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的一天（中）
聽完秦飛的回答，秦風常的雙手微微緊握，饒是其已經修鍊得波瀾不驚，略顯激動的笑容還是湧現到了臉上，望着秦飛，秦風常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秦家等了千年，就是等着眼前這個少年。
千年等待，多少輩人的無奈，多少輩人的孤寂，這樣的反覆或許就要在自己有生之年結束。
想到自己或許有機會看到秦家的將來，秦風常年逾花甲的身子突然有種血脈噴張的感覺，一時之間，他忘記了自己仍在學堂，只想立刻確定，眼前這小娃娃到底是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人，是不是秦家一直等待的那個人，於是，暫時按捺下自己激動地心情，問道：
“秦飛，先人云，陣有四用，攻、守、困、輔助。可對否？”
秦飛本來剛想坐下，聽到三長老發問，趕緊重新站好，然後不假思索地答道：“不然，陣之道秉承天地，天地無意，大道無心，故而陣法自然，可做百用。”
“天陣位布以雷鳴金屬之陣，地陣位布以萬石土屬之陣，人陣位布以冰霜水屬之陣，以結成天地人三才陣。如何破之。”三才陣為陣法中的一種類型，由天地人三陣按一定聯繫組成。
秦飛面上不做聲色，心中卻興奮起來，因為“問難答辯”正是秦飛最喜歡的活動之一了。
當今世上，其實不止陣法一道有“問難答辯”，其他諸如棋道、音道、武道皆有“問難答辯”。“問難答辯”通常為口頭進行，常用作師傅測試弟子水平，和雙方切磋之用。
秦飛略加思索，便答道：“破陣之陣位在於天陣位，只要以木屬之陣集中全力破除天陣位，三才陣可破。”
“為何？”
“水土相連，人地兩陣相通。若攻地陣，人陣可來救，若攻人陣，地陣可來救。”
秦飛緩緩說道：“而聚石雖可成金，然雷電由金火衍生，兼屬金火，天地兩陣位不通，而水可與電過，電卻不能與水走，故天陣可達人陣，人陣不可達天陣。攻天陣位，而地人兩陣位不能來救，故而天陣位正是此三才陣的弱門。”
一邊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老師，一邊是跟自己一般年紀的孩童，兩個人針鋒相對地你問我答，台上不亦樂乎，台下也不亦樂乎，周圍的觀眾們可算是過足了隱。
當三長老提問時，眾人緊張地看着秦飛，當秦飛回答出來了，眾人又興奮地看着三長老，等他出下一題……
時間過得很快，也不知道秦風常問了多少，秦飛回答了多少，兩個時辰就這麼過去，秦庄中鐘聲準時響起，表示下課的時間到了。
秦風常聽完秦飛回答最後一個問題，頷首笑道：“好，好，今日課程就到此吧。秦飛，今夜來長老院一趟，老夫有事情要問你。”
說完這些話，秦風常便帶着一臉笑意率先走出了門口，也不知道急着去哪。
等秦風常一離開，學堂中頓時炸沸起來，每個人都圍向秦飛，使勁的套近乎，跟着秦飛說這說那，自我介紹的有，攀親戚的有，沒話找話說的也有。
經過這堂課，眾人先前那些畏懼早已被滿滿的佩服替換，甚至說是完全崇拜，以往三長老隨便提出幾個問題，在座的都只能是無言以對，如今卻瞧得秦飛跟三長老侃侃而談，一講就是兩個多時辰，震撼之情實在難以言表。
相信此時此刻讓這幫小屁孩叫秦飛一聲大哥，他們肯定會好不猶豫的叫兩聲甚至更多聲。
同時，眾人自然而然地拿他跟流氓胖子秦逸樂比，此時秦飛給人的感覺如沐清風，總是微笑地回答每個人的問題，而秦逸樂總是以威逼手段讓人害怕他，一比較之下，在場之人的心便完全傾向了秦飛。
等秦飛把今早的疑惑講出，馬上有人搶着回答。
秦逸樂在這些小孩的心目中，早已是個十惡不赦大魔頭，經他們的嘴講出來后，秦逸樂形象之不堪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等秦飛終於明白事情的始末，再聽了一些關於秦庄的事宜后，便跟這群熱情得過火的小夥伴們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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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未時一刻，秦庄中的族鍾再次響起，表示秦庄的武課又要準備開始了。
秦飛用過午飯後，便來到位於秦庄中心的練武場。
練武場長有二十丈，寬約十丈，場上擺滿各種各樣的器材跟武器，槍戟刀劍棍千斤石，弓箭盾靶木頭人，樣樣俱全。
秦飛略顯修長的身材上配上乾淨的面容，縱然是已經換上了專門準備好的練武服，仍舊一副活脫脫的書生樣貌，絲毫看不出有過練武的痕迹，但如果你認為事實就是這樣，那麼就大錯特錯了。
秦飛緩步走進練武場，便走便打量着各自訓練的族人，只見場中有的人拉弓引射，有的人反覆推舉千斤石，也有的人拿着武器練習招式。
左顧右盼間，三個熟悉的身影進入秦飛的視線，正是趙家兩兄弟趙天虎跟趙天龍，還有冰棍雷天茂。
雷天茂很快便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爾後，趙家兩兄弟也發現了秦飛。雷天茂還好，對着秦飛笑了笑便走了過去，而趙家兩兄弟卻興奮異常，隔着老遠便大吼大叫了幾聲，更是叫上幾個一眼就能看出是趙家種子的少年，一同奔向秦飛。
見到他們，秦飛心底也十分高興，不禁加快了步伐。
但等走近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心裏卻是一怔，趙家兩兄弟跟雷天茂，臉上身上居然都帶着明顯的傷痕。
秦飛皺眉問道：“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族中比武而已！”雷天茂淡淡道：“想來天龍天虎他們亦是如此。”
趙天虎沒心沒肺地點頭應道：“是的，比武而已，老大你不用擔心。”頓了一頓，又得意地說道：“你不知道，昨天俺足足干翻了四個人，哈哈，不過哥哥比俺厲害，多了俺一個，對吧，哥哥。”
“那是，說起來那些個堂弟堂哥各個都是好身手，但卻遇到我們兩兄弟，也不打聽下我們兩兄弟是誰，象郡雙煞可是好惹的，哈哈。”趙天龍應道。
秦飛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沒有吃虧，心中一松，但還是忍不住問到是怎麼回事。
原來趙雷兩家乃是武將世家，家族地位當以一身武道修為而定，而三人身為各自家族的嫡系長孫，家族名義上的未來接班人，其一身本領更是受到重視。
昨日趙山嶽和雷不動分別將三人領回去后，便不約而同地為三人準備了一次極具武將世家特色的接待，名曰“車輪接待”，顧名思義便是車輪戰，對手是從同輩子弟當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
一場比武下來，同輩族人心驚膽顫，長輩們心花怒放。至此一役，無人再能動搖三人在族裏同輩子弟中的主導地位。
一天的時間裏，秦庄的小字輩們算徹底折服在秦飛等人手下。紛紛有樣學樣地叫起了秦飛老大。
再一個多月以後，等面壁思過刑滿釋放的秦逸樂一黨重見天日時，不由得嗚呼哀哉道，天變了。
當然，這是后話了。
……
秦飛跟三人又聊了一會，發現趙家兩兄弟身後站着四個魁梧的少年，便好奇問道：“說了這麼久，天龍，該介紹下你後面四位兄弟了吧？”
趙天龍拍了下自己腦袋，恍然大悟的樣子：“瞧俺這記性，都忘記給老大介紹了，這四個大塊頭是我的堂弟。老大，你看這塊頭，都快趕上我跟阿虎了。”接着指了指四人，道：“東南西北，來見過老大。”
只見四個彷佛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少年齊齊向踏了一步，彎腰拱手，喊道：“老大好。”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幾乎像一人所出。
對於趙天龍讓其四個堂弟叫自己老大，秦飛只是一笑置之。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秦飛等四人的第一堂武課便正式開始了，授課的當然是趙家族長趙山嶽。
開場先是圍着莊裏跑兩圈，最慢的十人再跑兩圈，於是，大家撒腿便跑，都不想當最倒霉的那十個人……
武課一詞是針對秦家子弟而言的，而秦家子弟來此多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所以，秦家子弟只需鍛煉一個時辰就能選擇下課，而且，當秦家子弟成年之後，便不再須要來上武課，畢竟對秦家子弟而言，武道並非其傳家之道。
而趙雷兩家之人則不然，不僅天天以八個時辰的修鍊武技身體，而且就算是晚上的時間，也要用以鍊氣吐納，其他剩下的時間僅夠休息吃飯，如此可見武道修行的辛苦。
一個時辰以後，大多數秦氏子弟都已經累倒，拖着酥軟的身子陸陸續續離開了練武場。
秦飛卻仍舊氣定神閑，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看得其他人嘖嘖稱奇，當然，除了最了解秦飛的雷天茂三人。
在他們的記憶中，似乎未懂事起，秦飛便已經開始跟着自己一起修鍊武道了，年年如一日，沒有絲毫懈怠。一直到兩年前，因為看着自己父親的身體每況日下，秦飛為了發泄心中苦悶，更是拚命地修鍊，而自己三人自然捨命奉陪。
所以，這一個時辰的鍛煉，對秦飛而言，自然不在話下。但畢竟晚上還要赴三長老之約，前去長老院一趟，所以秦飛也未做久留，只是多煉了兩個時辰，便離開了練武場，回到家中打坐吐納，靜靜等候夜幕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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