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實彈射擊
‘石哥，你說AK47和美國的M16你喜歡哪個？’吃晚飯的時候高明問道。‘這個嘛，得看具體作戰條件，兩個的特點不同，要根據不同的作戰環境選擇有利於發揮其特點的槍。’對於高明這樣軍事上的小白，石秀特意在回答問題時把問題的分析也講解給他聽，‘具體說吧，咱們先在評價槍械的幾個主要指標上逐項比較，先說射擊精度：M16用的是5.56毫米的小口徑子彈，AK47用的7.62毫米的中徑彈，導致武器后坐力偏大，槍口上跳嚴重，尤其是實施連續連發射擊時，精確度遠不能與M16這樣的小口徑步槍相比。’
‘再說可靠性：這一點上AK47就毫無疑問地具備相當的優勢，在越南戰爭中，美國士兵扔掉手中的M16轉而使用AK47就是最好的證明。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M16使用一條細長不鏽鋼管將燃氣直接倒入後部槍機，鋼管內極易進入污物，且污物不易排出槍外，鋼管內徑的縮小造成燃氣壓力下降，直接後果是槍機復進不到位，造成卡殼。在風沙、沼澤及泥濘等惡劣環境中，槍膛污穢嚴重，容易卡殼，故障率高。相比之下，AK47表現出動作可靠，結實耐用，故障率底等優點。這也是AK47備受青睞的重要原因。M16是1964年正式裝備部隊的，到了1967年就換裝成了M16A1，足見其問題的嚴重性。相反，AK47從列狀到換代一直支持了五十多年。’
‘然後是侵徹力，也就是俗稱的穿透力：一般來說在近距離上中口徑彈的侵徹力遠不如小口徑彈。但在中遠距離上或有阻隔的情況下，小口徑彈的威力就不及中口徑彈了。M16使用的槍彈並非現今北約通用標準SS109式5.56毫米步槍彈，而是美製M193式5.56毫米步槍彈。M193用M16發射時的初速高達1000米/秒，發射后射彈存速能力低，速度銳減快，造成近距離威力太大，而遠距離威力又太小。所以評價一種武器的威力指數，還要依據戰場環境來確定。在越戰中，美軍扔掉手上的M16抓起AK47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在與越軍隔着植被對射時，美軍M16的穿透力明顯不足。’
‘最後是人工機效：與使用AK47這樣的中口徑槍彈的步槍相比，M16這樣的小口徑武器更顯得輕巧，緊湊和便於攜帶。尤其是在射擊時，中口徑步槍所產生的后坐力太大，讓人很不舒服對射擊者會造成一定的心理和體力上的影響。使用小口徑槍彈的步槍，則不必擔心難以操作，而且還利於攜帶更多的槍彈，獨立執行作戰任務。’
聽完石秀的一大堆分析，高明想明白了就說：‘石哥，我明白了，要是作戰環境惡劣，比如沙漠、叢林，AK47就比較好，要是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需要持續作戰，在給定的負重限制下M16就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它的帶彈量大，操作時消耗體力又少。’石秀點點頭說:‘恩，道理就是這樣了。但戰場的條件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許多情況下是矛盾的，比如如果條件是即是叢林有需要持續作戰，你選哪一個呢？’高明想了想說：‘我得選讓我不死的那個。’石秀一樂：‘沒說一樣。’高明說：‘我就選使用更熟練地那個吧，這樣不死的概率會大些。’石秀點點頭說：‘答對了！人是活的，要因地制宜，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高明想了一會兒，消化了一下他的話又說：‘石哥，你看每天的越野啥的我們就不去了吧，你多教教我這些體力活以外的東西吧，像武器、軍事理論、戰術什麼的，整半天要是連個伏擊都不會打跑死也沒用啊。要是你實在沒空，我就在家裏自己看看理論或者練練裝槍啥的，你看呢。’石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孩子真的絕非池中之物，就說：‘行，兄弟，跟你說實話吧，石哥帶了這麼多年兵，這眼也是很毒的。我看你長大了絕不是一般人，你消停不了，這些東西十有**你得用上。這兩個禮拜的東西也就是入門，你要真想學，你再過來石哥再教你。當然，你小子得把捎帶着把我的兵也拾掇拾掇。’高明這下可是高興了，又順便逗了石秀一下說：‘那是那是，還得再把石哥拾掇拾掇，哈……’
第三天的時候是周四，按計劃是打實彈，高明可是高興壞了。石秀給他一個81式自動步槍，把他拉到一邊說：‘你就在這裏打吧，100米靶，這裏是單為你準備的，給你大教官單配的報靶員，先別跟他們一起，不然太受刺激，在這兒上玩吧，30發子彈，記住姿勢要領啊。’
‘什麼叫太受刺激啊？什麼人啊，一點不給留面子，。。。。。。唉，技不如人啊，有什麼辦法。’想到這，高明灰溜溜地拿起槍檢查了一下，把子彈壓進彈匣。把彈匣上到槍上，然後趴在地上，調整了一下姿勢，就瞄準靶心‘呯’地開了一槍。然後，他抬起頭，示意報靶。報靶員用標準的姿勢跑過來，檢查了一下靶子，然後標杆似的立正，揮舞着小旗報靶。‘6環，不錯啊。’石秀在後面有些調侃地說。高明白了他一眼，又會過頭開始琢磨：理論上如果是三點一線正常擊發，應該是指哪打哪的。剛才打偏了，怎麼回事呢？
他仔細回想擊發的瞬間，身體勁力運用的所有細節，槍管裡子彈和槍身在擊發時的氣機，把氣機的變化連起來就能夠匯成一個電影畫面一樣的擊發時槍和人的狀態變化軌跡，他默默體驗了一下當時的身體的狀態，發現擊發時身體的姿勢起了變化導致槍管角度的偏離。那麼怎麼才能找到正確姿勢的感覺呢？他在腦子裏演繹了幾個姿勢，好像都不太好，後來他一拍腦袋說：‘笨，找人示範不就完了！’於是他站起來，回身把槍遞給石秀說：‘石哥，幫我再示範一下行不？’
石秀疑惑地看了他一下，沒說話，拿起槍就以立姿放了一槍，……10環，沒啥說的。射擊姿勢中立姿射擊的難度比卧姿和跪姿的難度都大，但對特戰隊的人來說就是小兒科了。高明在旁邊仔細地體驗他擊發時人和槍的氣機變換的狀態，體驗他身上相關的部位力量和姿勢的的變化，然後像過電影一樣把所有細微的姿勢和力量以及它們對槍管的各個角度的作用匯總出一個完整的過程。啊哈，原來是這樣使力，這裏的肌肉是這樣的姿勢。他有想像把石秀換成自己來操作的全過程。他一邊想着一邊拿回槍，趴到地上，又開始比劃着調整自己的身體。每個姿勢的變換都帶來不同的氣機，他就趴在哪裏不停地變換。試過了N種變化后，漸漸找到了貌似標準的使力途徑，但這還不能讓他肯定。他想了想，又站起身對石秀說：‘石哥，我能不能看看他們怎麼打的？要看那些最好的！’石秀看他翻來覆去地鼓搗半天，沒明白他在幹啥，但這小傢伙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就依着他，看他能整出啥么蛾子，就帶他到了狙擊班。
這一個班15個人，12個在練79式狙擊步槍，3個在練81式自動步槍。他就站在後面看，感覺他們的氣機，把他們擊發的動作拷貝下來換成自己。狙擊步槍的后坐力和聲音都極大，但擊發時的姿勢卻和自動步槍相差不多。漸漸地，他感覺自己和他觀察的對象溶為一體，狙擊手的擊發就像自己在擊發。其實，所有狙擊手都是用上萬發子彈喂出來的，他們在漫長的練習過程中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姿勢調整到最正確，然後定型而形成習慣。高明則可以有意識地通過他們氣機的變化體驗到那些定了型的標準姿勢。射擊之所以難練是因為那是要通過調整身體的姿勢而調整幾個極小局部的肌肉。對這些肌肉的調整是沒辦法像教打拳一樣手把手地教的。教練只能手把手教到外部的姿勢而已，而高明卻可以通過對局部肌肉的氣機變化的體驗，使得他的學習變成了類似手把手教到控制更小、更具體肌肉的效果。事情因此變得容易太多了，這就等於剽竊了一個狙擊手上萬發實彈打出來的已定型的習慣這個成果。如果這件事全過程變得就象學拳一樣，那麼就算是學一個複雜點的拳勢，以高明的資質最不濟的兩個小時也搞得定了。高明就整整看了兩個半小時，而且不時拿着槍趴在地上模擬着自己的擊發來加以印證。終於，高明樂呵呵地轉過身對石秀說：‘石哥，我可以打了，要不就在這裏吧。’
石秀早就不耐煩了，他已經在射擊陣地上溜達了幾個來回了，每次回來都看到這小子一付發痴的樣子在那比劃。他也沒在意，比劃就比劃吧，還能比劃出花來呀。這一上午都快過去了，終於要來真的啦，還要在這裏打。要知道狙擊手的普通靶可是400米的靶，要是79狙擊步槍就是600米。難道還真比劃出花來了？他點點頭示意可以。旁邊的狙擊手們也都停下來，好奇地圍過來要看看這位小高教官到底什麼情況。
高明擺好姿勢，吁了口氣，又默默複習了兩遍動作，然後瞄準、擊發。‘10環！’一個狙擊手看到報靶員的報靶叫了起來。然後就是一片嗡嗡的竊竊私語聲。高明放下了心，恩，沒錯，是這個勁兒！又伏下去瞄準，擊發，瞄準，擊發……連打了九槍，然後示意報靶。‘10環，10環，9環，10環，9環，10環……一共98環！’‘哄……’，所有人都炸了鍋了，這可是400米靶呀。石秀張着個大嘴，眼珠子要瞪出來的樣子，結巴着說：‘你，……你真沒打過槍？’
高明笑吟吟地看着他說：‘石哥，我才十五，你覺的呢？’又說：‘我能試試那個狙擊步槍嗎？’石秀腦子顯然還在走神，下意識地點點頭。高明從一個狙擊手那接過槍，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心裏一陣爽利。嗯，這槍的形狀長得很性感，很男人！男人的槍！高明抱着就不想放下。他檢查了下子彈，就趴下瞄準800米靶，開始擊發……‘91環！’
為什麼是91環？。他從4倍的光學瞄準鏡里看了看彈着點的分佈，都偏左。對了，是風，剛才換槍後起了些東南風。這會兒好多的隊員都聽說小高教官在發威，就湊了過來看熱鬧。他回頭眼巴巴地看着石秀，石秀毫不遲疑地說：‘再給他個彈匣。’‘98環！’‘再給他一個!’
高明一共打了了五輪，開始時每打一發要比劃半天，這是一邊打一邊在模擬和印證，就像桌球選手擊球前用球杆不斷比劃一樣，而越往後就打的越快，‘99環！’‘98環！’‘100環！’合計486環，600米靶。一個合格的狙擊手的成績也就是這樣了。高明站起來時覺得右面肩胛被震得有點不適，畢竟他還不像真正的狙擊手那樣打過上萬發的子彈，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適應79狙擊步槍的強大的后坐力。
‘噢！’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石秀走過來，激動地用雙手握住他的手語無倫次地說：‘兄弟，……你，你還想學啥？學啥哥教啥！！！……嗯……那啥……你想當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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