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中章（4）
正義聯盟裏面，似乎人人都知道他們的首席魔法師扎塔娜·扎塔拉小姐同消失已久的伊娃娜·韋恩是極好的朋友。
多年來，似乎只要是有可能涉及到那個金髮少女的一切消息，這個據說有着東方三聖血統的女人總會不厭其煩地拋下手頭上的一切瑣事前去追查個清楚。在這一點上，或許只有那個永遠笑得正直陽光又帶了些傻氣的藍大個和一隻堪稱兇狠決絕的大紅鳥可以稍加媲美。
記得很久以前，大約是正義聯盟正式成立的第二年頭裏，一場極其熱鬧的跨年派對上，暫時沒有反派跳出來鬧騰的超英們難得都喝了些酒，高挑美艷的黑金絲雀帶着七分調笑三分醉意地問着這個剛加入聯盟不久的女性成員——
“你和伊芙那傢伙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
羅瑞爾對面，帶着高頂禮帽的黑髮魔術師的唇角還沾着滴香檳的酒漬，此時在輝耀的水晶燈的映襯下更添了些誘人的光澤。
她已經喝了不少，但還遠不到酩酊大醉的地步。
也許是因為那時光線正好，氣氛溫和，也許是因為羅瑞爾那頭同樣明艷的金色頭髮，又許是許久都沒人在她面前提起過舊友的名字了。
扎塔娜眨了眨眼，看着耀目的水晶燈，竟也不知不覺地有了些醉意。
她將杯中澄黃的酒液一飲而盡，
“該認識的時候自然就認識了。”
她勾起唇角，仿若漫不經心地回答着。m.
一旁的沙發上，鬍子拉碴的康斯坦丁依舊披着那件翻了毛的卡其色呢子大衣，正不着調地和人喝着酒。
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他舉起酒杯朝她們揚了揚，咧嘴笑了起來。
沒人能在那時就預感到故事的結局，就像沒人能提前抓住命運的紡線。
哪怕世界上最傑出的魔法師扎塔娜·扎塔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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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地球上空
與地同步軌道·瞭望塔殘骸
全副武裝匆匆趕來的超英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誰能想到，幾分鐘之前他們才目送着閃電俠出發趕往北極、不到一分鐘前他們也還能聽到瞭望塔上扎塔娜的聲音，然而……
面前，形狀扭曲的不知名金屬殘塊在寂靜無垠的宇宙中緩緩漂浮着，大量由破損的激光武器、升降平台、碎成大塊的防護裝置與其它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金屬殘塊形成了片難以想像的巨大垃圾帶。
因為引力的原因，它們正繞着中間看樣子應該原本是瞭望塔主體基地的最大的那塊殘骸緩慢地旋轉、漂浮、肢解，宛若一道瑰麗、奇異又絕望的超現實畫卷。
任誰也想像不到，幾分鐘前，這裏還是集氪星技術為一體的、人類在宇宙上規模最大、技術最先進的空間奇迹。
蝙蝠俠近乎凝滯的低沉嗓音隨之響起，
“所有成員，展開搜尋。”
隨着聲音落下，漆黑的航天飛船航行過這些曾經精密的儀器碎片，瑩藍色的探測激光匯成了一片光幕。飛船一側，超人以及所有能夠承受真空環境的超英們開始在不同的殘骸間利用自己的能力搜尋起來。
他們寄希望於能發現些東西，無論是同伴、傷者還是敵人。
“瞭望塔側翼區域搜尋完畢，未發現生命氣息；”
“瞭望塔登陸區域搜尋完畢，未發現生命氣息；”
“瞭望塔武器平台搜尋完畢，未發現生命氣息；”
“……”
眾人的心情隨着不斷傳來的噩耗逐漸沉入谷底。
沒有，
什麼都沒有。
經過了數十次幾乎一寸寸的搜索后，超人最後一個回到了戰艦，對着依舊抱有着些期待的眾人沉默地搖了搖頭。
“該死的。”海王一拳錘到了外牆上，黑色的戰機金屬放出砰得一聲巨響。
“瞭望塔殘骸上搜集到的生物組織檢測出來了。”這時，火星獵人的聲音從內線里響起，不遠處，迅捷的火星戰機正停靠在那塊曾經是瞭望塔主體基地的殘骸旁邊，他是在完成護送任務后匆匆趕來的。
“根據殘留的生物特徵，我統計出了……陣亡人員報告。”火星獵人的聲音有些艱澀，隨着他的話語，一份文件隨之展現在了蝙蝠戰機的指揮屏幕上。
而在一片死一樣的靜寂里，在眾超英的沉默中，孤絕的黑暗騎士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火星獵人剛剛傳回的文件，為首的名字赫然寫着：
扎塔娜·扎塔拉。
“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
隨着正義聯盟最出眾的魔法師灰色的名字和照片閃過，從扎塔娜遇襲開始就一直沉默的康斯坦丁不可置信道：
“我了解小扎，她可沒那麼容易掛掉，更別提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個平日裏總睡眼惺忪不修邊幅的的男人瞪着那雙常年被酒精腐蝕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戰鬥時受傷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
“康斯坦丁，我們……”
哪怕遭受着這樣的質疑，火星獵人卻絲毫沒有一點兒惱意，反而帶着難以出口的悲傷，他艱難組織着語言，簡單的幾句話現在是那樣艱難，
“瞭望塔主體平台上，我們檢測到了扎塔娜和命運博士的腦組織碎片……你知道，這代表着……”
他再也說不下去，最後只能幹澀道，
“我很抱歉，康斯坦丁。”
“那閃電俠呢？他現在在哪兒？”康斯坦丁問道，聲音像是從喉管深處擠出來的。
“除了傳送艙室的少許血樣，暫時還沒有發現閃電俠的生物痕迹。”火星獵人答道。
與此同時，一直在嘗試從瞭望塔附近倖存的衛星基站中還原信息的紅羅賓和蝙蝠少女此時終於得到了幾段殘破的通訊儲存。
“瞭望塔附近的通訊基站都被毀得差不多了，這是僅剩下的一台，所幸它屬於七顆通訊總站中的一個，我們可以通過這顆衛星獲取到瞭望塔最後一批保存的監控數據。”蝙蝠少女沉聲道，一旁的紅羅賓順勢把戰術平板上的畫面展示在了眾人眼前：
寂靜黑暗的宇宙幽光里，一位身着不知名黑色戰甲的金髮女人正率領着身後的類魔群發起衝鋒，她一拳向前擊出，那從氪星炮口中轟出的足以媲美幾噸核燃料同時爆發的巨大的能量光柱便硬生生化成了無關痛癢的碎屑，股股錯亂的能量如煙花般在黑暗的真空中一下子逸散開來，震得堅固的銀白色主炮都向後倒飛出去——
炮彈一樣的碎塊在鏡頭中飛快放大，一瞬間，畫面陷入了黑暗。
瞭望塔的防衛系統在僅僅30秒內，遭遇了毀滅性的重創！
“扎塔娜他們呢？這個時間點閃電俠從北極被傳回去了嗎？”神奇女俠冷聲問道。
“瞭望塔遇襲時間在扎塔娜最後通訊前約20秒。”紅羅賓再次檢查了一遍時間戳，倒吸了口冷氣道：“應該是閃電俠剛被傳送回瞭望塔，他們就追過來了。”
“Dameit!”在冷靜的戰術分析里，羅賓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在一眾超英里獨樹一幟，不過事實上，與他一樣臉色難看到幾乎能媲美沼澤怪的還有以藍大個為首的幾位伊娃娜的舊友。
“這是……你？”
看着監控錄像中毫不客氣地沖毀了瞭望塔防禦的金髮反派，神奇隊長沙贊好像才反應過來，他指指畫面中出現的女人，目光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看起來蒼白孱弱的黑髮少女身上，咽了口唾沫，
“騙人的吧？！”
黑髮少女卻沒答話，只沉默地盯着平板中的錄像。
她看着“她”毫不顧忌地轟破瞭望塔的艙室，看着沒來的及撤離的研究人員被甩到死寂的太空中，看着那一具又一具面容驚恐毫無生氣的屍體，再看着他們被女人身後的類魔啃食殆盡……
憤怒與悲傷像是蝕骨的毒藥，在奔騰着的血管里中灼燒起來，心臟仿若要炸開一般，帶來炙烤般的灼痛。
她無法想像，是不是，是不是她自己，親手殺死了……
一瞬間，伊娃娜的臉色似乎蒼白得像是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的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可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卻射出無比駭人的神采，
像是肺腑中都飽含着怒意與仇恨，她近乎低吼出聲，
“達克賽德！！！”
與此同時，遠處一片小行星帶中，天啟星巨型軍艦正懸浮其中，投下大片瘮人的黑色陰影。
軍艦頂部，一位金髮少女正垂首立在灰白色的巨人身邊。
大批的類魔陰影在上面的艙室里若隱若現。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殘暴的君主嘴角上揚，眼睛裏的猩紅色越發恐怖，
“去吧，乖孩子。讓我看場精彩的演出。”
“Asyourwise,myLordDARK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