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辨認（2）
史豐羽略微尷尬的撓了撓頭，他知道京中有兩家銀庄，但是卻不知道這兩家銀庄銀票上的不同。
所以第一時間才沒有察覺出來。
“是臣的失誤，平日裏的銀錢都是內子管着的，的確稀少摸到大額銀票。”
眾人並沒有覺得他丟大丈夫的面子，反而覺得一個大官卻少有接觸到大額銀錢，說明什麼。
說明清正廉潔啊！
太后笑說：“允年別賣關子了，快些說出這銀票的不妥之處吧。”
沈年年瞥了了一下陳嘉禾母女他們的表情，笑着應下。
“太後娘娘，請讓在場的人提供允年一張皇莊的銀票。”
太後點頭，擺手讓貼身宮女前去皇莊兌換一張千兩銀票過來。
皇后目光閃了閃，眼神隱晦的示意身邊的宮女，宮女立馬意會，悄悄地離開了大理寺正堂。
很快，去兌換銀票的宮女拿着銀票回來了。
沈年年也不墨跡，將兩銀票放到一塊對比，指着兩串數字相近的銀號說道：
“史大人，你看，這兩串銀號俱是十個數字，但仔細瞧會發現郭家銀庄的這張銀票的銀號實際上有十一個數字。
這是郭家為了彰顯不同的小心思，一般普通的千兩銀票不會有，而這張銀票上為什麼會有，則是因為兌換銀票的人很不普通。
至少在郭家那裏，地位很不一般，而我沈家向來都是去皇莊的，且我與郭家嫡子郭子晉前日才起了矛盾，更不會前去了。
但據我所知，長公主同郭子晉貌似挺......”
沈年年沒有把話講得那麼明，留足了眾人想像的空間，實際上郭家的銀庄和皇莊沒什麼不一樣。
郭家作為帶兵打戰的世家，能夠辦私人銀庄，背地裏是因為皇上吃了大頭支持的，銀庄的大半利益都歸在了皇上的私庫里。
皇莊的大頭則是全都進入了國庫，用於大陳朝的建設上。
“沈年年，本宮與郭子晉就是普通同窗情誼罷了！望你說話前想清楚，否則別怪本宮治你個口出胡言的罪！”陳嘉禾惡狠狠的瞪着沈年年，嘴上嚴詞厲喝，心下發慌。
眼下的情況，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沈年年乖巧的屈膝行禮，認過錯，讓陳嘉禾想要揪着這辮子發作的想法，扼殺在腦中，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氣又無力。
“史大人，我知道僅憑銀號這個證據，並不能代表什麼，”沈年年看向聽完又陷入沉思的史豐羽，補充道：
“黃忠的銀票上，有一股香味，非是他一個佃農壯丁能有的，此香乃是傍琴，很是氣雅，隱隱似煙清，素是襯人飄渺神秘。”
“我向來鼻子靈敏，銀票上的氣味駁雜，但，”沈年年將鼻子湊近銀票上嗅了嗅，“其中這傍琴的氣味最淡，卻尤為的突兀。這種淡香，若不是日日熏着，又怎會讓銀票沾上。
而此香極其難調，這些年我也只從國師和長公主身上聞到過，若是有他人也有，當是我孤陋寡聞了。”
陳嘉禾聽着她的一番話，便知要遭，香料傍琴是她為了追隨顏矜朝而熏的，這麼多年早已在眾人心中有了記憶。
而貼身宮女日日跟在她身邊伺候，也是沾上了些許，將銀票揣在兜里沾上氣味更是輕易。
“史大人，這銀票上的氣味你可有聞出允年說的香味？”皇后比明顯有些慌亂的女兒陳嘉禾淡定多了，一下子就找到了的關鍵點發問。
女兒終究是手段太粗糙，這種事情怎麼能讓貼身的人去辦呢？
若是史豐羽和別人聞不出來，只有你聞出來，那說不準就是沈年年她為了推卸責任，胡亂攀咬的。
史豐羽知道皇后讓他聞的意思，心知這整件事情可能就是長公主前日打賭輸了氣不過做的事，卻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回皇後娘娘，臣聞不出。”
沒有有利證據的情況下，他想要幫允年郡主，根本做不到。
皇后頷首讓他將銀票給正堂里除了看熱鬧的百姓外的人都一一聞過，得到了全部人的聞不出，嘴角微勾。
“允年，這麼多人都聞不出，所以不能確定你說的聞出來是真的。大膽允年，竟敢為了推卸責任，想要攀咬長公主！來人，押住她。”
皇後身邊的宮女太監聽話的朝沈年年氣勢洶洶的走去，還未走近就被太后的話嚇得停住了腳步。
“皇后，你如今是忘了哀家還在這，還是眼中從未有哀家的存在？”
皇后剛剛的確是想要先斬後奏，押住沈年年這個賤人，再讓宮女悄聲威脅她一下，諒她也不敢不把罪名乖乖扛下。
誰知，太后護她護得着實緊，竟不讓人輕易動她，實在讓人惱！
皇后連忙跪下來，“母后息怒，臣妾只是心急了些，並不是有意的。”
“太後娘娘請息怒！”皇后都跪下了，沈年年等人自然都要跟着跪下來。
太后淡淡‘嗯’了一聲，讓眾人起身後，才輕飄飄的對皇后道：“皇后，你若是心焦就好好待在坤寧宮養身，不要出來走動了。”
皇后可不想被禁止走動，本來這些年因為長子的事就遭了皇上的嫌，一年就初一十五得見皇上。
若是被禁止走動，恐怕皇上連初一十五都不想過來了，那以後她就更管不住後宮那些鶯鶯燕燕了。
“母后息怒，臣妾知曉了，回去后定吃上一日子的清齋和拜佛，調養身心。”
太后不置可否，沒有搭理她，而是抬手讓史豐羽他們繼續審案。
皇后忍下氣，只是面色仍然有些難看。
史豐羽幾人一旁靜靜地看着，心想皇后太后婆媳之間地關係果真如傳聞那般很是不好。
“史大人，小的，小的雖然不懂小姐口中的香是什麼，但是小的好像記得那晚上見的人身上的味道。”
黃壯顯然是通過沈年年的話，找到了能夠讓自己不被砍頭的證據，連忙說道。
陳嘉禾此刻對倒戈相向的黃壯是滿心的殺意，咬牙切齒的提醒：“黃壯，你的弟弟是被沈年年押住了？所以才這般污衊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