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撐不住了
齊越已經圍住了金陵,這是死局,如果她不拿出鐵血手段來,死的就是大燕的百姓,亡的是她慕氏皇族。
生死存亡,沈故淵會選哪一邊?
法場之上,一杯黃酒,慶辰在瑟瑟發抖。
他前一日收到了消息要走,可惜他被曹直言攔住了,自從入冬以來,曹直言便一直在關注着北方的情報,太過安靜的齊越,讓他越發不安,尤其是情報系統的安靜,讓他更加慎重的將高手安排在了慶辰府邸周圍。
每一日都要確定他在府上,整個質子府已經風聲鶴唳,而京都周圍逐漸加多的人,也讓曹直言更加謹慎了起來。
直到,慕長歡將金羽衛召回,清繳四周,沈故淵連坐制度,更是將這些細作逼迫的只能在京都五十裡外駐紮,等到有一日,沈故淵的政令頒佈到全國,那齊越的探子就很難有立柱之地了。
如今,只是肅清了整個京都而已。
“沈故淵,你真的要殺我?”
慶辰喝得有些醉了,這算是沈故淵給他的厚待,給他一碗壯行酒,讓他喝好了上路。
“你走不了了,公主封鎖了整個京都,四角城門不會開啟,沒有活路了。”
沒活路了!
慶辰念叨着這一句話,眼神有些迷離,他應該在多喝一些的,多喝些可能就不會害怕了。
可惜他喝的不夠多,所以他很害怕。
“沈故淵,你必須救我,否則我會將你的秘密全都說出去!”
秘密?
聽到這兩個字,沈故淵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凌厲。
這就是慕長歡以為的,他的親人,在關鍵的時候,想要拉自己下水?
明明是他蠢,明明是慶旭將他扔到這個地方半死不活。
“救?怎麼救?劫法場么?”
沈故淵冷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也許你的夫人孩子能活,你若跑了,慕長歡定會一把火燒了他們泄憤,你還要跑么?”
自己要死了,還管她們的死活?
“只要我活着,我還會再有孩子的,要不,你讓慕長歡殺了他們,換我一條命行么?”
這個男人,毫無擔當!
沈故淵聽了他的話,真相一巴掌拍死他。
轉過身,最後對慶辰的憐憫也沒了。
“堵住他的嘴,行刑!”
不想在聽他的廢話了,可這一句話卻也惹怒了慶辰,劊子手正要往他嘴裏塞布條,慶辰卻像是發了瘋一樣,使勁兒的掙扎,他大喊着:“我要見慕長歡,我要見公主,我有大事要彙報!”
慶辰看到了春懷,以為慕長歡到了。
他還不知道,慕長歡早就知道了沈故淵的身份,之所以要殺了慶辰,除了祭旗,更重要的就是這個瘋子是個麻煩。
而沈故淵非要親自來,卻激怒了他。
“閉嘴!”
沈故淵轉身剛喊了一句,便讓其他人捂住他的嘴,可慶辰也不是好惹的,他一頭撞開了行刑的人,一邊大喊着:“沈故淵,我可是我的兄弟,咱們兩個同母異母,你為什麼要殺我!”
他說什麼?
在場的人很多,有百姓,有官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坐在監斬官位置上的兵部尚書。
平時殺個人犯,知府監斬就算是高規格了,可今日殺的是齊越皇子,沈故淵親自監斬。
他雖然做在了監斬官的位置上,可他卻只是聽沈故淵辦事。
“慶辰,你剛才說什麼?”
“沈故淵,他是我齊越的安插在燕國的探子,他一直在出賣燕國的情報個齊越,沒有他,齊越早就被天政帝滅了,還有那五萬騎兵也根本沒死,他就是為了領下軍功,為了成為攝政王!”
轟!
這話惹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他們尊敬的用戶的沈故淵竟然是敵國的探子,而且還是齊越的皇子。
當年他立下的大功,竟然是一場戲。
這怎麼可能?
沈故淵擰緊了眉頭,如果之前,還心存最後一點仁義,此刻他只想將慶辰千刀萬剮。
可他剛要動手拔出刀來,去感覺眼前刀光一閃,之間一道人影劃過,下一刻慶辰捂住了脖子,他再也沒了聲音。
緩了片刻慶辰的身子緩緩倒下,露出了他身後的司徒瑾。
她剛才陪着慕長歡站在外面看行刑,聽到慶辰喊得第一個字,慕長歡便示意她動手。
還好,趕得及!
不過司徒瑾心裏也是大駭。
沈故淵真的是齊越的皇子么?
如果是!
慕長歡又該如何承受這一切?
慕長歡要殺慶辰,沈故淵來送他最後一成,這原本死仁義,可台上單獨相見之時,慶辰揭穿了沈故淵的身份,讓他成為了燕國的罪人。此刻太多人聽到了這個消息,還瞞得住么?
慕長歡穿着公公的衣服卻站到了台上,看着眾位百姓說道:“沈故淵是燕國的駙馬,他不是齊越的皇子,這個慶辰吸食了五石散,精神異常,他這樣說是為了害死沈故淵,這樣燕國就沒有南征的將軍,害得咱們燕國必敗!”
這話一出,百姓們稍微安心了些。
兵部尚書也是定了定神,站出來說道:“若真是同黨兄弟,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那不是出賣兄弟么?”
“對啊,若真是親兄弟,誰會在最後害他呢?定是陷害!”
這一會兒話鋒轉了過來,可沈故淵看着換上了太監服的慕長歡,心裏略微有些心驚。
“你怎麼來了?”
慕長歡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該說,還好我來了。”
雖然,這事兒暫時解決了,這話還是會傳出去。那些老大人們只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不許沈故淵在參與朝堂政事,一定要等到將他的身份核實之後才會讓他在回到朝堂之上。
為了自證清白,慕長歡將沈故淵鎖在公主府內,不許他出門。
沈故淵不擔心其他,只是忍不住問她:“要怎樣才夠?”
這話問的不是慕長歡什麼時候放了他,而是問慕長歡什麼時候對他的懷疑才能夠到頭。
可惜,慕長歡自己也不知道。
慕長歡也沒有回宮裏,只是讓人將宮裏的政務搬到了公主府,以後她也懶得走來走去,乾脆讓那些大臣到公主府來處理政務,她的公主府地方很大,專門找了個院子,讓他們每日都能來處理政務。
只是軍備的事情,慕長歡已經責令戶部尚書慕容珂,如果三日之內找不到辦法,就撤了他的職位。
慕容珂發愁,一連上書三封,請求延期。
慕長歡則全部回絕,當著眾臣的面前,質問道:“燕國又不缺銀兩,怎麼就買不到糧食,到底是這銀兩進了慕容珂的口袋,還是這糧食進了他慕容家的糧倉?”
這一番問話,讓慕容珂只能咬着牙去給慕長歡搞糧食。
不過,這糧食都在哪兒呢?
自然都在慕長歡的手上,司曹禹潼就在城外等着,待價而沽,他就是要讓慕容珂大出血。
戶部採購糧食有他的規矩,超越了那個杠是沒辦法上報的,如今市場上的糧價的是五個銅板一斤米,你若是按照五十個銅板一買一斤米,那就要自己墊付這四十五個銅板。
如今雖然是戰時,可慕長歡早就說過,不許讓京都的百姓沒有糧食吃,米行不得提價,否則一律當做間諜處置。
慕容珂兩頭的路都被堵死了,最後只剩下一條路,黑市買米,而黑市的米都歸曹禹潼所有,他將米價從五個銅板一斤,提到了十五個銅板一斤,而且還只賣十萬擔。
十萬擔,一擔糧食約等於一百斤,這便是一千萬斤糧食。
曹禹潼只用了一日,就給慕長歡賺到了一萬萬個銅板,而這只是十萬擔。
曹禹潼當時可攢了五十萬擔糧食,這些糧食一部分運到定川,一部分運往了金陵。
金陵是賣,小賺一筆,而定川則是囤積,如今定川就是個糧倉,隨時想要,隨時開倉。
一萬萬銅錢,約等於十萬兩白銀,這可是慕長歡從慕容珂手上搶走的真金白銀。想想就覺得痛快。
這還只是糧食,還有桐油,還有棉花,還有火藥。
這些東西,每一樣,曹禹潼都將價錢開到飛起,可是湊不夠軍備物資的慕容珂,只能一直用慕容家族的私產在墊錢。
他都知道,這些都是賣命錢,自己得罪了沈故淵,如今慕長歡只是讓他出點銀子,如果他都不願意的話,那麼慕長歡只能讓他看看屠刀是長什麼樣的。
就像是對待慶辰那樣,毫不留情的將自己殺掉。
沈故淵與慶辰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呢,殺的都如此乾脆,何況是自己呢?
其他人也許還覺得慕長歡這是大義凜然,其實熟悉的人都知道,慕長歡就是在公報私仇。
當年綁架的仇!
晚上,慕容珂敲響了公主府的小門,他是真的沒法子了,只能上門求沈故淵幫他像個辦法。
這還只是第一批,這仗不是一次打完,這採買也不是第一次就採買完。
就算慕容家族財大氣粗,可一個又一個的十萬兩白銀,他也是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他撐不住了,那就只能請沈故淵來給自己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