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將降大鍋於我
盧氏聞言柳眉倒豎,怒道:“二郎如今都成這般了,還還說好?是不是真的傻了,就合了你的意了。”
房玄齡被她數落的尷尬不已,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說破,只能揮袖說道:“吾不跟你辯解,日後你自會明白。”
雖然房玄齡沒有說破,但房遺愛聽懂了他的意思,其實他也是這麼打算的,別看自己現在是宰相的兒子了,還不是照樣被人暗算,還不知道是誰幹的,生命安全很沒有保障啊。正好這是個機會,裝傻充楞這個保命的選擇無疑是不二之選,他可不想剛活過來又被人給弄死,不過怎麼裝倒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接下的幾天裏,就是無聊的躺在床上養病,大哥大嫂時不時的來看望他外,房遺愛就和負責照顧自己起居的丫鬟雲兒閑聊。經過好幾天的相處,兩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這天房遺愛因為出不了門,趴在桌子上發牢騷,目光看着縫衣服的雲兒,問道,“雲兒,你說少爺我以前平日裏都幹些什麼?”
“少爺每天都去弘文館讀書,晚上還要在家練武,有時還會和宿國公家二少爺去喝酒,那天少爺墜馬還是程二少爺送回來了。”
“哦?我們關係很好嗎。”房遺愛問道。
“嗯,很好啊!但沒有和杜二少爺好,你們還是結拜兄弟呢。”
房遺愛聞言心裏一突,媽呀,少爺我跟他是結拜兄弟?靠,那個貨以後是要跟太子一起造反的,不能被他坑了,必須離他遠一點。
心裏一陣盤算后,又想到了自己的大事,房遺愛便急忙問道:“那個高陽公主是不是我媳婦?”
“啊……”雲兒嚇得輕呼一聲,飛快地起身伸手捂住房遺愛的嘴,臉色蒼白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後才長出了口氣,一臉擔心的說道,“少爺,這話可不能亂說的。此事關乎公主名節,若被人聽了去,可會惹下大麻煩的。”
房遺愛聞言一陣驚喜道:“那就是陛下還沒有給我賜婚了?”
雲兒面色微紅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后,又說道,“可是奴婢聽夫人說,陛下去年上元夜要了少爺的生辰八字。”
房遺愛一聽驚喜的心瞬間就拔涼拔涼的,要生辰八字這肯定是要賜婚的前奏啊!從上元節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那幫人就算是躺着,也已經把生辰八字合完了。
房遺愛有些絕望,但又想到自己還沒有被賜婚,心裏又燃起了幾分希望,忙問道,“現在還有幾個公主沒有嫁出去?已經賜婚的不算。”
雲兒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少爺,不知道他問我這個幹什麼,便忍不住的問:“少爺,您問這個做什麼?”
房遺愛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是提前挑一挑,挑個合適的娶啊!”
“啊?!”雲兒傻眼了,驚愕地看着自家少爺,這娶公主向來都是陛下賜婚的,還沒聽說過自己能挑選的……這少爺不會是摔出什麼毛病了吧?要不要去稟告夫人啊!
見到這丫頭半天都不說話,房遺愛有些急了,催促道,“趕緊說啊,這可是救命的事情,晚了就來不及了。”
雲兒腦海中一陣混亂,一臉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遺愛,問道:“少……少爺,您沒事吧?”
房遺愛臉色一板,不悅道:“我能有什麼事情,快點說!”
雲兒見他說的肯定,越發覺得少爺不對勁,而且夫人也交代過,讓自己多順着少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再去稟報。
想了想后,她還是覺得先順着少爺比較好,儘管很荒唐,但她還是盡職盡責的說道:“陛下膝下的公主眾多,但眼下和少爺相配的只有十六公主城陽公主,與十七公主高陽公主二位,剩餘的幾位公主雖未曾婚嫁,可年紀太小了。”
“那就是說只能二選一了!”房遺愛臉抽抽的說道,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城陽公主可是嫁給了杜荷,換句話說自己壓根就沒什麼選擇了。
看來就只能實施第二套方案了,先拖延時間,別讓李二陛下給自己賜婚。再找機會見見那個高陽公主,潛移默化一下,再稍微地改變改變……若能先來個自由戀愛,先把心給偷過來,再賜婚估計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這個計劃聽着很完美,但實施起來難度好像有些大啊!調教公主?額……古往今來好像還沒有過先例。
而且對方還是史上出了名的人物,能不能降服她,心裏也沒底啊……
但是不這麼做更不行,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成為歷史吧,反正絕不能坐以待斃。
房遺愛心裏很焦慮,也很煩躁,卻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悶悶不樂的坐在凳子上,考慮着該怎麼開始自己的曲線救國方案。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必須先得裝傻,絕不能讓李二陛下現在就賜婚,能拖多久算多久,機會從來都是自己爭取的,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不行。時間已經刻不容緩,房遺愛說干就干,拿定了注意就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少爺,你幹嘛去,夫人交代過了,不讓少爺亂跑的。”雲兒急忙喊道。
“沒事,一會就回來。”房遺愛大笑着說道,說完就跑出了門,他已經想到了辦法,只要自己坐實了腦子有病,這口鍋留就暫時能甩出去了,縱然李二陛下不信,也肯定得先派人來查查啊。
這查的時間到底有多長可就不好說了,只要自己控制的好,拖個三五年不成問題。有了這時間,就算第一種甩鍋方案不成,那也能爭取到降服高陽公主的機會。
正所謂天將降大鍋於斯人也,既然甩不開,不如給鍋鍍個金。
於是,房遺愛按照自己心目中的盤算,拒絕了隨從后,開玩笑誰出去惹事會帶隨從。孤身一人興沖沖地衝上街頭,按照自己預期的目標尋找着小攤販。本想着裝瘋掀幾個攤子,擺攤了沒有找到,卻悲催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他有些後悔了,長安城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每條街都那麼像,七拐八拐的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早知道的話,就應該把隨從帶上。
沒法子了,那就問個人吧,自己不知道別人肯定知道。
但眼下已經快要到中午了,街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當然小孩除外……難道真要去找小孩?!
“幾位小朋友,你們知道梁國公府怎麼走嗎?”房遺愛厚着臉皮問道。
那幾個小孩聞聲回頭一看,小臉一白,撒腿就跑:“哇,長安四害來了,快跑啊!”
房遺愛額頭冒出一道黑線,一臉氣憤的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一個小孩衣領,憤憤道,“說誰是長安四害,本少爺欺負你了?!”
“你搶了我彈弓。”那小孩弱弱的說道。
房遺愛嘴角抽抽,一張黑臉漲的發紫,一把丟下那小孩果斷的走了。娘的,搶小孩彈弓?這是有多缺心眼才能幹出這事啊……
房遺愛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也不好意思在呆下去了,找別人去問路吧!
可是他實在是運氣不好,都不知道轉了幾條街,不是空無一人,就是見到自己老遠就跑了。
這讓他心裏又臊又氣,看來這名聲早就臭了,不然人家為什麼見到自己就跑?
他心裏很悲憤,但也很無奈,一屁股坐在街頭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滴溜溜地掃視着街道,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能出現。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從街角拐進來了兩個人,看着很有氣質。就在這是,其中一人朝着自己也看了過來,對着前面的人說了一句話,前面的人便回頭來看。
房遺愛一看,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一下子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大聲吼道:“不準動!給我站在那,趕跑我追到你家去,吃你家的喝你家的,還要拆你家房子。”
那兩人似乎被嚇到了,一臉獃滯的看着房遺愛,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看到他們沒有逃跑的意思,房遺愛充分發揮了自己身體的優勢,幾步就竄到對方跟前,劈頭蓋臉的就問:“少廢話,我家怎麼走?”
兩人神色一陣錯愕,其中那個很有氣質的中年男子微微抖動了一下鬍鬚,道:“什麼意思?”
房遺愛翻了翻白眼,心裏有些氣憤,沒好氣道:“當然是問路了!”
“問路?”中年男子一臉愕然,上上下下打量着房遺愛,良久后笑道:“你家怎麼走,你都不知道?”
房遺愛老臉一紅,說道,“這你別管,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中年男子雙眼微微眯起,笑着說道:“要不這樣吧,你陪我聊會,我就送你回去。”
“你想拐賣我?”房遺愛一臉警惕的看着他,認真地說道,“我爹可是宰相,千萬要想清楚啊。”
他這話一出,中年男子身後的壯漢嘴角微微抽了抽……就你小子這瘟雞樣,誰會拐騙你?臉皮也太厚了!
中年男子卻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滿長安的人都知道你爹是宰相,你有什麼好怕的?”
房遺愛撇了撇嘴,說道:“那可不好說,最近長安治安亂,像我這樣的小孩,很容易被人騙。”
中年男子身後的壯漢一臉黑線,心道……長安治安亂?你睜眼說瞎話呢!
中年男子對於房遺愛的評價也有些接受不了,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你聽誰說的長安治安亂了?”
房遺愛聳了聳肩,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看見沒,我頭上的傷就是證明,才摔的。你看,疙瘩還都沒下去呢。”
中年男子聞言臉色有些僵住,你小子蒙誰呢,頭上的傷分明就是自己作死縱馬,跟長安的治安有個屁關係。能撿回一條命,算你小子命大了!
似乎發現了對方不信,房遺愛再次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了,我還發現有人再跟蹤我!”
這下中年男子立即來了興緻,連忙問道,“什麼人?”
房遺愛伸手一指,說道:“你看,就是他們,趴門縫裏看了好一會了。”
中年男子和壯漢齊齊望去,只見有不少人從自家門縫裏偷偷往外看,心裏一陣無語……這小子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