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到達漢中
任命劉璋為司徒的使者還在路上，呂布率軍出征的消息，已經到達漢中，再傳入益州各郡縣，最後匯聚在成都，引發一場激烈爭吵。
一份份書信傳來傳去，渴望繼續割據的太守，以趙韙為首，意圖主戰。
以冷苞為首的東州軍強烈要求劉刺史，順應朝廷旨意，前往朝廷擔當司徒一位。
劉璋性格懦弱，對於比自己差的人，能夠重拳出擊，殺人全家都不帶眨眼。
對於比自己厲害的人，他就會變得畏畏縮縮，瞻前顧後。
想打，怕打不過。
不打，又有點不甘心失去到手的權力。
以至於成都爭吵不休，已有兵鋒相見的事態。
同樣的矛盾在漢中也有。
張魯親弟弟，張衛，堅持反對讓呂布入漢中。
“大哥，我們擺脫劉焉那個死老頭，割據漢中多麼痛快，迎那個呂布入漢中，無異於引狼入室，你我兄弟想要繼續保持割據，那就難了。”
張衛仍在努力想要挽回大哥的決定。
“區區一個漢中而已，讓給丞相有何妨，只要五斗米道能夠興盛，朝廷能夠認可我們家的天師之位，一切都是值得。”
張魯沒有太過訓斥弟弟，態度一如既往溫和，他從不在意漢中太守的職位。
五斗米道的興盛，才是他畢生追求的大業。
此外任何事情都是能夠拋棄的多餘之物。
張衛只在乎權力，“大哥。”
“好了，不要多言，準備去褒關，隨我迎接丞相入漢中。”
張魯揮一揮玉如意，表示自己不想多說。
“誒，”張衛退下，心裏暗想大哥和母親都太膽小。
呂布算什麼東西，能有三頭六臂嗎？
還不是人，一刀下去就會死。
想到這裏，張衛眼眸流露出一絲殺意，轉身去召集心腹，準備趁呂布接見大哥之時，行刺！
他才不會將到手的權力讓給別人。
次日，張衛隱藏心思，積極地佈置迎接儀式。
張魯不疑有他，還當是弟弟想通了，放手讓他全權操辦。
信使是每天都有，趕來彙報丞相的行軍所在，避免到達當天，無人迎接。
褒斜道是漢中和長安之間最近的通道，也是最好走的一條。
饒是如此，大軍行進速度也不快，不定時的雨天，濕熱難耐的氣候。
一直到四月初，才傳來準確消息。
張魯率眾趕到褒關，滿載豐盛的酒肉，糧食。
張衛也忙起來，叮囑那些手下，等他信號下手。
臨近午時，張衛等得打哈欠，視線猛地被光芒晃了一下，他抬手揉揉眼睛。
旗幟飛揚如海，數不清的甲士往前踏步，腳步聲是低沉而強力的雄渾之音，好似戰鼓敲打在人心間。
棧道被黑壓壓的人堆滿，無窮無盡。
咕咚。
張衛等待的熱意沒了，手帕擦過額頭冒出來的汗水，竟有一絲冰涼。
無言地甲士踏出棧道，向兩側分開，人越來越多，張衛已看不見遠方。
一個個人擋着他遙望遠方的視線。
那是中軍的騎兵。
四千戰馬俱是精騎，個頭在一米八，讓騎乘在上面的人有近三米高度。
哪怕是保持緩慢前進的姿態，給人完成的壓迫力都極為強大。
率領這一支騎軍的將領就是呂布。
他高坐在赤兔馬背，名震天下的方天畫戟掛在右邊，弓箭在左。
前方甲士分開。
他驅使赤兔往前，一路到張魯面前，望着這位漢中太守。
張魯仰起頭，清瘦的面容沒有懼意，身上穿得道袍圖案複雜，有山川河流，“漢中太守張魯，拜見丞相。”
他的聲音清冽，很悅耳。
呂布笑一下，跳下馬。
噗通，一人跪下，滿臉大汗，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似乎產生什麼連鎖反應，一個個人跪下來，汗流浹背。
唯有張魯站着。
“？”呂布當場懵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張魯拱手，嘆道：“丞相真天威也。”
我有做過什麼嗎？呂布心裏納悶，環視左右，發現是己方甲士僅僅是盯着這邊，也沒人做威嚇。
殊不知張衛做賊心虛，完全被嚇破膽子，一看呂布下馬，直接跪了。
“公祺過獎了，諸位快快請起。”
呂布先是熱情地牽着張魯的手，再向漢中那些五斗米道的高層說話，讓他們別跪着。
他心裏深深瞧不起這些人。
投降他能夠理解。
投降了，還被他嚇成這樣，真是一群鼠輩。
呂布心裏有接管漢中的意思。
如此重要的地方哪裏能交給一群慫包把守。
他改變原先計劃，決定讓高順坐鎮漢中，司馬朗坐益州，讓成廉輔之。
“我久聞公祺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仙風道骨，不遜色於令堂。”
呂布很熱情地誇獎一句。
張魯面上露出笑容道：“若丞相不嫌棄，我願意侍奉左右，為您占卜吉凶，煉製丹藥。”
“哈哈，”呂布大笑，攬着對方的肩膀道：“礙於男女有別，我不好時常接見令堂，若有公祺在身邊，我甚喜之，又豈會拒絕。”
張魯順勢道：“漢中乃益州門戶，我離開此地，丞相需要擇選一位合適的人選坐鎮，官員也需要考查。
我治漢中，未設有官員管理，也沒有違法亂紀之人。”
呂布來興趣了，“願聞其詳。”
張魯慢慢說出自己治理漢中的辦法。
他漢中從不是以太守身份治理，而是自稱師君。
凡是來學道者，初稱鬼卒。
受本道已信，則號稱祭酒，各領部眾。
領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地方不置長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務。
繼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誠信不欺詐，知曉忠孝。
對犯法者寬容三次，如果再犯，然後才加懲處。
若為小過，則當修道路百步以贖罪。
又依照《月令》，春夏兩季萬物生長之時禁止屠殺，又禁酗酒。
他還創立義舍，置義米肉於內，免費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宣稱，取得過多，將得罪鬼神而患病。
“由此，漢中太平，無需收稅，百姓會自發將每月所獲錢糧上交。”
張魯說到這裏，語氣難免有一絲得意，這都是他教化的功勞。
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漢中人人幾乎都信五斗米教。
“那還真是奇事。”呂布笑着附和，心裏想的是，必須將張家人統統搬到長安。
不能留一個在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