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漫威(番外)
當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再次睜開他的眼睛時,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周圍屬於陌生電子器械細小卻規律的聲響灌入耳膜,室內很安靜,可他卻覺得不安。
陌生的白色床鋪,奇奇怪怪過於簡潔的傢具陳設,以及那些一看就好像科技感十足的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電子器械……
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個時間、地點甚至是……時代。
金髮男人坐起身,將自己胳膊上吊著的點滴以及感應貼片一把扯掉。他跳下床、走到門前然後旋轉金屬門把,將面前的木門一下子推了開來——
眼前一走廊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以及在角落裏那幾個努力想要讓他忽略掉他們的狀似特工的傢伙同時被嚇了一跳,史蒂夫和他們大眼瞪小眼地僵在原地,活像是那群睡美人城堡里的石化雕像。
史蒂夫心裏倒是暗暗鬆了口氣,雖然有些戒備,但這裏沒有任何人沖他表現出任何攻擊的意圖。
這時,男人的耳朵微微一動,有一聲細小的響動從不遠處傳來,在陷入死寂的走廊里顯得異常清晰。史蒂夫下意識扭頭望去,結果就徹底呆立在了那裏。
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十齣頭頂多四十歲的美麗女士站在走廊的盡頭,她妝容精緻、衣着幹練,可此時卻注視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她懷裏抱着的牛皮紙袋從鬆開的手裏滑落,各色的水果咕嚕嚕滾了一地,可女人卻好似毫無所覺。
“怎麼了,卡特?”在女人身後,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這邊走來,他的步子又快又急。明明天氣不熱,可他上身卻被長袖夾克和皮手套裹得嚴實。
然後史蒂夫抬眼,淺藍色便對上了那抹熟悉的灰綠。
西伯利亞的刺骨寒風仿若只是一場令人不快的噩夢。
“Buckey.”
早在視覺信號形成完整的邏輯鏈以前,笑容就已經躍上了他的嘴角。
心頭原本翻湧着的疑問與不安轉瞬間冰消雪融。
真好,他們都在。
**
對一名可以適應任何戰時嚴苛環境的老兵而言,接受自己掉進冰窟窿里被冰封了70年這件事遠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容易許多。大概是因為熟悉的幾個傢伙都在的緣故,回過味兒來的史蒂夫反倒是生出了些被同伴們遠遠拋在了身後酸溜溜的感覺。
當天晚上,依舊在地球另一端開着自己的遊艇派對的小鬍子富豪狀似極不情願地在遠洋通訊里罵罵咧咧着趕了回來。最後,在霍華德的強烈要求下,這幾個本該封入上世紀戰爭土壤的“老傢伙”們在布魯克林一家賣着全國知名的蘋果派的連鎖店坐了下來。
史蒂夫環視四周,這家當年開在布魯克林街角的,曾伴隨着他少年、青年乃至最後參軍入伍的小店早已大變了模樣,只在吧枱後面滿牆的老照片上才能依稀看得到些當年的影子。
他們在店裏沿街的卡座里坐下,布魯克林熙攘着的夜色便順着大面積的玻璃外牆傾瀉到了桌面上。
史蒂夫眨眼,與當年的朋友們一一對視,那雙藍眼睛溫柔地掃過他們身上歲月留下的刻痕。毫無疑問,無論是卡特、巴基抑或是最不着調的霍華德都老了許多,時間在記憶里友人們無比明亮的眼眸中拖曳出了屬於自己沉重的痕迹。
巴基當年那一頭總打理妥帖的短髮留長了些,深棕色打着縷的髮絲遮蓋住那雙灰綠色的眼睛深處難以融化的冰寒。他注意到史蒂夫移向他手臂的目光,便笑了一下將厚重的夾克與手套一同脫下,泛着冰冷光芒的義肢在店內橘色的暖光下竟也好像少去了幾分猙獰。
“你錯過了很長一段故事,史蒂夫。”半晌,曾經的冬日戰士笑了起來,那笑容浸透眼底,帶着小店櫃枱里透出的暖光。他們好像還和當年一樣,只是在一個普通的戰時日子裏、在一家再普通不過的街邊酒館裏喝酒打趣。
史蒂夫知道,真正重要的那些東西從未改變。
“這些年確實發生了不少事。”
美麗的蘇格蘭玫瑰劃開面前的蘋果派,看着裏面甜美的溏心從烤的焦脆的外殼裏緩緩流出,卡特叉起一塊放進嘴裏,道:
“戰後,我和霍華德這傢伙因為伊芙的事情跟軍方鬧了個不歡而散,於是我們乾脆藉著以前戰時聊得投契的那些朋友們的支持另起爐灶,徹底整改了當年的S.S.R並重新建立了個負責國土安全的部門,也就是你醒來時看到的那些。”
女人說到這裏抿唇微頓,露出些淺淡的微笑,“我和霍華德則參與了圍繞你當年留下的超級士兵血樣的相關實驗,作為下一代更為穩定的血清計劃注射對象,減緩了些許衰老的時間。而至於巴基這傢伙——”
一旁的小鬍子富豪聞言撇撇嘴,響亮地嘖了一聲打斷道:“史蒂夫,你該慶幸只是去海里睡了個大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男人的語氣里透着難得的憤憤,沒等卡特阻止就接着道:
“巴基這倒霉催的當年被抓去九頭蛇窩裏當了實驗的小白鼠,腦子那是洗了又洗刷了又刷,接着還成了什麼‘冬日戰士’,被那群傢伙指使着幹了不少殺人越貨的缺德勾當,搞到最後連我都差點兒沒被他這傢伙給弄死,要不是伊芙她——”
霍華德說到這裏,話音卻突然戛然而止,臉上的怒氣轉瞬間變得慘白。
他偏過頭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伊芙怎麼了?”史蒂夫心頭兀地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急急問道,“對了,所以這次怎麼沒見她這個酒鬼?你們既然都延緩了衰老到現在,那她呢?”
精緻的蘇格蘭玫瑰抿緊了紅唇,目光流露出難言的哀傷。
她沉默地拍了拍身旁坐着的霍華德,這個當年意氣風發、風流倜儻好似什麼都不在意的驕傲男人此時卻成了他們中最老的那個,打理妥帖的鬢角爬上些許華髮,臉上的皺紋也格外明顯。
哪怕他們兩個注射的從史蒂夫當年留下的血樣里研製出的抗衰老血清具有一模一樣的效用,可這個永遠的小鬍子富豪終歸是顯出老態,即便外界總說他魅力不減當年。
半晌,霍華德才語氣艱澀地開口道:“她死了,伊娃娜·韋恩死在了自己國家沖她開出的冷槍下,這就是為什麼當年我和佩姬一定要另起爐灶的原因。”
“軍方容不下我們,不做,就是死。”
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揉了揉額頭,再不開口。
“怎麼會?”史蒂夫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哪怕他早料想到了些齷齪齟齬,可他卻仍舊低估了軍方那群混蛋的下限。難以想像,在那些戰友們戰死沙場,而小佩他們腹背受敵的日子裏,他們究竟是怎麼熬下來、還打下了現在這番基業的。
他抿緊了嘴唇,心裏那一點兒因為劫後餘生的喜悅也被徹底衝散了。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在解決掉最後幾塊蘋果派後走出小店轉戰酒吧。
隨着晶瑩方整的冰塊在充斥着胡桃色酒漿的玻璃杯盞間旋轉着輕叩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緊繃著的神經逐漸鬆緩。
多年未見的朋友相互舉杯致意,他們將手中辛烈的液體灌入喉間,看着彼此咧開嘴大笑——
每個人都好像笑得那麼開心。
卡特和霍華德會閑扯些還沒被那個混亂年代埋沒的細枝末節,那些光輝偉岸的戰爭紀念館裏不敢提及的複雜內里,而巴基則沉默地晃動着手中的玻璃杯,深摯的目光中是揮之不去的苦澀。
這都是史蒂夫從沒見過的模樣。
印象中,他的摯友,詹姆斯·巴恩斯永遠痞氣十足、永遠高大俊朗、永遠是布魯克林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他穿着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軍禮服,帽子卻總會斜斜地拉出個屬於他的傾角;而他的友人、愛人們,無論是霍華德·斯塔克又或是佩姬·卡特也永遠或優雅鮮活,他們該縱情人生意氣風發,該言笑晏晏風度翩翩……
歲月終究顯露出它的殘忍來。
最後的最後,史蒂夫飲下屬於自己的那份苦酒,他的目光沉重且柔和地落在自己的摯友身上,他難以想像,到底是怎樣剔肉削骨的折磨,才能把那個永遠風趣帶笑的大兵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巴基看向隊長,似乎早就知道男人想要問些什麼般地開口道:
“我殺了不少人,他們中有好人也有混球,可無論是好人還是混球,這裏面都沒一個是我該殺的。”
巴基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隻冰冷的機械臂上,而他的操控下,強行連結到神經上的強大義肢捏緊了拳頭,儘管他依舊毫無所覺。
“伊芙這個混球兒。”他眨眼,抿唇,又兀地輕笑了起來,灰綠色宛如無機質的眼睛裏好像有些什麼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過。
漫長且扭曲的回憶像路易王妃香檳里細密的氣泡那樣向上浮起,那是1991年的雪夜,黑黝黝的山道間是一輛逃命一般疾馳的汽車,可在落了雪的冷杉樹林的掩映下,冬日戰士還是瞄準了汽車的輪胎精準又不帶一絲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那是汽車輪胎徹底爆開的尖銳氣鳴,劇烈的火光和翻轉着失控的車身宣告着他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冬日戰士再次在腦海里確認了一遍目標的信息——億萬富豪霍華德·斯塔克以及他的妻子瑪麗亞·斯塔克。任務要求他必須確認二人的死亡並且拿到他們這次出行所攜帶的那管超級士兵血清。
確認收到的指令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冬日戰士伸手咔嚓一聲將□□槍口加裝的夜視瞄準鏡卸下,手裏一隻更加短小精悍的托卡列夫□□已整裝上膛。他從藏匿身形的灌木叢里穩健地朝他一手製造的車禍現場走去,就等着將那幾枚7.62毫米的子彈打進那位小鬍子富豪如同所有普通人一樣脆弱的頭骨。
可出乎意料地,他卻沒能如願。
當那名叫做霍華德·斯塔克的任務目標如同他手下的所有亡魂那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一步步靠近的時候,還血呼啦地卡在燃燒車輛里男人突然做了一個令冬日戰士異常費解的動作,只見他咬牙抽出卡在方向盤裏的胳膊,帶血的手摸索着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什麼金屬物體向朝他丟了過來。
炸彈?
電擊設備?
冬日戰士當然知道這個任務目標善於發明各類軍械的背景,因此他不敢大意,在那個小巧的金屬塊快要接近他的身體前就遠遠地躲了開去。
冬日戰士緊盯着那個疑似□□的裝置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度,最後靜悄悄地地掉落在身後的草皮上,他謹慎觀察三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空氣中瀰漫著汽油燃燒的味道,他的任務目標已經從車底掙脫出來半條腿,此刻正試圖從車窗里爬出來。
見狀冬兵不再遲疑,抬手就要扣動扳機。
突然——
“嘿,巴基!”
有個陌生的名字從身後響起,那是個同樣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誰?
身體比意識更加快速地做出了反應,冬日戰士猛地旋身側踢,朝着背後聲音的來處猛地攻擊過去。
可他卻撲了個空。
一頭燦然金髮的身影笑得溫和又無奈,他的手從那道自打火機中溢出的虛影流光里徒然穿過。
訓練有速的戰士愕然一瞬,隨即全身緊繃,擺出了防禦姿態。他緊盯着女人的面容,試圖和腦內被植入的情報中的相關人員對上號。
可還沒等他先發制人,似乎由某種能量構成的虛影便面容生動地撇了撇嘴,以堪稱嫌棄的口吻道,
“嘖,沒想到是你這傢伙。”
女人抬手向前擊來,冬兵下意識舉臂回擋,可明明那人伸出的虛幻指尖看上去是那樣的緩慢,他卻怎麼都無法避開只能看着那道指尖在自己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男人下意識閉上眼睛,他感到額間似有一瞬倏忽而逝的暖意,好像那人的指端輕輕一點——有什麼東西帶着從未感受到過的熾熱涌了進來,眼裏落下了什麼溫熱又冰冷的東西。
冬兵有些驚愕地發現自己在哭。
他睜大眼睛,那雙向來如同堅冰一般灰綠色眼眸似乎也在那道明亮而溫暖的虛影照耀下驟然消融。
“啊——!!!!!!!”
難以想像的劇痛切割着他的大腦。
巴基疼得捂住腦袋蜷縮在地上嘶吼,可一雙眼睛仍死死地盯着面前陌生的身影,像是想要從一片空白的腦海里扯出哪怕一個線頭。
有什麼歡樂、明亮、色彩繽紛的東西湧進來,湧進來,像是一片他差點兒丟掉的屬於自己的大海;也有那些灰暗、骯髒、痛苦投入其中,讓陽光下粼粼的淺海變成一片深藍。
巴基只感覺自己的心重新開始跳動起來,一下又一下,帶着再無法抹去的悔恨與揪痛。
他死死抱着腦袋,恨不得手指能將頭骨釘出個洞來。
屬於九頭蛇冰冷的實驗艙室里,面前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醫生沖他勾起嘴角,滿意地點頭,在他身後猙獰的洗腦設備伸出像蜘蛛一樣的觸角。
他被電擊、洗腦,每天都痛不欲生卻又毫無所覺。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現在美國的那隻惡犬已經完蛋了,是時候放你出來給他們瞧瞧。”
牛皮紙封入的檔案里,冬日戰士漠然地撇過“伊娃娜·韋恩”這個名字被打上了紅色的大叉。沒有人記得的曾經,在戰火和硝煙里。俊朗的灰綠色眼睛的大兵曾有那麼一場沒能實現的舞會,他帶着痞氣地笑着,心裏想說其實我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你。
“伊芙——”
巴基近乎是哀嚎地呼喚着,他終於在浸透着炙熱暖意的能量里拼湊出了所有記憶,眼前陌生的女人曾是他的酒鬼朋友、戰友又或是還沒成功的約會對象以及……九頭蛇的任務目標。
他嘶吼着伸出手想要觸碰,可女人卻搖搖頭。
只見她抬起手臂向不遠處輕點,劇烈燃燒着的汽車便立刻熄滅了,一道泛着瑰麗金紅色的球形光罩從裏面飄出,在余煙還沒散盡的金屬空殼裏,一直被保護在光罩里的瑪麗亞毫髮無傷。
“霍華德你這傢伙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有姑娘願意嫁你。”
同樣已經被拉出來的小鬍子富豪卻只獃獃地看着這個許久沒見的且已然死去多年友人,他又哭又笑,伸出手試圖挽留。
“嘿,別哭那麼難看嘛,再見啦。”
危機解除,伊娃娜的身影揮揮手笑着化為了最後一縷輝光消散在空氣里,金屬裝置咔嗒一聲落回地面,那是一枚做工考究的銀色打火機。
“伊芙你這個混蛋!”
霍華德抹了把臉慌忙衝上前來將它從地上撿起來,拿袖子還沒沾血的那邊小心翼翼擦拭乾凈才重新放入西裝內袋,一個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都是你幹得好事!”
男人轉頭,氣急敗壞地瞪了仍舊坐在地上的巴基一眼,最後扭頭檢查妻子的情況去了。
自此,九頭蛇引以為豪的冬日戰士就這麼徹底脫離了掌控,甚至還給後來的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StrategicHomelandIntervention,EnforcementandLogisticsDivision),縮寫簡稱為為S.H.I.E.L.D神盾局的國防組織貢獻了大把情報。
一時間,九頭蛇在美國暗中隱藏的據點被掏得千瘡百孔,幾乎要徹底斷了對於這片土地的所有情報消息。這次重擊也直接導致九頭蛇內部圍繞美國情報部門的各項行動陷入了停滯狀態,尤其是關於滲透進神盾局的計劃更是徹底擱淺。
自然而然地,剿滅美國境內九頭蛇殘黨的這份大功勞被神盾局這個還算得上新興的情報部門收入囊中,一直腹背受敵備受質疑的霍華德和卡特也總算是輕鬆了不少。
至於冬日戰士、或者說曾經的詹姆斯·巴恩斯中士,在經過一系列精神評估、並核實所有他提供的情報之後,軍事法庭最終給出了一份由總統親自簽發的赦免文件。自此,這個曾經作為咆哮突擊隊一員的戰爭英雄終於能夠重新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底下,而不是永遠活在通緝的陰影下東躲西藏,用處榨乾后被一把丟入陰溝。
屬於戰火與硝煙的時代逐漸從記憶里慢慢褪色,每個曾飽受世界最血腥殘酷的一面摧殘的人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優雅的蘇格蘭玫瑰喜歡撫摸着耳垂上那枚從不肯摘下的藍寶石耳釘對着無垠的星夜發獃,她總是端一杯紅酒,看着裏面石榴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壁間旋轉卻遲遲不肯飲下;
沒個正形的小鬍子富豪在放下工作后常喝的酩酊大醉,他點一隻雪茄,目光卻總落在手裏愛惜非常的銀色打火機上,手指摩挲過一遍又一遍;
神色冷峻的冬日戰士、現任神盾局高級特工總會不厭其煩地對着霍華德的兒子小托尼講同一個屬於戰爭的故事,男孩兒睜着那雙明亮的焦糖色眼睛看着男人此時格外飛揚的神采,臉上卻帶着明顯的嫌棄——
“那個夜魘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
“她的裝備呢?老爸研製的?”
“有沒有原型機留下來啊?”
“為什麼……不管是你,老爸,還是佩姬阿姨總喜歡講她的事?紀念館裏最大的英雄不是美國隊長嗎?”
男孩兒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可總來他家拜訪的這個巴基叔叔卻只是搖頭。
“下次再告訴你。”
有着一下巴胡茬的男人在他的抗議聲中揉亂了他一頭深棕色的短髮。
**
佩姬和霍華德沒有告訴史蒂夫的是,其實當年發生的事還有後續。
伊芙被軍方宣佈死亡后,他們卻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關於這點,心裏對好友的生死依舊抱着些僥倖霍華德猜測這件事八成和他逃離基地時匆匆帶出來的那個藍色的立方體有關,軍方管那種時刻散發著不穩定能量的晶體叫做“宇宙魔方”。雖然當時他確實將魔方帶出了實驗室,可在最後伊芙將他推入傳送門的時候魔方卻丟在了雪地里。而這麼多年過去,身為神盾局創始人的霍華德能夠肯定,當時軍方絕對沒有在那片雪地搜尋到任何魔方的蹤跡。
宇宙魔方帶走了伊芙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