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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武修世界,宋如扮演退婚男主的惡毒女配;第二個仙俠世界,宋如則是男主的早死白月光。
為了做任務方便,早在接取任務時,系統就申請把這些世界的女配,統一改名為宋如,女配用的也全都是宋如自己的臉。
第二個任務世界處於仙界,宋如在這裏是女媧宮聖女。
當年魔界入侵時,她的母親女媧宮宮主身懷六甲,毅然和魔族決一死戰。
最終,仙界獲勝,然而拚命死戰的宮主,險些隕落,根基受損,如今閉關養傷。
她在這種情況下誕下一女,女兒宋如打從娘胎里就虧損,落下病根,明明身懷最尊貴的女媧血脈,卻是個病秧子。
在仙界,女媧宮因高超的實力,獲得超然的地位;天庭則是管轄仙界億萬生靈,天庭之主是現任天帝。
眼看女媧宮日漸式微,天帝提出聯姻,想要庇佑女媧宮。為表誠意,天帝攜妻兒,親自登門拜訪。
宮主仍在療傷,便由她的道侶無塵子負責此事。
女媧宮,是真正的仙境,靈氣濃郁到液化,仙霧在瑤池上方蒸騰,重重樓閣秀麗而精緻,白玉鋪就的地磚在日光下閃着溫潤的光澤。
侍女們衣着華美,手裏捧着瓜果盤,來到宋如的寢宮。
“見過聖女大人!”行禮之後,便是一陣稟報,“天帝一家到了女媧宮,天帝氣度威儀,天後相貌端麗,二人所生的太子,小小年紀十分活潑,希望未來會是一位好夫婿,女媧宮今晚要設宴招待天帝,您見了太子一定會喜歡的。”
宋如單手支着頭,秀眉微蹙,“知道了,我頭有點疼,你們退下吧。”
婢子面露憂色:“您身體又不舒服了,需要為您傳喚醫修嗎?”
宋如:“不必了,還是老樣子,娘胎裏帶出來的弱症,找醫修也沒用。”
“那您好好休息,等晚宴開始前,奴婢再來為您梳洗。”婢女馬上變得安靜,恭順地退離了寢殿。
系統:【我看你身體數值都還在正常範圍,哪裏不舒服啊?】
宋如:【我不是生病,而是要深化病秧子人設。】
第一個世界,她深化了修鍊狂魔人設。這樣的話,只要和主劇情不相關的時候,都可以藉著閉關的名義下線。
病弱也類似,不需要推動主劇情的時候,她就宅起來養病,藉著養病的名義下線,去其他任務世界肝別的任務。
系統發了一個點贊的表情包。
宋如斜倚床榻坐着,查看這個世界的劇情。
男主王玄之是一個紈絝仙二代,他是天帝獨子,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一點也不愛修鍊,只愛吃喝玩樂。
直到天庭發生巨變,未婚妻宋如為了救他而死,他才痛改前非,開始努力修行。
宋如很滿意這個角色:【我為了救男主犧牲,是個大劇情,只要過去這個劇情點,後期我的戲份就不多了。到時候女配用魂魄的形態陪伴男主,殘魂力量微弱,大半時間都在沉睡,偶爾才會蘇醒。
咱們可以空出很多時間去做別的任務。系統,先查看一下,男主遇到的那個危機具體是什麼,我看到時候怎麼死,能死的更加凄美絕艷。】
系統:【連死法都要提前設計好,這麼摳細節的嗎?】
宋如:【細節決定成敗啊,這男主是個花花公子,妥妥的顏狗,我死的越美,就越能成為他心裏的白月光。】
系統正在調取劇情。
忽然聽得一道驚呼:“好醜!”
只見一個身穿明黃色衣袍的少年,闖入宋如的寢宮。
少年身量不高,只有十一二歲模樣,頭戴紫金玉冠,手裏拿着一把摺扇,扇面上繪有美人圖,他面容生的俊美,五官尚未長開,已有一派風流瀟洒氣韻。
在他身後追着一幫侍女:“太子殿下,那是聖女的寢宮,她病體不適,您不要闖進去驚擾。”
黃衣少年質問宋如:“聖女?你就是聖女,我的未婚妻宋如?不是說聖女繼承了宮主的美貌,生的國色天香嗎?你怎麼這麼丑!”
系統驚叫:【他就是這本書的男主王玄之!】
宋如:【你怎麼沒開啟陣法,讓男主直接闖進來了?書里我和他初次見面明明是在今晚的宴會上。】
系統:【你怎麼沒戴面紗,讓男主看到你的樣子了?書里你可是一直戴着面紗,直到死的時候才摘下。】
兩個人互相甩鍋。
【你該開陣法的。】
【你該戴面紗的。】
這時的畫面,在王玄之眼裏是這樣的。
隔着雕花的窗欞是浩瀚的雲海,窗邊的軟榻上,一個人首蛇身的少女半倚着床頭,水藍色的床幔如同紗霧似的飄搖。
那少女沒有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條蛇尾,鱗片上折射着碎光,她臉上同樣長着墨綠色的蛇鱗,看起來突兀而嚇人,只那一雙眼睛很美,如同秋水般盈盈。
女媧後人是人首蛇身,只有成年以後,才能褪去蛇尾,化作雙腿。
書里女配因為外貌而自卑,一直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宋如嘛,壓根就沒有過自卑這種情緒,她覺得蛇麟很酷很美啊。
不過考慮到男主心理接受程度,她原本打算在晚宴時按照書里寫的那樣戴上面紗,沒想過要挑戰男主的審美。
哪想到男主竟然提前闖了進來!
王玄之嚇得倒退一步,轉身向外跑去,“怪物!你根本就是個怪物,我才不要和這樣的醜八怪成婚,我不同意這樁婚事。”
宋如看着男主那副快被嚇哭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她穿成人首蛇身的“怪物”,都沒說啥呢,他倒先炸了。
系統跟着嘆氣:【宿主,這就是你說的細節決定成敗嗎?因為我忘記開啟陣法,因為你沒有戴面紗,男主現在反對這樁婚約了,咱們這個任務世界是不是要涼涼了?】
宋如覺得問題不大,這樁婚事是政治聯姻,由不得男主拒絕。
書里王玄之聽聞聖女是傾城絕色,他是個浪蕩公子,打小就喜好美色,在晚宴上見到戴着面紗的女配,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吸引,快快樂樂地同意了婚約。
然而現在,他一口氣跑回天帝下榻之所,“父皇,我不要宋如做我的妻子,她真的太丑了,我看她一眼,都覺得被辣的眼睛疼。”
天帝放下茶杯,斥責道:“胡鬧!聖女乃是女媧宮主唯一的血脈,身份尊貴無雙,不是那些供人賞玩的女子,你豈能指摘她的容貌?”
王玄之撒潑哭鬧:“我不要娶她,不要嘛,父皇。”
天帝:“來人啊,把太子帶下去,好好教導教導他什麼是天家儀態,我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這種無禮之言。”
王玄之最討厭的就是學禮儀了,鬧得更凶。
天後替他求情:“陛下,玄兒還小,你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天帝:“就是你整天溺愛,才把他養成這幅德行,哪有一點太子的樣子?這般不成器,來日如何繼承天庭?”
僕從把王玄之帶下去,房間裏只剩下天帝和天後兩人。
天後為天帝解開身上穿的披風,“非要宋如來當天家兒媳嗎?如今女媧宮主傷勢還未痊癒,說句不好聽的,她受了那樣嚴重的傷,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未知數,或許等她出關,等來的只是一個死訊。
女媧宮頹勢已顯,並不是一個好的親家,未來無法給玄兒提供應有的助力。更別提宋如那副病軀,如何修習仙法?即便到了成年,也不可能有宮主昔日十之一二的風采。”
天帝斬釘截鐵地說:“太子妃非宋如不可!不提女媧宮和天庭千百年來守望相助,沒有宮主的輔佐,根本不會有今日的天庭。單單說宮主是為了拯救整個仙界,才受此重傷,她是仙界的大功臣。
如果我們任由女媧宮衰落,那是寒了所有人的心,以後誰還敢為天庭出力?哪還會有人真心抵禦魔界入侵?”
天後一嘆:“我只是心疼玄兒,貴為太子,卻連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
天帝:“他既生在天家,往日裏享受了太子的榮耀和風光,就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你好好教一教,別整天只會寵他,我看到他那副混不吝的樣子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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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女媧宮一眾高階仙神齊聚一堂。
天帝一家被安排在上方的位置。
玉桌上擺着珍饈美酒,琴師彈奏着清清泠泠的樂音,融融的春光和酒香盈滿整間大殿。
只聽得一聲:“聖女到!”
琴音停止,華服金冠的無塵子,推着一輛輪椅,出現在殿門處。
輪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綠色紗衣的少女,長長的裙擺垂地,遮住她的蛇尾,她有着一頭墨綠的長發,只鬆鬆地挽起,臉上戴着面紗,露在外面的那雙美眸里,似乎含着淡淡的哀愁。因日日泡在藥罐子裏,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葯香。
仙神們跪地行禮:“見過聖女大人!”
女媧後人的地位崇高無比,眾人往日見了無塵子不必行跪禮,見到宋如,卻是一定要跪地參拜的。
就連天帝一家也站起來,給足了宋如面子。
宋如輕聲說:“不必多禮。”
宋如坐的是主位。
天帝推了一把兒子,“你去坐到聖女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