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濟院】
蘇無名在從書店出來之後，向洛薩詢問道：“你剛剛跟書店的店員說了些什麼？”
洛薩的視線從地上的積雪往上，順着蘇無名牽着自己的手，看向了蘇無名的臉，聲音沙啞的回答：“尋求幫助。”
蘇無名眉頭一挑，安慰道：“再堅持一會，我們很快就能有水、食物，還有能夠過夜的地方。”
洛薩努力在被凍的通紅的臉上擠出笑容：“嗯。”
行人路上的積雪隨着雪花持續的飄落越來越深，雪的味道已經將蘇無名和洛薩黑袍上面的臭味掩蓋。
蘇無名的目光在每一位從書店前路過的路人身上停留，洛薩的小臉依舊為了不讓風雪直接吹在臉上而對着地面。
在經過書店前的路人差不多有數十人之後，蘇無名發現了自己想要找的組合——一位帶着小女孩的中年女人。
腦子的聲音適時響起：“一位擁有着樂於助人的愛心的小姑娘，而她最喜歡的母親也有足夠的能力支撐她的愛心。”
蘇無名仔細的觀察着要從書店前經過的母女，不想要放過流露在表面的細節。
腦子：“你看見她身上的毛絨大衣沒有，那是雪山猛獸的皮毛，需要三位狡詐的獵人在雪山中花費整整半年的功夫，才有可能獲得的毛皮，對於普通人來說非常的昂貴……
“但是，在這麼昂貴，也比不上戴在她脖子上面的垃圾——一串價值連城的項鏈，鑲嵌着一顆無比純凈、色澤純粹的瑪瑙，具有極高的附加價值……
“——她肯定會支持自己可愛的女兒的愛心。”
就在蘇無名鬆開了牽着洛薩的手，準備迎着這對母女走了過去的剎那，腦子提醒道：
“對付這種類型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擺在一個弱者位置，然後再向她們求助，所以說……
“最好的身份是帶着女兒乞討的流浪漢，次一等的身份也是乞討的流浪漢。”
蘇無名沒有往前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迎着母女走了上去。
“你是誰？”
穿着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被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流浪漢嚇到，她皺着眉頭，用手臂將自己的女兒擋在身後。
蘇無名先向中年女人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口解釋道：“這位善良的女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說……
“——能否借我十文錢，我需要用這十文錢在旁邊這家書店裏面，買一張價值十文錢的地圖。
“如果您能夠借我這十文錢，我日後必定會還您十五文錢。”
中年女人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她低頭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兒。
“媽媽，把錢借給這位叔叔，只不過是十文錢而已。”
中年女人聽完女兒的話，輕輕的點頭，伸手朝單肩包裏面捏出了一張印有繁雜花紋的特殊紙張，將其遞給了蘇無名。
“十文錢，記得還。”
蘇無名接過了中年女人遞來的、看起來是‘十文錢’的紙張，點頭向中年女人致謝，道：“我一定會還的。”
中年女人沒有繼續厲害蘇無名，牽着女兒的手從蘇無名的身旁離開。
蘇無名轉過身來，看着扭着頭向自己招手小女孩，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搖晃着手掌，向小女孩道別。
蘇無名在目送着這對母女從視野中消失之後，低頭觀察着手中的‘十文錢’。
‘十文錢’的正面左側是空白的，中間是標準的‘十’，右側則是一個人的人像，似乎是什麼重要人物。
背面則是某種繪畫風格的山水畫，其中還隱約藏有不藉助特殊的工具，難以分辨的特殊‘人物’。
蘇無名將十文錢藏入懷裏面，帶着洛薩再次走進書店裏面。
等蘇無名再一次出來的時候，他的公民身份證中已經安裝晶片，裝載了西辭·赤華區的粗略地圖。
……
夜，九歌·西辭·赤華區某處，要目少救濟院。
“真是無聊頭頂，你努力想了一天，就想出這種無聊的笑話嗎？”歪坐在已經落滿雪的木桌後面的臃腫女人不耐煩的對面前的流浪漢揮手，“下一個。”
臃腫女人面前的流浪漢的臉上露出了慌張的表情，他揮舞着雙手，用不安的語氣哀求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一次機會，我這次肯定會想出更有意思的笑話的。”
臃腫女人揚起下巴，挺起着臃腫的胸向面前的流浪漢吼道：“給我滾一邊！”
流浪漢被臃腫女人的聲音嚇得身體一顫，灰溜溜的走到不遠處已經關門的店鋪前，呆愣的半蹲在店鋪的屋檐下。
這一幕被剛走到不遠處的蘇無名盡收眼底。
臃腫女人的身後就是要目少救濟院的正門，而正門前有一個坐在椅子上、低着頭看着紙質書籍，分不清性別，也不看請樣貌的矮個子的人。
而臃腫女人的前面還排着兩位流浪漢，除去這兩位和剛離開的那位流浪漢，救濟院的周圍還有三位流浪漢打扮的人，讓救濟院前面空蕩的街道多了幾分熱鬧。
腦子：“看來這家救濟院並沒有心懷這個世界上所有需要幫助的人，你不努力讓這位救濟院的梅院長高興的話，今晚你可能要和你撿來的女兒一起被凍死了。
“順便一提，梅院長喜歡的笑話只有富含諷刺意味的冷笑話，如果說成別的類型、別的內容的笑話，可能就沒法讓梅院長高興了。”
蘇無名牽着洛薩排到了給梅院長講笑話的隊伍後面，仔細的聆聽流浪漢為了能夠進入救濟院裏面而絞勁腦汁想出來的笑話，思考自己應該講些什麼。
排在蘇無名前面的兩位流浪漢的笑話並沒有打動梅院長，都各自尋了處能夠稍微遮擋風雪的地方，但還是無法抵禦雪夜的低溫。
牽着洛薩的蘇無名身前只有坐在落滿雪花的木桌後面的梅院長，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梅院長臉上的贅肉擠成了一團的看着被蘇無名牽着的洛薩，向蘇無名問道：
“這是你女兒？”
蘇無名：“我女兒。”
梅院長朝自己身後的救濟院甩了頭，道：“那快點進去吧。”
蘇無名有些驚訝於梅院長的話，但能夠不用去賭運氣還是很好的。
他帶着洛薩向梅院長表示感謝之後，朝着救濟院緊閉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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