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重要情報

深夜，碧游宮外。

這裏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腳密林，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更顯幽靜與森寒。

樹梢黑影閃掠，竟是一隻夜梟竄身飛起。夜梟嗡嗡怪叫，似乎在驚懼地控訴，有不速之客來到了這裏。

遠遠的山徑小路上，有一個身影慢慢走來。那人步子很穩，等到了近處，方才看清身形。個子不高，頭上戴着一頂粗製的草編帷帽，看那略顯單薄消瘦的身子，倒是個少年。

少年進了密林，四下張望，見沒有旁人，便自顧自尋一處乾淨的青石背，盤腿坐下。那樣子，像是在等人。

如此荒僻幽靜的密林，一般的村野少年，都不會在深夜獨自來此。若是遇見飛禽走獸還好，要是碰上精怪野鬼，只怕連魂兒都被吸去當了養料。可反觀這個少年，卻是絲毫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害怕都沒有表露。

少年優哉游哉，等了約摸一炷香時間。這時，密林里突然颳起一陣輕風。風很輕，只是吹得樹葉簌簌作響。但少年感覺到那陣風，嘴角竟是揚起一絲微笑，他悠悠然道：“來了？可讓我等的好久。”

少年背後，有一人從樹后緩緩走出。皎潔的月光映襯下，顯得她格外出挑動人。

是，卿曉竺。

曉竺走到少年身前一丈之處，她停下步子凝視着對方。片刻沉默之後，曉竺沉聲問：“北冥珏，你怎麼約我一人出來？”

草帽少年輕輕抬手，將那頂遮掩容貌的草帽輕輕摘下。他看着卿曉竺，深邃的眸子隱約有點點金色碎光游弋。

“我能做的，可就是只約你出來啊。畢竟那一位，眼下可是在碧游宮裏被禁足呢。”北冥珏笑着指了指宮城方向。“眼下的我，就算再怎麼膽大，也不敢在無當聖母的眼皮子底下拐騙她心愛的小徒弟出門吧？”

曉竺凝視着他，進而又說道：“你不是北冥珏，而是藏在他身體裏的那個人。”

“不錯！”少年沒有反對，他很是讚許地看着卿曉竺。“眼下我和那小子分別掌控這具肉身，只不過有些事情，以他的性情是做不好的。而我偏偏不能見着他故意作死，因為這具肉身若是沒了，對我影響也很大。因此，就讓那小子暫且休息去了。一切苦差事，由我來辦。哎，想想就覺得辛苦啊。”

曉竺似乎在思考，她說：“你，比前幾日變強了？”

少年有些驚訝，“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曉竺雖是想笑，但依舊忍住，她平靜道：“你往日只是孩子模樣，如今像是長大了三四歲。這般景象，若不是以何種奧妙手法汲取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又豈能在短時間內改造肉身？況且，我沒看錯的話，你眼眸里的淡淡鎏金，應該是靈氣溢出的結果。想來你現在的狀態，可是比在霧隱村初見時，要好上太多了。”

他轉而攤手，笑道：“我也沒打算隱瞞。沒錯，自從經歷了霧隱村的事情，我們這具肉身，得到一種不可言喻的機緣造化。因此，境界上是有提高。”

他話鋒一轉，又道：“但雖是如此，我現在的道行跟腳依舊不穩。欸，這話都是說得好聽了。直白點，現在依舊是一片無根浮萍，經不起風吹雨打。”

曉竺聽了，饒有興緻地看着他：“你這麼輕鬆地把弱點說出來，就不怕我生出歹心，現在就將你徹底滅殺？”

“何須擔心？”北冥珏輕鬆一笑，“一來我與姑娘無冤無仇，以你的善良心境，犯不上與我這種還需與人共用肉身的小人物較勁兒。二來，畢竟咱們還是盟友，為了對付上官荻，我想卿姑娘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因此，想必卿姑娘只是出言嚇唬我而已。當然，卿姑娘若是真要出手為民除害，我也認栽。”

曉竺慢慢走到青石板的另一端，優雅坐下。

她沉聲道：“你猜對了，我的確不會殺你。畢竟都自揭老底了，以如此誠意來對待我，我沒有理由這個時候乘人之危。”

北冥珏趕忙抱拳：“卿姑娘心思靈通，多謝！”

卿曉竺擺擺手，“閑話少說，你且告訴我，究竟想到什麼計策了？”

北冥珏故作神秘，他捻起一根枯草輕輕擺弄，雙手以食指揉捏，慢慢將枯草打出一個結來。

“計策嘛，沒有。”

曉竺眉頭一蹙，“你是來尋我開心的？”

“這是壞消息。”他接着道。

曉竺一愣，但很快明白其中含義，沉聲問：“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探得了一個情報。對你奪得武榜魁首之位，很重要的一個情報。”北冥珏低沉嗓音，道：“那上官荻，眼下已無爭奪榜首的意向。準備打算借坡下驢，順勢讓你得勝。”

曉竺並不相信，反問：“理由呢？以她爭強好勝的秉性，沒理由在這最後關頭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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