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強回村
夕陽西下，晚霞迷人，一輛小汽車，緩緩駛向寧靜的小村。
村口有幾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他們坐在自家的老木板凳上，光着膀子，弓着腰，正大口抽着旱煙。
聽到聲音，幾人向村外一看，頓時露出驚訝之色。因為一輛市裡牌照的汽車，正向他們開來。
現在交通發達了，村裡人都進過城。幾位老人一眼就認出，那是專門在市裡載人的出租車。
誰這麼奢侈，打出租回村？
車子停在村口，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一頭短髮，有一米八的個，身穿灰色Ｔ恤，身材健碩，一對強有力的臂膀，格外顯眼。
出租車掉頭離開了，幾位老人卻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年輕男子，連掛在嘴邊的旱煙都來不及吸。
他們都覺得這個小夥子很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顧小強，原來是你這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李老頭哈哈一笑，拿下煙桿，對顧小強露出一口黃牙。
簡單應付了幾句，顧小強幹凈利落，轉身走向自家平房。
曾經熟悉的鄉間小路，長了不少雜草，走在上面，記憶翻湧，讓這個鐵打的男兒，眼眶泛淚。
在外闖蕩，顧小強雖然過着屌絲般的生活，但並不是養不活自己。外出這幾年，他太孤獨了，就像是風中的落葉，水面的浮萍，隨風飄散，隨波逐流。
他彷彿能看到那孤獨的黑洞，正在一點點吞噬他的靈魂。
沒有過多的考慮，他決定回村，這裏有親戚朋友，還有看着他長大的鄉親。他還能陪伴在父母身旁，即使那只是兩座冰冷的墳墓。
子欲養而親不待，造化弄人！
平房幾乎被雜草吞沒，屋內更是鋪滿了厚厚的灰塵。唯獨旁邊的老樹，一點沒變，鬱鬱蔥蔥，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晚上十點左右，平房煥然一新，四周雜草統統消失。屋內，傢具擺放有序，一塵不染。
“呼！”顧小強吐出一口濁氣，渾身透露着疲憊。
關了燈，顧小強躺在木床上，細細考慮今後的發展，既然決定回鄉，就肯定要干出一番事業，擺脫屌絲的生活。
一是為自己，二是為了在天有靈的父母。
“嗯？”不久后，顧小強的思路被門外一道細微的腳步聲打斷，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關門。
他不動聲色，等對方推開門的一剎那，如餓虎撲食，將來人死死壓在身下。
“小強哥，你壓疼我了！”
聽到這句話，顧小強心頭一松，打開燈，眼前出現一張不可多得，美麗而清純面孔。
看着這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顧小強神色疑惑，而後驚訝道：“陸小嘉，小妮子長這麼大了！”
顧小強從陸小嘉身上移開，隨即仔細打量起來。
不得不說，女大十八年，幾年前的陸小嘉，就是一普通的村裡小姑娘，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現在，完全就是山裏的鳳凰，高挑的身材，鵝蛋臉，精緻的五官，肌膚如雪。一件白色T恤，一條略顯緊繃的牛仔褲，將她身上的優點展露無遺。
顧小強這幾年見慣了大世面、大美女，仍舊被眼前的美少女驚艷到，神色獃滯了片刻。
“小強哥，我一聽說你回來了，就立即過來找你了！”陸小嘉翹起小嘴，故作不滿道：“你這幾年，都沒有回來過，電話也沒一個，你是不是早把我忘了？”
顧小強笑道：“當年老喜歡跟着的小妮子，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顧小強想起了過去，一直黏在他身邊，轟都轟不走的小妮子，那一對無辜的大眼睛，每次都讓他素手無策。
“小強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陸小嘉一雙水靈的眼睛，滿含期待的看着顧小強。
“我一定幫你，說吧，什麼事?”顧小強一口答應下來，陸小嘉的出現，讓他心中的冰冷，快速融化。
“我成績不好，應該考不上大學了。我爸要送我去沿海打工，已經聯繫好了幾年前去那邊的一個表姐。”陸小嘉漸漸向顧小強靠近，不知為什麼，在顧小強身邊，她心中的不安和迷茫，全都煙消雲散了。
“你表姐去了沿海哪個城市？”顧小強眉頭一皺。
聽到陸小嘉的回答，顧小強很慶幸自己這時候回村了，若他晚些時候回來，陸小嘉有很大可能會去那個沿海城市。
直覺告訴他，陸小嘉的表姐在那個沿海城市，應該走了歪路子，陸小嘉跟着她，後果極其嚴重。
“我回來了，你去沿海乾什麼，跟着我混，比去外面打工強多了。”顧小強捏了一把，陸小嘉滿含膠原蛋白的小臉。
“那太好了，可我爸那裏？”陸小嘉一把拉住顧小強的手臂。
“我明天去做你爸的思想工作，放心，你去不了沿海。”顧小強微微一笑，越發覺得陸小嘉比城裏那些打扮精緻的女人好看太多。
其實，陸小嘉的父親，一年前就準備送她去沿海了。陸小嘉卻一直嚷着要等顧小強回來，死活不願去，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陸小嘉眼神很單純，與幾年前一樣，這讓顧小強很欣慰，笑道：“小嘉，有心儀的對象嗎？”
“除了小強哥，我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陸小嘉一句話，倒讓顧小強有些不好意思了。
難倒被小嘉看出了心中的想法？顧小強立即轉移話題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
陸小嘉不願意了，她看了看這間屋子，壓低聲音道：“這裏這麼大，睡兩個人沒問題，我不想回家，今天就睡這裏。”
說著，她往床上一坐，直勾勾盯着顧小強。
顧小強一拍額頭，無奈笑道：“小嘉，別鬧了！你今晚要是睡這裏，你爸的思想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那好吧！”陸小嘉滿臉通紅，一溜煙跑回了家。
顧小強站在院子裏，滿天星空，明月當頭照，平房旁邊的老樹，彷彿披上了一層銀輝，顯得格外神秘。
這顆老樹是一顆桃樹，老皮開裂，枝椏繁茂，村裡人都說有上百年的樹齡了，卻無人見此樹結過果，包括村裡最長壽的老人。
顧小強的父母曾經想砍掉這顆老桃樹，被村裡幾位老人阻止，說是村裡傳下來的規矩，這顆桃樹動不得。
於是顧小強的父母找來一個算命老頭，顧小強至今記得當時的場景，那個算命老頭看到老桃樹的瞬間，臉色變得如死人般蒼白，頭也不回，顫顫巍巍離去。
藉著月光，顧小強仔細打量起老樹來，越看越覺得詭異，彷彿意識都要被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