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去同歸
齊桓初得高妙劍法，躍躍欲試。偏偏程婉不知深淺就往槍口上撞，當時就被人家雙劍困住，迭遇險招。
小丫頭生怕自己在他雙劍合璧之下做了冤死鬼，一面極力躲閃，一面不住大叫不公平。
齊桓堪堪把七七四十九路劍法施展完，心裏對這套劍法的威力也有了數兒。看見程婉被自己逼得狼狽不堪，這才收劍而立，笑嘻嘻看着她問道：“怎麼了，哪裏不公平了？”
程婉見他終於停了手，忙提氣遠遠向後躍去，離得齊桓少說有數丈遠，這才稍微有些放心。她一面把散落的頭髮挽起，一面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等她發現自己身上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劃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裂口，不禁又是駭然又是大怒。
她在家中宛然就是一國公主，人人對她既疼愛又是萬分的尊重，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
何況她天資極聰穎，悟性奇高，年紀雖小卻能躋身一流高手行列，誰對她不是真心佩服？
誰想到今天就能吃這麼大的虧？
她越想越是惱怒，越想越是不服，當時就小臉兒通紅，狠狠瞪了齊桓一眼：“喂，你還要不要臉，你年紀本來比我大，竟然還敢偷襲我，又劃破了我的衣裳……你……你……”
她再想更覺得委屈，忍不住就紅了眼眶，氣噎得說不出話來。
齊桓一看見她生氣的樣子說不出的嬌俏可愛，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喜歡，況且也確實是自己偷襲在先，因此急忙就張嘴安撫：“好啦，好啦，是我的錯好不好，都是我忍不住想要練劍，這才和你動手，我可真不是有意要傷你……”
程婉聽他這麼一說更是來氣，再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襤褸，當下又羞又急，指着齊桓恨聲斥責：“你……你把我的衣服都划爛了……你賠我……你賠我……”
一頓斥責中，小師妹說不出的委屈，蹲在地上就哭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白嫩的臉龐滑落。
齊桓頓時傻眼了。
剛才，就在不久的剛才，好像就是眼前這個蹲在地上哭鼻子的小女孩兒，斬殺了兩名江湖劍客，下手狠辣無情。現在她又沒受一點兒傷，怎麼能哭成這樣兒？
是這個人設崩塌得很快，還是女孩兒天性多變？
看着程婉大有越哭越傷心的架勢，齊桓頓時手足無措，急忙哄她：“你……你快別哭了……我這就給你找一件兒新衣服換上……”
說著話，齊桓急匆匆逃進自己住的石室，把他只穿過一次的新衣服小心翼翼捧了出來。
這件兒衣服還是今年過年的時候，師傅親手給他縫製的……如今棉衣還在，師傅卻已經屍骨無存……
睹物思人，齊桓不禁落寞傷心，默默把棉衣遞給程婉。
“誰要穿你的衣服，顏色太丑，料子太差，式樣也太差了，我不穿，醜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程婉忍不住暗暗心驚：她的衣服不僅好看，織造的料子裏還添加了不少天蠶絲，水火不懼刀劍不損。可這麼堅韌的衣服居然被齊桓的劍割破了……
明明是普通的劍啊，又不是什麼上古利刃……
她捏起破損處，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幾乎是透明的天蠶絲果然是被割斷了，絲絲縷縷在夕陽照耀下隱隱發光。
好快的劍法……
程婉吃驚不小，既然不是劍有古怪，那就是出劍速度夠快，這才能割斷天蠶絲這麼堅韌異常的東西。
要麼就是劍氣？
回想起剛才齊桓和西華山劍派兩人狠斗到最後，瀰漫出的劍氣竟然把兩柄上古寶劍都崩成碎片，程婉暗暗駭服。
“這衣服雖然丑，料子又不好，可它是我師傅一針一線給我縫的，你不穿就算了……”
齊桓語氣落寞，隱隱還有些生氣，他抱着衣服扭身要走，程婉卻一把搶過衣服披在身上。
“誰說我不穿的，你恆山冷死了，正好穿了禦寒。”
“你……”
夕陽西下，漫天都是紅彤彤金燦燦的陽光，勾勒出程婉嬌俏的側影，再穿上齊桓略顯肥大的棉袍，這位小師妹看起來更是明艷動人，嬌俏無雙。
“哎……”
齊桓看得有些發獃，隨即就嘆了口氣：“小……師……姑娘……既然你不是來我恆山搗亂的，也不是來我恆山打家劫舍的，明日一早你還是去別處玩兒去吧，我這兩天要出趟遠門……”
齊桓想到師傅屍骨不知何處可尋，他語氣中皆是傷感落寞。再想到自己對這個江湖更是陌生，前途茫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禁又彷徨失措。
程婉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把衣服的事情拋在腦後，急忙就打聽：“出遠門？你要去哪裏，去做什麼去？”
“我要去潞州府找潞州五虎給師傅報仇，再帶師傅的屍骨回來……”
一提起這件事兒，齊桓更是傷心氣憤，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潞州府？聽說那是千年古鎮，繁華得很，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程婉一聽見有新鮮地方可去，頓時神采飛揚。至於什麼潞州五虎她並沒有聽說過，所以毫不在意。至於復仇，那更是江湖中的常事兒，司空見慣，更不用大驚小怪了。
她這次就是因為仰慕中州繁華富庶，高手雲集，這才從家裏偷跑出來，一聽說齊桓要去熱鬧的潞州府，她怎麼捨得不去。
“咳……我是要去給師傅報仇，打打殺殺的，你跟着我去幹什麼？”
齊桓聽了直搖頭。
“哼，你別小看本姑娘！”
程婉聽他口氣里似乎是小瞧自己，當時就不樂意了，白了齊桓一眼，一抬手掌中就多了一對晶光閃耀的短劍，劍刃極鋒利，一抹紅光遊走不定，一看就知道是難得的利刃。
“剛才是你偷襲本姑娘，本姑娘一時不防備這才叫你佔了便宜，現在咱們再比試比試？”
程婉瞪着齊桓叫戰。
“算了……算了……”
齊桓直搖頭，一來他想起師傅和五師兄心裏難過，沒心思和她胡纏；二來又怕動起手來再弄壞了師傅給他做的棉袍。
“哼哼，你少瞧不起人，本姑娘斗過的高手多了，還沒有誰敢看不起我！”
喝聲中，程婉蹂身直上，揮舞着手中短劍直刺齊桓胸口。
被逼無奈，齊桓忙舉劍格擋。誰知道程婉的劍法變幻極其巧妙，招招攻勢兇猛。他這麼一退讓，竟然被逼得手忙腳亂，好險就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