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不言抱歉

北冥珏無奈搖搖頭，少年知道對方心意已決。

“即是如此，那你想幹什麼？”北冥珏反問，“眼下這碧游宮，可是明松暗緊，對於我們這些別派修士的提防明眼人都會感覺得到。這種情況下，你又如何行事？”

卿曉竺沉聲道：“你先盯着上官荻，若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至於該如何行動，等我與她的比試結束后，我自會告知你。”

北冥珏聞言，便不再詢問，輕輕點了點頭。

之後二人分道揚鑣，從密林不同方向各自離去。

愈發寒冷的黑夜寂靜無聲，不過暗流的涌動，卻是加快了。

……

再次睜開眼，窗外已經是旭日東升。

我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卧室里依舊是那副尋常溫馨的擺設。除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當然，床上也沒有再突兀地冒出一個人來。

看樣子，一切都是正常。我微微一笑，暗想要是那鏡幽再神頭鬼臉地冒出來嚇人，我就算實力不濟，也要上去踹她兩腳。不過所幸，那傢伙沒有一直嚇唬人的惡趣味。

下了床，穿好衣衫準備洗漱，卻驚訝地發現，臉盆里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上了清水。試了試水溫，還是溫熱的，是剛換不久。我正納悶兒是誰做的，房門此刻卻被人推開。傾澄師姐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早點，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我，臉色似有擔憂，卻一閃而逝，轉而沒好氣地說：“趕緊洗把臉，準備吃飯！”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心想這是鬧哪一出？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向來都是我伺候師姐的，沒有師姐伺候我的道理，更別說親自給我送飯。

“師姐，你這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獃獃問：“想體驗下宮中小廝的生活？”

若是以往，師姐一定會將手中餐盤一放，然後過來揪住我的耳朵質問那句‘小崽子是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而我就會一抹鼻涕一抹眼淚求爺爺告奶奶地向她認錯。那種雞飛狗跳的場景，任誰看了都會忍俊不禁。

不過眼下，師姐竟是出乎尋常地平靜，她輕聲道：“算是吧。快去洗洗，準備吃飯！”

欸？這樣子，怎麼像是變了個人！好像還真是變了個人。

我獃獃地點頭，快速洗漱，又將髮髻盤好后，換了一身清潔衣裳。最後，坐到了師姐對面。

師姐默不作聲，只是細心地從餐盤裏取出飯菜，放在桌上。

飯菜是三菜一粥，雖不多但做得十分精緻。每道菜香氣四溢，勾得人口水直流。尤其色澤極佳，是那種看一眼就食指大動，想一掃而光的可口飯菜。

我呆了呆，指了指那碗肉粥。

“師姐，這……”

“是後山野味紅雉鷄的肉切成碎丁，然後放到河田稻米里以小火慢慢煲制而成的。雖是清淡，但口感很好，也很養人，我嘗過。”她輕輕解釋，隨即又笑道：“你這丫頭別的本事沒有，琢磨做菜的本領倒是一絕。沒錯，這肉粥就是聽你的建議改良的。”

我輕輕舀了一勺，呡了口下肚，感覺十分潤滑可口。不過距離自己想像的，似乎還差點意思。我舀了一勺雞丁，仔細看了看問：“師姐，這是，你做的？”

“是不是覺得切得還不太好？”師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點點頭，“沒錯，大小還是有些不一樣。有些肉丁的形狀還是……太顯眼了點。”

“畢竟我是練劍的，不是拿刀的。雖然以前覺得二者相差不大，但真到自己做菜時，才發現切菜和使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師姐笑了笑，“沒錯，就是我做的。”

“很好了！味道，挺好的！”

“那是自然，因為有大廚小竹兒在旁邊手把手教呢。”師姐繼續說，“但畢竟是不經常進灶房的，火候多少肯定差點。這我知道，丫頭，你也不用順着我的意思，做得好不好直接告訴我。”

“挺好，挺好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了眼師姐，又想轉移注意力，便指了指一碗香氣四溢的肉絲麵：“師姐，咱們一起吃！”

師姐搖搖頭，很平靜地說：“我不餓，這是專門給你做的，你吃吧。”

我欲言又止，拿着勺子舀了幾口，還是忍不住問：“師姐，你今天是怎麼了？”

師姐默不作聲，只是抬手輕輕搖了搖。“你先吃，吃完了咱們再說。”

“你這樣，吾可吃不下。”我放下勺子，低聲道：“師姐，你有什麼事，能告訴吾嗎？”

師姐想了想，才低沉道：“丫頭，師姐我對不起你。”

“師姐有什麼對不起吾的？”

“師姐，沒照顧好你。因為我自己的關係，害得你現在成這樣……”她的聲音愈發低落：“師父對你的懲罰，其實應該放在我身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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