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峰迴路轉
“不知道。他去農大了。上午就去了，按說應該快回來了。”
溫露看着一種奔波過來額頭還帶着汗的冉瓔：“你坐下歇會吧，看你一頭的汗，我們這地可不好找，這一路過來累了吧？”
“謝謝。”冉瓔從小到大都怕熱，這會又是八月末的天，正是當熱的時候。她這都奔波了一天了，能不熱嗎？
“不客氣。你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養殖場？我先帶你看看吧。”
“好啊。之前吳志遠那個她只是隨意看了下，還真沒仔細參觀過。
溫露倒是也不藏私，帶着冉瓔一邊走，一邊介紹自己這邊的情況。聊了幾句，她突然話鋒一轉。
“你以前接觸過水貂養殖嗎？”
第二次面對這個問題，冉瓔依然是很誠實的搖頭：“我確實是沒接觸過，我現在知道的資料，也都是上網查的。不過，我心裏覺得，這個應該是有前景的。所以才過來找你們談合作。”
“看你細皮嫩肉的，可不像是能幹這事的人啊。”溫露很實在的伸出手，放到了冉瓔面前：“你看我的手，就這幾天，拌飼料給整的。”
那是一雙特別粗糙的手，這個季節雙手發黑，開裂。冉瓔愣了一下，溫露衝著她笑笑。
“天熱，戴着手套不舒服，我們這個養殖場，你看着場地挺大的吧，但是投資也大，而且我們也是剛來做，什麼事都沒經驗，摸索着來。很多事僱人就要增加成本。我跟我哥都盡量自己上，但沒經驗，也出了不少問題。喏，給幼崽分窩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昨天有兩三隻都病懨懨的。今天看着也不太好，所以我哥才去農大找專家問去了。你看，你說的合作的事，給你們提供幼崽，我們沒問題，但是技術上的支持，真給不了。一是我們離得也遠了，來回也不方便。二是我們自己也還在摸索，也沒什麼經驗可以給你傳授。所以你說這事吧。你好好考慮。”
溫露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冉瓔，神情十分誠懇：“大妹子，我看你這麼遠來，也不容易。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幼崽我們可以通過我們的關係，提供給你們，但技術支持，我們真的來不了。就算我哥回來了，相信他也是這個意思。”
冉瓔看得出來，溫露是個實在人。她點頭，心裏已經有了成算了。
“行，你們只要能提供幼崽就行了。至於技術支持，剛才你說你哥去農大了？”
農業大學她知道的，省內重點大學。
“是，農業大學有個教授，叫陳昌華，是這方面的專家。之前也是他在省里開會的時候說要搞活農村經濟，就要多方面發展。我們縣的水貂養殖也是他牽頭的。你要是能得到他的技術指導，可比讓我們去給你提供技術支持強多了。”
這倒是個辦法。冉瓔感激的看着溫露，對方能跟她交這麼多底，真的是很實在了。
“謝謝你。你的意思我也明白。那就這樣吧。等你哥回來，我們商量下，引進多少幼崽。至於技術支持，我就去找你說的那個陳教授吧。”
“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給我哥，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冉瓔鬆了口氣，露出了今天這一路奔波辛苦后，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溫露的哥哥溫均是在一個多小時后回來的，這一個多小時，冉瓔又聽溫露介紹了一些情況。她很認真的把對方說的點都用筆記記了下來。
網上查的資料再多，都不如親身養過的人傳授的經驗來得實用。
等溫均回來，兩個人已經聊得差不多了。
聽明白了冉瓔的來意，溫均的反應倒是跟他妹妹差不多。
“技術支持我們提供不了，不過幼崽我們可以幫你引進。”
這對冉瓔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跟溫家兄妹互換了電話，敲定了交貸和運輸的時間，溫露還十分熱情的留她下來吃晚飯。
“天也不早了，你這會趕回市裡也晚了。再說了。我也是女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我們家將就一個晚上，還省了你的住店錢了。”
“不了，既然農大的陳教授能提供支持，我想明天一早去拜訪他，爭取把這事早點敲定。”
早點把事給落實了，也早點讓鄉親們看到希望。
“那行，我也不留你，剛好還有最後一班車。我讓我哥送你去坐車。”
“謝謝。”
冉瓔坐上了回市裏的公交。這一天的奔波，對她來說十分疲憊。可是這樣的疲憊讓她很興奮，很充實。
事情比她想的，要順利得多。她相信，有這樣一個良好的開頭，後面的事也一定會順利的。
不過興奮的心情只維持到紀易雲來電。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她有半天閃神。
事實上這兩天，紀易雲一直給她打電話，發短訊，一直在試圖說服讓她回海市。
深吸口氣，冉瓔按下了接聽鍵。
“阿瓔。”紀易雲前幾天是太生氣了，冷靜下來，覺得還是冉瓔太衝動，等衝動結束了，她是一定會聽自己的趕緊回海市的：“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嗎？”
“恩？去哪了？”
“我跟我爸媽去看房子了。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下班時會經過的，陽光花園，小區又好，環境又好。那附近還有重點小學和中學。現在剛好有個人急於出手。阿瓔，這樣的好事，錯過可就沒有了。”
“是嗎？那恭喜你。”
“恭喜我？難道不是我們恭喜兩個？”紀易雲強迫自己冷靜，不要生氣：“你之前衝動就算了。但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你也應該冷靜下來了吧？我昨天晚上碰到楊經理，我跟他聊過後，他答應你如果想回來，還是原來的職位。”
“易雲。”冉瓔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為你爭取回了你的工作。你可以回來，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
“易雲。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想回海市。我現在有事要做。我說過了，我要——”
“你要帶你們家鄉的那些村民致富嘛。好崇高，好偉大啊。可是阿瓔，我只覺得你自私，冷漠，無情。”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了，紀易雲壓低了嗓音。
“阿瓔。房子我跟我父母已經付過定金了。工作我也給你爭取回來了。我給你一個晚上考慮。明天你給我一個答覆。如果你真的不回海市，那麼我不會再打電話給你，我們真正的分手。”
冉瓔：“易雲……”
沒給她機會說話，紀易雲像前幾次一樣，再次掛斷了電話。
冉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