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女兒金貴着呢！
王立冷冷的盯着劉華芳繼續說道：“欠你家的錢，我這兩天就給你送過去。”
“你是王立？”渡過片刻的震驚后，劉華芳才回過神，“我聽說你不是已經死在外邊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王琪也抬起了頭，看向王立，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
他們都認為王立早就已經死了，如今王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確是讓他們有些驚訝。
“小立這些年去國外了，今天才回來。”一直沉默的王衛國解釋道。
“去國外？”劉華芳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難怪口氣這麼大啊，在國外應該賺了不少錢吧？不知道在國外哪家公司高就啊？”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王立冷漠道。
王琪輕哼一聲，滿臉嫌棄地瞥向王立，在國外上班騙鬼呢？
她男朋友就是在國外某公司做高管的，哪像王立穿的這麼寒磣？搞不好就是為了躲避慕家的報復，在國外某個犄角旮旯給人洗盤子的吧！
“既然你回來了，那也算是找到正主了，我還真怕借給你們家的錢最後打了水漂。”劉華芳譏笑道。
隨後，她拍了王琪一下，兩人站起。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華芳一臉傲氣地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明天晚上七點是琪琪和她男朋友趙凱的訂婚宴，是趙凱父母在人間仙境訂的，特意囑咐要和咱們王家的親屬認識一下，你們一家明天也過去吧，記得收拾的乾淨一點，別在趙凱父母面前，給琪琪丟人！”
說完，劉華芳與王琪直接揚長而去。
王立眉頭微皺，冷哼一聲，有這樣的親戚，還真是讓他心裏膈應。
“算了算了，小立，你也別生氣。”陳淑芬看向王立，嘆了口氣，“你伯母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你大伯這五年也的確沒少幫襯咱們家。”
“我知道。”王立壓下心中怒火，看向面色有些難堪的陳淑芬與王衛國，低聲問道：“布布的病？”
王衛國嘆了口氣，“唉！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你，布布三年前就被查出得了白血病，這幾年一直靠吃藥調養着身體，但這終歸不是辦法，想要徹底治癒，以現在的醫療水平···”
王衛國並沒有說下去。
但王立已經明白了。
王立心如刀絞，不發一語，轉身走進布布房間。
布布是他和慕輕煙唯一的孩子，是王立心中最柔軟的存在，絕對不能出事！
哪怕為了布布上九天探幽冥，王立也要治好布布身上的病！
王立深吸口氣，一臉溺愛望着沉睡中小臉蒼白的布布，低聲喃喃：“只要聚靈丹能夠煉製出來，相信應該可以治好布布的病吧？”
哪怕徹底得罪蘇家，搶也要將紫羅根搶過來。
沒想到王琪的訂婚宴竟然也選在了那裏。
如此，倒也省了不少事。
一夜無話，王立五百年從未睡的如此踏實，直到次日下午，王立才驀然睡醒。
“媽，你幹什麼去啊？”
見到陳淑芬正要出門，王立開口問道。
“布布在小區幼兒園快要放學了，我去接她回來。”
王立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柔和，開口道：“我去吧。”
“小立，等等。”
王立剛要轉身出門，陳淑芬卻忽然叫住王立，往王立懷裏塞了一疊鈔票。
“這是五千多塊錢，你爸讓給你的。說你剛回國，身上肯定沒錢，這段時間先拿這些錢用着，給自己買幾套衣服穿。”陳淑芬解釋道。
王立鼻尖一酸接過錢，並沒有說什麼話，徑直下樓，向小區幼兒園走去。
他回來了，這些年貧苦的日子，一定會結束的！
王立依稀記得小區幼兒園的位置。
這是他第一次接布布放學，王立心中正在思考，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勢迎接布布放學呢？
這很重要！
王立要讓布布以他為傲，要讓布布的那些同學小朋友各種羨慕布布！
這是一個初為人父，很自私的想法，但卻很真實。
接布布放學，家長對老師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多少能夠影響些老師，在學校照顧一下布布。
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王立還是固執的認為，許多老師都有這種習慣。
站在幼兒園門口等了好久，王立感覺從未有過這樣渡秒如年的體驗。
幾乎快要望眼欲穿了，王立終於看到了在一名靚麗身影帶領下，蹦蹦跳跳走出來的一群小朋友。
直接無視掉所有人，王立的目光鎖定在了布布身上。
此時，布布身上髒兮兮的，白皙的臉上有着一道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大大的眼眶亮晶晶的，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出來。
看到這一幕，王立瞬間暴怒。
但很快王立便冷靜了下來。
呆在擁擠的人群中，對這一切冷眼旁觀。
他倒要看看，他不在布布身邊的這幾年，布布身邊的人究竟是怎麼對待布布的。
在布布老師的帶領下，很多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了。
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個小男孩和布布兩個人。
“哼！王不悔，你把我衣服弄髒了，等着吧！我媽媽一會兒就來！我讓我媽媽收拾你！沒爸沒媽的野孩子，看誰給你撐腰！”小男孩說完，還衝布布做了一個鬼臉。
布布小臉煞白，眼睛中露出恐懼，但卻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帶着一絲顫音說道：“是你想要把染料倒進魚缸里，這樣那些小魚都會死的！我不是故意要把你衣服弄髒的。”
“哼！我不管！告訴你，我這件衣服很值錢的！你弄髒我衣服，你就得賠！你爺爺奶奶不賠錢，我就繼續揍你！”小男孩氣勢凌人的揮了揮拳頭，怒道。
“錢小樂，夠了！”布布老師臉色不是很好看，瞪了小男孩一眼，說道：“事情老師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很多小朋友都看到了，是你想要將染料倒進魚缸，布布阻止你，這才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衣服。但是，你不應該打布布，動手打人不是一個好孩子。我會向你媽媽說清楚這件事情的。”
人群中的王立深吸口氣，心中怒氣小了不少。
這個布布的老師還不錯，至少明辨是非。
小孩子之間發生的矛盾，本身也不算什麼大事，布布被錢小樂欺負，讓錢小樂的家長道個歉這事也就算完了，總不至於拿錢小樂這個沒教養的小孩子出氣吧？
“樂樂，媽媽來接你回家。你今天在學校幹什麼了？身上怎麼弄的這麼臟？”
一個體態滾圓，一副暴發戶氣息的肥婆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沖錢小樂招手說道。
錢小樂見他媽媽來接他，頓時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跑到肥婆旁邊，添油加醋的把布布弄髒他衣服的事情講了一遍。
肥婆原本一臉笑意，此刻竟然佈滿了寒霜。
她看向布布老師，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說道：“老師，你知道我家樂樂身上這件衣服多少錢么？是他爸爸去國外買回來的，花了五千塊呢！這個沒教養的小女孩家長來了沒有？！讓她的家長賠錢給我們！”
布布老師連忙對這肥婆賠禮道歉，將整件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樂樂家長，這件事情的確是布布不小心弄髒了樂樂衣服，但是樂樂也動手打人了啊！你看把布布臉打成什麼樣了？真要說起來，其實這件事是樂樂不對···”布布老師斟酌着字眼，開口道。
“我家樂樂怎麼可能做錯！”肥婆聽到布布老師的話頓時不樂意了，當街撒潑道：“哼！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幼兒園幹了？我告訴你，我家老公和你們院長那可是朋友，關係非同一般！我說就是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賤種的錯！今天她家長必須賠錢，向我家樂樂當面道歉！”
“就是就是！今天你爺爺奶奶不賠錢給我們，以後在學校我就天天揍你！”錢小樂躲在肥婆懷裏，對着布布耀武揚威。
布布再也忍不住，躲在老師的懷裏，哭訴道：“老師，求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爺爺奶奶。我爺爺奶奶每天上班很辛苦的，他們賺的錢還要給布布買葯。布布知道錯了，布布下次再也不敢了。”
說完，還對着肥婆彎腰鞠躬，哭着說道：“對不起，阿姨！都是布布的錯，布布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到這裏，王立的心都快碎了。
這明明就不是布布的錯啊！更何況布布還被那個錢小樂欺負了！
為什麼布布要向他們道歉？！
為了不賠那幾千塊錢，為爺爺奶奶減輕一些負擔么？
這麼小就這麼懂事，比之那個不懂事的錢小樂不知道要有教養了多少倍！
窺一葉，可知秋。
管中窺豹，可想而知，這五年，布布在外人面前，究竟過着怎樣的日子。
爺爺奶奶無法做她的依靠，爸爸媽媽也是蹤影全無，沒有人為她做主。
王立整個人氣的有些渾身發抖，心口似乎都要撕開了。
有些人給他臉，他就當成了示弱，越發的得寸進尺，很顯然肥婆就是這樣的人。
上樑不正下樑歪，教出來的下一代，長大也是社會上的一個禍害。
既然你們教不好，今天老子就替你們好好教育教育你們的兒子！
王立一臉陰沉，跨步從人群擠了出去。
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語氣柔和，開口說道：“布布，今天奶奶有事不能來接你，爸爸接你回家好不好？”
“爸爸！”
聽到王立的聲音，布布頓時眼前一亮，彷彿壓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直接撲進了王立懷裏，泣不成聲，雙手死死的攥着王立的衣領。
“爸爸，對不起，布布今天在學校犯錯誤了，弄髒了其他小朋友的衣服，布布不是故意的。”布布帶着委屈的哭腔說道。
王立輕輕拍着布布的後背，嘴角一陣抽搐，這個傻丫頭啊！
“布布乖，事情爸爸都知道了，交給爸爸來處理好不好？布布今天並沒有犯錯誤，反而還很勇敢呢。”王立低聲說道。
“布布真的很勇敢么？”布布睜着淚眼，看向王立，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然，布布為了保護小魚才弄髒了其他小朋友的衣服，布布並沒有錯，是其他小朋友做錯了。布布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孩子。”王立低聲喃喃。
聽到王立的誇獎，布布彷彿得到了全天下最寶貴的東西，雙手攬着王立的脖子，轉哭為笑，情不自禁的親了王立臉頰一口。
頓時讓王立感覺心都要化開了。
“可是爸爸，布布弄髒了他的衣服，你是不是要賠錢給他們啊？”布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為難說道。
此刻的她皺着眉梢，像是一個小大人，“爸爸，咱們家裏還有錢么？昨天晚上奶奶說，爺爺賺的錢都給布布買肉肉吃了，已經沒有錢了。賠給他們錢，布布是不是很久很久都不能吃肉肉了？那布布以後就不吃肉肉了，等布布長大，布布就賺錢給爺爺奶奶還有爸爸買肉肉吃。”
這個傻丫頭，似乎天天吃到肉，就是全世界最開心的事情。
王立剛要說話，肥婆的聲音便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打破了王立這副父女倆溫馨的畫面。
“哼！你就是這死丫頭的家長對吧？！你家孩子弄髒了我家樂樂的衣服，沒的說，今天不拿出來五千塊錢，這事沒完！”
王立將布布抱在懷裏，冷眼掃向肥婆，眼眶虛眯，嘴角輕挑，泛起一絲冷笑，低沉說道：“好啊，不就是五千塊錢么？我賠給你！”
說完，直接將錢夾拿出，將裏面五千多塊錢一股腦扔給了肥婆。
肥婆接過錢，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她也完全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鬆就能弄到這些錢。
她剛要帶着錢小樂離開，但下一刻，王立話鋒一轉，寒聲說道：“怎麼就想這麼離開了？”
肥婆面色一愣，看到王立擋在她身前，心中頓時一沉，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咱們一碼歸一碼，賠錢的事情完事了，那你兒子身上這件衣服的歸屬權是不是就應該是我的？脫下來給我。”
“還有，你兒子動手打了我女兒，這件事情，咱們倆家也應該好生說道說道吧？真以為我女兒好欺負是吧？告訴你，我女兒金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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