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聽我講完
看到慕兮的動作之後，傅肆深深吸了口氣，牽着她坐到沙發上。
目光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閃動了下。
“其實，這些話我想跟你說好久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傅肆對上那雙像是琉璃珠似的眸子，心裏像是吃了棉花糖，融合起來。
只是看到慕兮，他就會莫名心安。
慕兮抿了抿嘴，望向傅肆，眼底複雜，等待他嘴裏的話。
“我不會問你為什麼最近躲着我，也不會問我們之間還能不能繼續做朋友，我只想把我一直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只是說出來，就足夠了。
所以，你可以耐心聽我說完嗎？”
傅肆眼神里前所未有的深情，讓慕兮塵封已久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動搖。
她抿着嘴，眼睛閃動了下，輕輕開口，回復了句。
“好。”
傅肆眼睛裏終於有了笑意，他勾起自己狹長的桃花眼，在酒精的催化下，有些迷離，稍微整理了下思緒之後，脫口而出。
“我記得我們幾個月前，見面的第一天，你就問了我個問題。
問我為什麼當年一聲不吭離開了研究所。”
傅肆爛漫一笑，繼續講述。
“我不是自願離開，我只是被逼無奈。
如果要從頭開始，就要從我小時候講起。”
傅肆把這次談話當做是最後一次交流，耐心十足，把故事的時間線撥動到了小時候。
那個偷偷在家裏後院做科學實驗的夏天。
他聲音柔和，像是涓涓細流，繁瑣跨度極大的故事，也在他描述下趣味橫生。
慕兮聽呆了。
她這是第一次了解到傅肆困難重重的童年。
就好像，她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所以，當爺爺去世之後，爸爸知道我在搞科研，差點沒氣出來心臟病。
他當時下定決心不想認我這個兒子，說我不聽話，沒有按照他鋪出來的路走。
我媽一直勸解，才有了我從實驗室離開，回到傅氏集團，拋去以前的身份，以總裁的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
傅肆輕笑出來，一幅幅畫面像是放電影，在腦海中閃過。
那些隨着畫面捎帶的記憶和感受，也再次讓傅肆惆悵煎熬。
“原來是這樣。”
終於，慕兮心裏打通了什麼，之前隔在兩人之間的迷霧漸漸散開。
她喃喃自語，心情複雜，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情緒。
想要說的話有許多，但都堵在了胸口，無法脫口。
“還有些事，我想一次性給你講完。”
傅肆看到慕兮緩和的表情，趁熱打鐵，馬上連着上面講出來。
慕兮點了點頭，目光直視傅肆，注意到他眸子裏有些變化，不禁坐直身子。
莫名的氛圍在兩人周圍環繞，傅肆鼓足勇氣，想要開口說出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止住口。
“我，我。”
他磕磕巴巴，和平時商場上那個雷厲風行，乾脆利索的傅總判若兩人。
傅肆咬了下嘴巴，最終還是憋在了心裏，換了個話題。
“我想講講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沉了沉語氣。
慕兮眼神里有些閃躲，但意識到，這是他們兩個之間永遠無法躲開的事件。
如果想要繼續見面，繼續交流，繼續進一步發展的話。
那這件事情就必須要講出來。
“可以。”
慕兮表情瞬間凝固，但在思索過後，還是答應下來。
如果今天晚上是個兩人坦誠公佈的夜晚，那把這幾周之內的心結講出來，或者兩人都能暢快些。
“首先，我想說，從一開始，我就沒喜歡過慕輕歌。
我去慕家，都是為了找你。
至於那場婚禮，我承認，在知道慕輕歌懷孕之後，我沒第一時間和她斷絕關係。
還有那個孩子，我跟她之間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傅肆迫不及待，一股腦全部憋出來，說話沒有順序，想到什麼直接脫口而出。
他實在是想要和慕兮好好解釋清楚，以至於沒有重點，語序紊亂。
傅肆焦急不已，在說到一半之後，停住了下，觀察慕兮臉上的反應，發現她不動聲色，眼神複雜，看不透心裏在想什麼。
他留給對方時間，稍微緩了緩。
在他對面，是眉頭緊皺，說不出口的慕兮。
她心裏有許多關於這件事的話想要說，但一個都無法脫口。
她想要質問傅肆。
為什麼在慕輕歌找上門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來和她解釋？
為什麼傅肆沒有和她溝通，關於那個孩子的問題。
為什麼他們一聲不吭的準備婚禮，而她到最後，只收到了個請柬？
但最後的最後，慕兮意識到個問題。
她想要問出來的時候，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的呢？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她應該沒資格了解別人私隱吧。
但這些問題縈繞在心頭，日復一日，在午夜夢回輾轉反側的時候出現。
慕兮忽視不了，也沒勇氣質問答案。
“所以，你有什麼看法。”
傅肆看她眼神里閃動着的情緒，盯着慕兮，溫柔問出來。
他手心裏全是汗，咽了咽喉嚨，像是在等待什麼審判。
在氣氛沉默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慕兮動了動嘴，輕笑着回復。
“這些事都和我沒關係，這是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是你的私事。
這些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慕兮閃躲掉傅肆期待滿滿的眼神，不敢直視，接着拿出手機，象徵性看了眼，找到理由離開。
“不好意思，現在太晚了，我要離開了。”
她整理了下衣服，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全程，沒有直視傅肆一眼。
她不敢，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忍不住越線，也怕自己暴露出來什麼。
對於人際關係，慕兮不會打理，也害怕打理。
從五歲就開始一個人生活的她，習慣了孤獨，習慣了獨處。
她害怕如果再加入一個人，會讓她現在的生活節奏失衡。
歸根結底，慕兮害怕的，是對感情不確定性的恐懼。
當她把手伏在門把手上的時候，一句擲地有聲的問題問了過去，讓慕兮瞬間止住腳步。
“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
傅肆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