“我有花一朵，”
“種在我心中，”
“……”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一首歌唱完，柳溪看着沈萱，笑問：“萱姨，怎麼樣，是不是挺適合你的？”
“咳……”
沈萱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干，她又咽了口唾沫，沒做評價，指尖稍稍挪動：“再唱一下這首《匆匆那年》。”
“好。”
柳溪點點頭，開口便唱。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後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愛過不是一場七情上面的雄辯……”
幾分鐘后，沈萱沒等柳溪說話，又指向另外一首：“這個……《矜持》。”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着迷，”
“我總是微笑的看着你，”
“我的情意總是輕易就洋溢在眼底……”
……
“《人間》。”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變得鬧哄哄……”
“《大魚》。”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裏，”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借》。”
“被這風吹散的人說他愛的不深，”
“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
“……”
卧室好像變成了沒有燈光特效和音響伴奏的KTV。
電腦屏幕就像是點歌屏，沈萱每指向一首歌，柳溪就會唱出來。
一時間，房間裏除了柳溪的歌聲，再無其他。
一首兩首三首……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一口氣唱了近十首歌的柳溪輕咳一聲，對還要再指下一首歌的沈萱擺擺手：“萱姨，我得喝口水，歇歇再唱。”
“啊？啊……哦哦！”
沈萱一怔，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意識到柳溪已經唱半天了，不禁拍拍自己的腦門：“抱歉啊溪溪，我實在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半個多小時裏，她其實並沒有仔細去聽每一首歌。
或者說，她的耳朵在聽歌，腦子大多數時間卻在想其他。
這首不錯，這首也不錯，這首也很好啊……
基本上每一首歌，沈萱在聽了一段后，就能判斷得出歌曲的質量很好，隨即內心就會陷入一種震撼、驚疑、讚歎、甚至有一絲絲敬佩的雜糅情緒里。
她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女孩會具有如此驚人的歌曲創作能力。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恐怖如斯？
“萱姨，淡定，淡定。”
柳溪笑吟吟道，能夠用自己世界裏的歌征服萱姨，她的內心也有一絲小驕傲。
除此之外，她也發現，自己在唱歌方面的天賦着實不錯。
這十首歌，既有抒情也有搖滾，低中高音俱全，風格迥異。
但自己唱下來，不僅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還可以非常輕鬆地通過調整聲線和情緒來適應各種風格。
看來我有成為寶藏歌手的潛力呢……
“呼——呼——”
沈萱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此時的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柳溪，這個她看着長大的小女孩，是個不折不扣的音樂天才。
且不論唱得如何，單說這個創作能力，就足以碾壓當今音樂領域大多數的從業者了。
“可惜我的主業是演員，不是歌手，否則有溪溪在，我肯定會翻紅的……”
沈萱想着，對柳溪伸出大拇指：“溪溪，你太棒了，萱姨為你驕傲！”
頓了頓，她回想一番柳溪唱的幾首歌，稍作思索道：“溪溪，把那首《女人花》發我一下，我的第三首歌就是它了。”
“好。”柳溪笑道。
“對了。”
沈萱想起一件事來，“你的這些歌，包括之前那三首，都要儘快註冊版權……我來找人幫你註冊吧。還有就是，我用的這三首歌，都會由紅橙傳媒向你支付版權報酬的。”
“謝謝萱姨。”
柳溪點點頭，她當然明白版權的重要性，之前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沈萱、孫貝蕾的私人關係，她也不會輕易把那幾首歌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