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7章)

第1部(第7章)

永遠梳着鋥明瓦亮的氣勢磅礴的大奔頭的熊英傑並沒有坐他的小車回單位,他讓司機先開車回去,他說他要到東邊伏虎山上的甘霖廟去看一看,散散心,回頭用車的時候再電話聯繫。他這個層次及其以上層次的人全都與時俱進地配備了手機以方便工作聯繫,他們總是敏銳地站在時代的前列異常高調地引領着消費潮流,勤勤懇懇地做着拉動內需增加GDP的工作,事了深藏功與名,不要大眾誇一分。

那個自以為風姿卓越、人見人愛、頗具女性魅力的陳巧,在席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此時,她獨自一人已在甘霖廟附近溜達着等待熊英傑多時了。這位名震全鄉的半老徐娘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卻生得翹臀豐乳、有前有后,身材也算得上是凸凹有致、曲線玲瓏了,再加上一盤還勉強說得過去的長得還算是比較遵守規則的能把各種普通表情發揮到極致的臉蛋,經常惹得單位大院裏的男人們浮想聯翩、想入非非。眾人想得日久年深了,自有那不甘空想的傢伙去撩撥和戳嘍她,而她彷彿就是為了給人撩撥和戳嘍而誕生的,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狐媚味道,通常這種味道可以御同性於千里之外,卻能輕鬆地吸引異性甘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在俘虜了幾個平平常常的狂蜂浪蝶之後,她愈加相信了自己的獨特魅力,於是便修鍊得成了精一般,大有已穩穩地坐上“鄉花”的寶座之意。在風騷撩人方面她身上那種捨我其誰的樣子,着實讓大院裏其他大小美女們都退避三舍,真是陳巧一出,天下誰與爭鋒?

據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以陳巧的功力剛好夠攻打下老三的水平,老一老二她是絕對沾不上邊的,自有更高層次的女人去打理和誘惑,而對於經濟條件不怎麼樣的一般人員她又不屑於去招惹和撩撥,以為那樣做會掉了她的身價,貶了她的品味,所以她的風流生態鏈條維持得恰到好處,可以說是既不越位又不缺位。

在她的心目中,她永遠都是處在“風流而不下流”的絕佳狀態的,而絕大多數外人並不認可她的這種自我認知。為此,她很是忿忿不平,怨恨那些由一幫子臭男人和賤女人組成的集合體不能正確地領會她的“慧心”和“真香”,從而埋沒了她這顆貨真價實的大珍珠。她每每暗自以唐朝沈珍珠自喻的時候,總是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憐香惜玉的獨特情緒。平時她最喜歡吟唱電視劇《珍珠傳奇》的主題曲,那是她的卡拉OK必點曲目,其中她尤愛“風雲起,波瀾急,珍珠淚悲泣。玉潔又冰清,那堪流言襲,望斷西京留傳奇”這幾句,依稀中大有把北溝鄉比作盛唐皇宮的巍峨架勢,一點不輸南宋權貴“直把杭州作汴州”的高超境界。她始終都相信,如果她是男的,那麼她一定是一匹十分難得的千里馬,或者是汗血寶馬。只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也不是每個願意當伯樂的人都能入得了她這匹千里馬的法眼。

目前,她這匹母千里馬的伯樂便是熊英傑。

熊英傑天生一副花痴大臉,可謂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他還有一張能夠吃遍四方而又永遠都不覺得膩歪的大嘴,一雙能夠走遍天下而不覺得太累的大腳。在農村人看來他天生就帶着個有本事的樣子,只是他的身高差一點辜負了他那張顯得很有本事的臉,給臉提鞋都顯得手指頭粗,不太合適。他說話倒是經常帶着微笑的,但卻是那種危險狡詐、皮笑肉不笑、逢場作戲般的微笑,即好男人看了感覺萬分噁心,壞女人看了會特別開心的微笑。若是再前進一步,便像極了日本鬼子看見中國花姑娘時露出的那種猥瑣至極的笑。正所謂“名笑有主”,他的笑已經獨為陳巧享用多年,想當年他春風得意地來北溝上任,半月未出便抱得珍珠歸,從而在北溝的風流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有良辰美景和紅粉佳人相伴,人生復又何求?

熊英傑和陳巧兩人中午在雲湖山莊被分在兩間房子裏吃酒已是憋了多時的,他們雖然借上廁所之機偷送了幾回秋波,不過此舉不僅不能生津解渴,還徒然增添了彼此之間更深和更強的肢體慾望,現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了,再加上有上等美酒和各色佳肴助力,二人便在人跡罕至的野外很快活動起來,此時的熊大官人可謂是槍槍中靶、彈無虛發,其弄出的啪啪之聲不絕於山谷……

“哎呀,我上山摘個桃子就把事給辦了,”熊英傑曾經在酒後不無得意地炫耀過幾回他的英雄事迹,“坐公交車就是比打的划算啊。”

老奸巨猾的他知道,陳巧這種浪□□人看似名聲很爛,其實相交起來安全係數反而很高,完全不同於那些所謂的貞潔烈婦,那些女人對於不老實的男人來說都是上山不易,下山更難,輕易招惹不得。

明朝的洪應明曾經說過,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熊英傑顯然理解錯了先賢口中“本色”和“風流”的本意,誤把狗熊當成英雄,錯將下流看作風流,還恬不知恥地經常在私下裏自詡為色而不淫,淫而不亂,亂而不棄,棄而有情,真是無敵於北溝了。

在這對爛人身上曾經發生過的最輝煌的下流韻事,是在他剛來北溝鄉的時候,那時的他已然得了“大熊”的外號。彼時大熊剛和他的珍珠女神交上手,兩人之間的感情正火熱得要命呢,簡直都到了須臾不願分開的地步,其如膠似漆的膩歪樣真能氣死無數的新婚夫妻。她經常主動買好他最喜歡吃的早餐等着他來吃,他則經常開着車帶着她出去遊玩,有時候也不大蔽乎旁人。

彼時大熊的工作是十分繁忙的,因為他要防火;珍珠肯定是要值夜班的,因為她要防汛。防汛的人沒防住波濤滾滾的水潮,被淹得頭腳盡濕;防火的人沒防住熊熊燃燒的大火,被燒得屍骨無存。

那天晚上月黑風高,正是惡人殺人放火的大好時間,兩人卻不識時務地躲在大熊的房間裏縱情地享受魚水之歡。行至忘情時巧姐的嚎叫之聲不絕於耳,搞得睡在值班室里的小夥子血脈僨張、不堪其擾。

“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啊?”那個小夥子到底是年輕氣盛、不諳世事,居然去敲熊英傑的門並警告說,“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大熊當然是怒了,他想:“好你個乳臭味乾的小熊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打攪聖寢,寡人豈能輕饒了你?”

於是第二天,那個倒霉催的小夥子就被開除了,這真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那個不長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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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與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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