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缺錢！
葉歡晚上九點出去買葯，直到凌晨兩點方才回來。
回到家中，一臉疲倦的葉歡又開始着手製作解藥。
七日斷腸散這幾近失傳的劇毒，其解藥的製作，也需要一些近乎絕跡的藥材，而這種藥材，自然不是他出門隨便逛一圈就能買到的。
不過，葉歡畢竟醫術通天，他買來藥性相似的藥材，想嘗試下能否替代那些藥材，製作成全新的解藥。
搗鼓到凌晨三點多時。
池見荷起夜出來上廁所，看到葉歡居然已經回來，不過正在客廳忙活，還有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傳來……
她頓時明白，原來葉歡問她要錢是拿來買葯。
不過，池見荷沒有問葉歡搗鼓這些藥材幹什麼，睏倦道：“小歡，你怎麼還不睡啊？”
“今晚可能就不睡了。”
葉歡頭也不抬地說道。
“哦。”池見荷弱弱應了一聲，進去廁所。
等她上完廁所再出來后，猶豫了下，又道：“我陪你一起守夜吧？”
葉歡道：“不用了，荷姐你去睡覺吧。”
池見荷站着不動，纖瘦的身軀在白熾燈的映照下，拉出一條很長很寂寞的影子。
她遲疑了下，開口道：“小歡，你這次請假回來，等給爸辦完喪事後，是不是就會回去？”
葉歡聞言，手上的動作一停，隨後抬頭看向妻子。
“沒有，不回去了，我……已經退伍了……”
“退伍了？”池見荷一愣，隨後目中沒有露出詫異、不解、疑惑等神色，反而是流露出欣喜之色來。
“退伍也好，反正現在國家已經太平了，退伍了也好啊……”
“我什麼戰功都沒有了，荷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白白虛度光陰？”葉歡自嘲一笑，低聲道。
“沒什麼的，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以後我們一家就安安心心過日子，你不知道，小乖有多想你回來呢……”池見荷抿嘴一笑，寬慰道。
葉歡沉默。
心裏涌動着諸多複雜的情緒，如愧疚、無奈等……
他戎馬五年來，一次次立下大功，加官進爵，無數次想與在家照顧孩子的妻子分享喜悅。
但蠻國通訊不好，加上種種原因，最後他都沒能與妻子有什麼聯繫。
原本，他還想着等這次祭天封帥后，他終於能榮歸故里，牽起妻子的手，將榮耀述與她聽。
但現在，他卻是一無所有的回來。
而妻子卻沒有對此有什麼埋怨，這讓他更加感到自己虧欠她們母女太多……
池見荷與葉歡說了幾句話后，最後打着哈欠回屋睡覺了。
不是她不想陪葉歡守夜，而是她明天還要上班，以及要想辦法籌錢。
而葉歡繼續動手不停，研製改良版的七日斷腸散的解藥。
一直等到凌晨四點多，快五點鐘的時候。
葉歡終於成功了。
“終於成功了，等下給小乖喝下，應該也就沒事了……”
葉歡起身舒展了下腰肢，緊繃的臉終於舒緩了些。
這時，他看到廚房裏，已經早早起來，正在忙碌做早飯的清瘦身影。
葉歡眼神恍惚間，變得有些複雜。
他們這個家庭，比較特殊，養父的親生孩子早夭了，此後精神開始有些問題，養母因此離開了這個家。
而大了他三歲的池見荷，一直以如母如姐的身份悉心照顧着他們……
最後，池見荷這位從小和他相依為命的童養媳姐姐，又嫁給了他，並生下了他們的女兒葉清漪。
但他們結婚時，連場婚禮都沒辦。
而這些年，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獨自撫養小乖和患上尿毒症的養父，自己給她們寄回去的錢財又全被葉家人搶佔了去。
葉歡是很難想像，池見荷她在這種情況下，是怎麼頑強撐到現在也沒崩潰！
這是一個何等自強堅毅的女子啊！
“是我虧欠了你們母女太多，餘生我會盡全力彌補你們母女的……”
葉歡眼神溫柔地凝視着池見荷忙碌的背影，低聲呢喃道。
雖然他如今一無所有，但在這五年來血與火的磨礪下，又得高人相授醫武絕學的他，早已脫胎換骨，想賺錢改善家庭，並不是什麼問題！
很快，池見荷做完早飯，隨後叫醒小乖吃飯。
“爸爸，原來我昨天不是在做夢呀，你真的回來啦……”小乖坐在葉歡身邊，拉着他的手，大眼睛彎成月牙狀，開心地笑道。
“嗯，以後爸爸就在家裏陪小乖，再不會離開小乖和媽媽了。”葉歡笑道。
“真的？”小乖眼裏泛起亮晶晶的光芒，高興地問道。
“嗯。”葉歡重重點頭。
吃完飯後，葉歡趁着池見荷在洗漱時，讓小乖服用下他剛製作出的解毒藥。
小乖很乖巧，沒有多問是什麼，也沒有抗拒難聞的藥液，皺着眉乖乖喝了下去。
等小乖喝完后，葉歡給小乖把了下脈，原本激動期待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爸爸，怎麼了？”小乖見葉歡臉色變了，有些怯怯地問。
葉歡勉強擠出笑容，搖頭道：“沒事。”
他更換藥材重新製作出來的解藥，有用也是有用，至少小乖不會在七天內暴斃。
但是，因為失去最關鍵的幾味藥材，這劇毒沒法徹底根除，小乖只能再撐半年乃至三月……
這不是葉歡所能接受的結局！
“對了，小乖，你是在哪裏上學？爸爸現在送你過去。”葉歡轉移話題道。
小乖沉默了下，搖頭道：“爸爸，我還沒上學。”
“嗯？！”葉歡一愣。
一般來說，孩子在三到四歲之間，是上幼兒園的最好時間。
可小乖都已經五歲多了，還沒上幼兒園？
但很快，葉歡反應過來，知道是家中的情況，讓池見荷沒法承擔起幼兒園的學費，因此才讓小乖遲遲沒上學。
小乖見葉歡臉色不太好看，很懂事的她，擔心爸爸會怪媽媽不給她上學，連忙解釋道：“爸爸，媽媽有準備給小乖上學的，本來前幾天就準備讓小乖上學的，但因為一些事情，又要再往後推遲，爸爸你不要怪媽媽……”
聽到小乖的話，葉歡的目光，艱難地移向客廳中的棺槨。
他頓時恍然，昨天為什麼池見荷給他錢時，那種不舍的眼神，是為什麼了。
原來那筆錢，本來是小乖的學費，也是養父的喪葬費……
但因為他有急用錢，池見荷還是沒有多問，就拿出來給自己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