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修改)

第 7 章(修改)

白鶴?君雲霄眉頭皺起。

她一個孤魂,可不會吸引什麼靈禽,誰安排來的?安排來做什麼的?

白鶴悠然落在竹屋之前,將地上的令牌叼起來,展翅靠近,烏溜溜的眼睛盯了君雲霄一眼,扇了幾下翅膀,扭頭看向傳送陣。

“你的意思……”君雲霄猜測,“是來幫助我使用令牌傳送的?”

白鶴長唳,飛到了傳送陣前邊,又扭頭看着君雲霄,一副等待她的樣子。

原來天下還有瞌睡送枕頭的事?她被關在幽月小居,不能使用令牌,馬上有人派了只白鶴過來相助?

君雲霄可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好的人緣,她又不是當年天下求娶的相府千金,不過一介孤魂。

這隻白鶴,一定是跟清虛劍主作對的人派來的。

很好,她就喜歡玩門派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更喜歡做那一隻攪亂渾水的手,坐收漁翁之利。

君雲霄一步走進了幽月湖中。

踏入湖水的瞬間,幽冷之意瞬間傳遍全身,那是一種凍徹魂魄的森冷,君雲霄的神色卻絲毫沒變。

人要是受過死亡,凍結鬼氣的痛,就根本不算什麼。

身體一點點從半透明變成了實體,心口上漸漸出現一個刺穿的劍傷。君雲霄滿臉漠然,等實體化成功,便走到了白鶴身邊。

而後,閃電般出手,掐住了白鶴的脖子。

“……噶?!”白鶴萬萬沒想到,登時扇着翅膀掙紮起來。

“乖。”君雲霄溫柔地說,“你要對明微做什麼我不管,但是,你敢泄露我的事,一個字,我拔你一根羽毛。堂堂仙鶴,不想變禿,對吧?”

白鶴登時呆住了。

這……這女鬼看起來溫柔可親,嬌弱美麗,下手怎麼如此毒辣!

君雲霄又道:“聽懂了,就點個頭。”

白鶴忙不迭地點頭。

君雲霄鬆開鶴頸,抬手:“令牌。”

白鶴乖乖將嘴喙鬆開。

白玉做的令牌皎潔溫潤,瑩然生光,君雲霄輕輕摩挲着。

崑崙派內傳送陣眾多,令牌是死物,各個傳送陣之間怎麼確定傳送路線?

她猜想,應該是靠屬性不同的靈力。

例如她手上這塊令牌裏邊,應該有一縷同與修道院一樣的靈力,所以一旦持令牌傳送陣,就只能被送到修道院。

那麼,假如她用身上的幽幻劍氣催動傳送陣,又會被傳到哪裏呢?

是不是,就會傳到另一處幽幻劍氣的所在?

“跟我來。”君雲霄撫摸了白鶴的腦袋一把,走上傳送陣。

一步踏上,傳送陣立刻泛起光芒。

白鶴嚇了一跳,不是說鬼魂沒有實體么?她怎麼用傳送陣?它撲騰着翅膀飛上傳送陣,連準備都沒有,就被傳送到了另一邊。

這裏……白鶴登時渾身發抖起來,羽毛都支棱起來了,低頭叼住了女子的袖子就要將人扯走。

這裏不能來!

可這一低頭,它的嘴喙便穿過了袖子,傳送令牌也噹啷一聲掉在白石地磚上。

“將它撿起來。”君雲霄吩咐,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果然與她猜測的一樣。

這裏就是破雲君的停雲居?

不得不感嘆,待遇真的不一樣。同樣是一個單獨的懸浮仙島,但停雲居佔地大了不知多少倍,一眼望不到邊。四處雲霧繚繞,山植青松,松下清泉叮咚,不遠處還有一片竹林。

山風吹來,松濤陣陣,竹葉沙沙,可多清幽雅緻。

如此美景,當用心欣賞才是。

君雲霄就地站着,靜靜地抬起頭,看向傳送陣附近的雲捲雲舒。

白鶴在她身邊哆嗦,竹林之後的小院裏,碎綺劍在劍架上顫鳴不已。

盤膝入定的劍修睜開眼。

他可以無視那個踏上停雲居的女子,但他不能無視碎綺。

如此激動,碎綺……是想見到她么?

明微走到劍架面前,抬手按住了碎綺。

不可。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女子說:“師尊,碎綺劍與我有反應了吧?現在是不是吵到你了?”

明微的眸色一沉。

她還敢提碎綺?

“師尊,今日是我錯了。”

再度傳來的聲音,又軟又乖,似一朵柔軟的雲,一下子將他趕人的話堵住了。

她將沉默當成了寬容,又往下說了,聲音還是那樣軟軟的,只是多了些小心翼翼。

“師尊,我找了你整整一百年,今日方才得以重逢。我心裏……確實放不下過去,今日一時情急,沒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好,是我錯了。但今後既然要成為劍修,我當竭力控制情緒,萬事淡漠從容以對,斷情絕愛,一心向道。”

明微默然不語,只是手指摩挲着劍鞘。

若她能當真如此,自是最好不過。但她已成孤魂,鬼身入道,談何容易?

“師尊,我知道你以劍入道,愛劍成痴,我連劍都握不住,引你不快了。我會努力修鍊的!師尊,等我引氣入體,成功煉出劍氣,能以氣馭劍了,你可願意見我一面,許我一個願望?”

明微眉頭微皺。

願望?

“我想……”女子的聲音輕輕的,“我想要的並非絕代靈劍、高深仙法,我只是想……握一握你的手。”

明微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才說過斷情絕愛,一心向道的呢?這麼快就忘了?

女子輕輕柔柔地笑了,像一陣漣漪輕輕地盪開,又像是一陣春風,緩緩地吹開了柳葉。

“師尊,你放心,我總是不願你為難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化作鬼魂沒有實體太久了,我死去百年,或許將永遠沒有實體地活下去,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不存在一樣。這世間只有元神化實返虛的渡劫期修士,才能觸碰鬼魂,師尊,我想再體會一下,‘握緊’是什麼感覺。”

“若是我……”

最後一句話卻只有三個字,後邊的話便似煙雲一般,消散了。

她站在雲海邊,自嘲地笑了,眼圈略微發紅,明明是傷心的,卻轉身戳了戳白鶴的腦袋,嘟囔着:“都怪你,不是說好了帶我去修道院的么?把我帶到這裏來,好叫我一頓傷心,難道你以為他還是我的明微么?今時不同往日啦,他如今,是坐卧雲端的劍仙破雲君。”

女子的手指纖柔潔白,一下一下地穿過了白鶴頭。

明微的喉結滑動,冷聲道:“劍修當言出必行,做不到的事,莫要誇下海口。”

君雲霄的表情一愣,眼中光芒綻放,大喜過望。

哈,成了!

挽回明微對她的印象,其實很簡單。

他既然身為崑崙破雲君,對崑崙自然有責任。先前拜師時惹他不快,不過因為那時她的身份是“情劫”,是“來崑崙搗亂的”。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是“門人弟子”。

破雲君厭惡前妻,但會本能地照拂弟子。

而門人弟子越是努力,實力越是優秀,也越能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認可。

那麼,假如,她說自己不是來重溫舊夢,而是一心向劍道的弟子呢?

假如她在同門中出類拔萃,劍術驚人呢?

君雲霄來這一趟,就是轉換身份的。

就是為了提醒明微,她現在不是什麼“前妻”,而是“崑崙弟子”。

君雲霄想着想着,嘴角都翹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師尊!”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明微心中輕斥,眉頭不覺鬆開,目光在她臉上又一瞬滑走,落在她身邊的白鶴身上。

君雲霄就像住在他心裏似的,明明隔着百丈的距離,什麼都看不見,卻能敏銳地察覺他視線所在,知他心中所想。

“對了,還未曾感謝師尊賜我白鶴,若是沒有它,我可進出不了幽月小居。師尊,你既出聲,我便當你答應了,堂堂破雲君,可不能食言而肥。”

君雲霄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串話說完,立刻走上傳送陣,叫道:“鶴兒,走了。”

白鶴無端背了個大黑鍋,又被破雲君的劍壓嚇得毛都快掉了,一聽這話,立刻叼着令牌飛上傳送陣。嗡的一下,傳送陣亮起光,一人一鶴已消失不見。

停雲居又恢復了往常連雲都停滯的寂靜。

明微回到竹榻打坐,閉上眼,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竟是——

她被安排住在幽月小居?令牌上的氣息他認得,但那白鶴……

不可。

一念閃過,明微強行打住。

那又如何?

當與他無關。

神思清明,入定悟劍,才是他應做之事。

只是不知怎麼的,入定之前,他忽然又睜眼看了一眼對面的碎綺劍。

再度閉眼,預備入定,識海里是他熟悉的一片黑暗。明微已做好這一次依舊無法入定的準備,誰知就在此時,碎綺劍微微一顫。

識海中出現一道光,四周的景象一下子亮了起來,明微赫然發現自己竟趴在了一處房頂上。

屋檐下一個淡紫襦裙的女子被綁住了手腳,猛地抬頭看到他,女子表情一愣,而後眼中光芒綻放,彷彿大喜過望。

與方才的君雲霄一模一樣。

明微心中猛地一痛,身體無法控制,自屋頂飄落下來,用劍尖挑起了君雲霄的臉,笑得尖銳。

“喲,好一個落難美人。”

而後劍尖一劃,綁在女子嘴上的布條瞬間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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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妻證道后我拜前夫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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