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貓日記之渴望翱翔的鷹②
今天楓樹林的野餐
天氣:陽光明媚,天空透明得就像一顆藍寶石一樣。涼風習習,火紅的楓葉猶如熾熱的火焰,在山那頭燃燒着。
今天陽光明媚,碧藍的天空上沒有一絲白雲,藍得多麼透明,就像頭頂上的一顆閃閃發光的藍寶石一樣。
今天來到翠湖公園的人特別多,到處都人山人海,連插根針的縫都沒有,不僅因為翠湖公園裏一年一度的菊花會,最重要的還是今天是“十一”國慶節。國慶節,也稱為“黃金周”,在這個值得人們慶祝的日子裏,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有七天的假期,人們都會趁這個時候全家一起出去旅遊。就像今天有這麼好的天氣,所以來到翠湖公園的人都比平時周末的翻了一倍。
我和虎皮貓也把小貓們帶到了菊花展。菊花會裏展出了從世界各地運來的五彩斑斕的、形態各異的菊花。
這些菊花,紅的紅、黃的黃、藍的藍、紫的紫……還有很多說不上名字的顏色。這朵菊花的花瓣向外伸展開,有幾朵花瓣還垂到了地面上,就像一個窈窕淑女的長裙似的。還有這朵,這朵菊花的花蕊是紅的,花瓣是紅的,就連葉子也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紅,就像一個燈籠一樣。
各式各樣的菊花就像翠湖公園裏的一條五顏六色的彩虹,看得我們目不暇接。
我們邊走邊看,忽然,我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杜真子。我欣喜若狂,但我畢竟是一隻成年貓了,應該理智一點。既然杜真子出現在這裏,那麼她的媽媽應該也在附近才對。她的媽媽並不是那麼的喜歡我,因為我會笑,所以她總是把我當成“會笑的貓妖”。
我悄悄地走了過去,環顧着四周,我並沒有發現杜真子的媽媽,這才走近杜真子。我叫了一聲,可聲音太嘈雜了,她並沒有聽到我的叫聲,無奈之下,我只能去咬杜真子的褲子,她這才發現了我。
“啊,笑貓,你在這啊!我正要去找你呢。”杜真子高興地把我抱了起來。“我跟馬小跳他們準備去野餐,我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就在這遇見你了。”
我笑了笑,表示答應了。我把虎皮貓和小貓們也帶了過來,就跟着杜真子去馬小跳家了。
一來到馬小跳的家,馬小跳的爸爸馬天笑先生就說:“杜真子,原來你是去找笑貓他們啊。”說著,他走上了那輛花花綠綠的吉普車,載着我們出發了。
花吉普帶着我們來到了這座城市的郊區。大路的兩旁都是葉子凋零得差不多的樹,放眼望去,一座座山連綿起伏,猶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我們要去的那座山的山頂,全是紅通通的一片,就像山頂上着了火一樣,不過到底是什麼,還得上去了才知道。
我們沿着山路盤踞而上,來到了山頂,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山上的“火”是一片楓葉林啊!
這裏秋高氣爽,涼風陣陣,秋意正濃,飄零的落葉也給秋意添上了絢爛的一筆,來這裏野餐,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我們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馬小跳的媽媽在地上鋪上一塊藍白相間的格子布,又從車上拿下一些食物,其中就有我們一家都喜歡吃的櫻桃番茄,還有一些貓餅乾。我們一邊吃着,一邊欣賞着漫天紅葉。
這時,好奇的三寶向我提出了問題:“爸爸,為什麼這些葉子是紅色的啊?我見過綠色的,還有黃色的,就是沒有見過紅色的樹葉。”
我說:“是這樣的,現在天氣變冷了,楓葉受到日光照射的時間也縮短了,這樣的環境,促進了楓葉里的一種成分的形成,而這種成分是呈紅色,所以楓葉就變成了紅色。可以說是秋天染紅了楓葉啊!”
三寶點點頭,說:“楓葉這麼美,可惜很快就要枯萎了。”
是啊,凋零的落葉總能給人帶來一絲傷感。我望着漫天飄零的楓葉,想起了小可憐的葬禮,那時也是滿天的紅,只不過不是楓葉,而是漫天飛舞的臘梅花瓣……
“砰!”正當我們沉浸在這美麗的景色中時,一聲槍聲從楓葉林深處傳了過來……
這天下午一隻受傷的鷹
天氣:陽光無論多麼明媚也顯得慘白慘白的,吹過的風也彷彿在是在哀鳴。
“砰……”一聲響亮的槍聲久久地回蕩在寂靜的楓樹林裏,隨後,一聲動物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接着傳入了我們的耳朵中。
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和慘叫聲嚇呆了,三隻小貓都沒聽過槍聲,也不知道槍是什麼東西,但是那巨大的聲響也把小貓們嚇得不輕。
我看見馬小跳的表情變化非常大。剛聽到槍聲時,馬小跳錶現很驚喜,喜出望外的,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對槍天生的一種喜愛。但當馬小跳聽到那聲動物的慘叫時,他頓時呆住了,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槍聲好像是從樹林深處傳出來的,我們快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吧。”這時,還是馬天笑先生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
我們站了起來,不敢貿然進入幽暗陰森的樹林深處,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們還是小心翼翼地前進着。
樹林深處潮濕陰冷,沒過一會兒我身上的毛就沾滿了水汽。四周都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在叫着,但在我看來,那並不動聽,反而像地獄裏的陰魂在哀鳴着。不過,作為一家的頂梁支柱,我必須勇敢起來,就像馬天笑先生一樣。
忽然,一股夾雜着血腥味的氣味猛地鑽進我的鼻子裏。
“爸爸,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三寶說。
“爸爸,我們也聞到了。”胖頭和二丫不約而同地說。
三寶曾經當過搜救貓,幫助過搜救犬在地震廢墟中尋找生還者,他的嗅覺相對於一般小貓來說是好很多的,所以三寶能聞到血腥味兒也不足為怪。但是既然胖頭和二丫也能聞到,這就說明發出血腥味兒的地方離這並不遠。
我跑到馬天笑先生的腳下扯了扯他的褲腳。“笑貓,你這是要我們跟你走嗎?”這個幽默的男人一下子就理解了我的意思。我微笑着叫了一聲,向著發出血腥味兒的地方奔去。
我們一路奔去,終於在一棵樹下發現了氣味兒的來源,原來是一隻受傷的鷹倒在血泊之中。我們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這隻鷹的翅膀上有個圓形的傷口,殷紅的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噴涌而出。現在可以斷定,剛才發出慘叫的就是這隻鷹,而他很有可能就是中了槍。
馬天笑先生把手放在鷹的胸口上,隨後對寶貝兒媽媽說:“還有心跳,你先幫它包紮傷口,待會就把它帶到車上。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我們必須儘快把它送到醫院,否則性命難保。”說著,就飛快地朝原路奔去。
寶貝兒媽媽立刻拿出一塊布,把它撕成長條的,然後小心翼翼地包紮着鷹的傷口。
望着這隻鷹痛苦的樣子,我們都想為他做點什麼,但是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向上帝祈禱。馬小跳和杜真子跟我們一樣,也十分着急,馬小跳還恨不得把鷹的傷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去。馬小跳對動物的這份熱愛,正是我喜歡他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傷口包紮好了,正當寶貝兒媽媽抱起鷹準備離開時,從樹林的更深處傳出了一聲洪亮的犬吠。遭了,開槍的人肯定是個獵人,而這聲威武洪亮的犬吠,肯定就是獵人的獵犬循着味道追過來了。
杜真子的想法跟我一樣,當樹林裏再一次傳出犬吠我們撒腿就跑,生怕被獵犬追上。我曾在電視上看過,獵犬十分兇猛,不僅有靈敏的嗅覺,還有雷電般的速度、猛虎般的撲咬能力,堪比警犬。
我們一路狂奔,終於見到了那輛顯眼的花吉普,我們一腳步聲踏上車便“啪!”的一下關緊門,馬天笑先生驅車沿着山路快速駛去。
我回過頭去望,只見一隻棕色的大狗站在樹林邊緣衝著我們不停地叫着,他那威武的樣子、結實的肌肉,還有鋒利的牙齒,要是真被他追上,不被他大卸八塊才怪呢。
坐在車上,我們一家都長舒了一口氣,那顆一直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可是想想剛才的場景,就覺得后怕。
現在重點已經不是害怕了,而是這隻受傷的鷹,不知道他中了槍會怎樣……馬天笑先生駕駛着花吉普在馬路上爭分奪秒地飛馳着,生怕耽誤了鷹的治療。
馬天笑先生正駛向最近的一家動物醫院,那正是裴帆哥哥工作的醫院。來到醫院后,馬天笑先生一絲不敢怠慢,他和馬小跳把受傷的鷹小心翼翼地從車上抱了下來,猶如離弦之箭般跑進了醫院。
“裴帆哥哥!裴帆哥哥!”馬小跳正在醫院大廳里高呼着,從他的喊叫中可以聽出,他的內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亂躥,急得心都快蹦出來了。
終於,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匆匆地走了過來,那正是我們動物的救星,無論什麼病痛都能治好的裴帆哥哥。
“馬小跳,我聽你叫得這麼急,一定有什麼大事情吧?說吧,這回是什麼問題。”裴帆哥哥問馬小跳。
馬小跳指了指馬天笑先生懷中的鷹,焦急地說:“這隻鷹被子彈打中了翅膀,你快幫幫它吧!”
裴帆哥哥接過馬天笑先生懷中的鷹,跟馬小跳說:“放心吧,我會救它的。”說完,他匆匆地離開了。
醫院裏,時間彷彿停止了,空氣也彷彿凝固了,對我們每一個人、每一隻貓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份煎熬。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
過幾天對飛翔的恐懼
天氣:天空中烏雲密佈,一副想下雨卻又下不來的模樣,空氣相當沉悶,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自從在那片楓樹林裏遇到了那隻受傷的鷹,並把它帶到裴帆哥哥那裏去后,這幾天,儘管人類的國慶假期還沒過,人們還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但是我們一家的心情卻都不怎麼快樂。同樣作為動物,我們都很關心那隻鷹,也很擔心他,擔心他無法度過難關。我們也和馬小跳和杜真子去過醫院,想要探望他,可每次都得到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裴帆哥哥說,那隻鷹的傷口很嚴重,不得讓人看望,還得再休養幾天才行。每次走出醫院門口,我都清楚地看到,馬小跳總是低着頭,一遍又一遍地嘆着氣,好像他成了讓那隻鷹受傷的罪魁禍首一樣,而杜真子卻早已泣不成聲了……
現在是清晨,我撩起擋在洞口的藤蔓,讓帶着秋意的風灌入秘密山洞裏來。由於現在還早,所以翠湖公園裏還沒有遊人,我自然也就不怕被人發現秘密山洞了。今天的早餐是一些前不久,馬小跳他們送來的貓餅乾,貓餅乾散發著香噴噴的氣味,三隻小貓卻只吃了一點。我問他們:“你們怎麼吃得這麼少啊?”
“爸爸,我心情很煩躁,不想吃這麼多東西。”三寶說。
其實我哪裏不知道呢,外面的天空上烏雲密佈,一副快要下雨的樣子,在這個時候的空氣是最沉悶的,厚實的烏雲彷彿有千噸重,把我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了,可是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厚實的烏雲阻擋了陽光,讓我無法通過太陽來判斷時間。翠湖公園裏也還是沒有遊人,陰沉的天總讓我感覺今天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時間,彷彿凝聚了一般。
忽然,我發現兩個模糊的黑影向山洞的方向走來,嚇得我急忙放下洞口處的藤條,好讓它把洞口遮蔽起來。我在藤條的縫隙中觀察着,兩個黑影越靠越近,當他們來到翠湖邊時,我才發現,原來他們是馬小跳和杜真子。看來他們又要帶我們去裴帆哥哥的那家寵物醫院看望那隻鷹了。馬小跳一進到山洞,就有點兒興奮地說:“笑貓,你知道嗎?裴帆哥哥昨天說今天可以去看望那隻鷹了!”
我用笑來表達心情,所以我衝著馬小跳笑了笑,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喜悅和激動。
“看來笑貓也很想快點見到它呢。”看見我這樣子,杜真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們來到了那家寵物醫院,這裏除了為動物們治病的醫生護士外,只有一兩個人,他們都是來陪你自己住院的寵物的。馬小跳徑直走向一間房間,在門上用手輕輕地敲了幾下,過了一會兒,身穿白大褂的裴帆哥哥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裴帆哥哥還是那樣的帥氣,比起幾天前馬小跳剛把那隻鷹送來時,裴帆哥哥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時的焦慮,顯然,那隻鷹的傷情應該有所好轉了。裴帆哥哥輕輕地推開了門,摘下口罩,對馬小跳笑着說:“馬小跳,你來得可真早啊,這才早上呢,你就和杜真子帶着笑貓他們來了啊。”
“是你昨天說今天可以來看望那隻鷹了,我當然得早來。那隻鷹的情況怎麼樣了?”馬小跳說。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激動,有焦急,也有一絲莫名的悲痛。
“不用擔心,它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它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待會如果它醒了,你們千萬不要有太大的反應,我怕它受到驚嚇,會不顧一切地要飛走。”
馬小跳再也沒有問話,而是奪門而入,我們一家和杜真子跟在他的後面,也進到了房間裏。整個房間到處都是白色的東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這個白色的天堂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鷹也襯托得更加憔悴。看到他平安無事,我鬆了一口氣,可看到他身上的那些繃帶啊,還有吊著的點滴,我都隱約有一種揪心的感覺。
“爸爸,鷹哥哥一定很痛,你看,他的眉頭皺得多緊啊。”善於觀察,富有同情心的二丫也發出了感嘆。
杜真子已經喜極而泣了,而馬小跳呢,他站在病床一旁,久久凝望着那隻鷹,雖然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感情,也沒有像杜真子一樣眼淚奪眶而出,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說過,他的眼淚是從眼睛流到肚子裏去的。我想,他歡樂的眼淚現在應該如奔涌的洪水般流向肚子裏吧。憋了幾天的悲痛,今天終於釋放出來,轉悲為喜,雖然無言,但整個病房早已洋溢着歡快的氣氛。
正當我們還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時,杜真子的一聲尖叫把我們拉了回來:“啊,馬小跳你快看,它剛才動了一下。”杜真子一手捂着嘴巴,時不時還抽噎一下,另一隻手指着床上的鷹。
我跳到床上,想近距離地觀察一下,沒想到剛走近去,那隻鷹就突然來了一式鯉魚翻身,也許是感覺到了來自翅膀的劇痛,他又倒了下去。我急忙後退幾步,他也沒有再昏過去,而是用一雙銳利的鷹眼死死地盯着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嚇得倒退幾步,隨之,我做出了遇到威懾時的本能反應。我拱起背,喉嚨里發出噴痰的聲音,左耳一下一下地抽動着,眼睛裏放射出幽幽的綠光。這是我冷笑時才會出現的樣子。
我的眼睛跟那隻鷹的眼睛對上了,儘管我是在冷笑,可我發現,在氣勢上,我已經處於下風了。都說動物界中最銳利的眼睛就是鷹眼,今天見了果然如此,要不是他受傷了,恐怕我早就敗了。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那隻鷹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了,為了避免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我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收起了冷笑,露出了最友好的微笑。“你好,我叫笑貓。這裏是醫院,馬小跳他們發現了你中槍倒在了樹林裏,才把你帶到這來為你療傷的,我們都沒有惡意。”
“那他們是誰?”他問的就是馬小跳和杜真子。在他還沒相信我們之前,他依舊會保持着銳利的目光。
“他就是馬小跳,”我指了指馬小跳,又指了指杜真子和我家人們說,“這個女孩叫做杜真子,這幾個都是我的家人。”
那隻鷹聽了,再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躺在那,眼中的銳利也逐漸消散,彷彿在回想事情的經過。這是的馬小跳和杜真子是既興奮又疑惑,疑惑的是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興奮的是鷹總算醒過來了。
許久,那隻鷹也沒有任何動靜,依舊是靜靜地躺着,我有點兒擔心,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能飛起來嗎?”
沒想到,我一句關心的話卻讓他發生了奇怪的反應,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眼睛變得空洞,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他這是怎麼了?難到,他對飛翔產生了恐懼?
這天晚上雷鳴之夜
天氣:夾雜着轟鳴的雷電,憋了一天的雨終於在夜晚傾盆而下,嘩嘩的大雨落在地上,與雷鳴演奏着動聽的樂章,徹夜不休。
就在今天早上,我們一家跟着馬小跳和杜真子,來到了馬小跳的裴帆哥哥所在的寵物醫院——那隻翅膀受傷的鷹所在的醫院。我們看到鷹的傷已經有所好轉了,而且他也蘇醒了過來,正當大家都沉浸在這歡樂之中,我一句關心的話卻讓鷹變得恐懼起來。
“馬小跳,它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杜真子看到了鷹的變化,也流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她唯恐鷹會趁我們不注意猛地飛走。
馬小跳當然也注意到了鷹的變化,只是他的反應並沒有杜真子那麼強烈,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的,它可能只是因為對我們很陌生,所以有點恐懼罷了。”
聽了馬小跳的解釋,杜真子並沒有放下心來,而是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我覺得,它不像在害怕這個。”
鷹當然不是在害杜真子和馬小跳!杜真子的心思就是要比馬小跳細膩啊!
“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着鷹,生怕再刺激到他。
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漸漸停止了顫抖,但眼中卻還是流露着恐懼的神情,過了一會兒,他這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想……再在天空……飛了……”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鷹。鷹是空中的獵手,飛翔這項技能對於一隻鷹來說,尤其重要,就像獵豹沒有了奔跑的速度;鯊魚沒有了游泳的本領一樣,鷹失去了飛翔的本領,就等於失去了生命。而我眼前這隻鷹,居然不想在空中飛翔了,難道,他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嗎?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杜真子看到了我笑得很古怪,她便伏在病床上,輕輕地問着我:“笑貓,你怎麼了?是不是你知道它為什麼會害怕?”說著,杜真子指了指鷹。
還是杜真子最懂我啊!我叫了一聲,拚命地點着頭,只是,我想解釋,卻又無能為力,這並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釋清楚的。直到現在,我已經無數次體會到了語言不通是多麼的麻煩啊!面對杜真子困惑的眼神,我只能叫了幾聲,無奈地苦笑着。杜真子也搖了搖頭,也許她的心中也有着和我一樣的無奈吧。她扭過頭去,用複雜的眼神看着鷹。或許是因為剛剛恢復過來吧,鷹現在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我們也悄悄地離開了,馬小跳和杜真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我們一家也回到了翠湖公園。
下午,馬小跳他們又和我們一起去到了寵物醫院。
我望望天空,還是黑壓壓的一片,沉重的烏雲壓得我們幾乎喘不過氣來。從清晨到現在,都是如此。我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兆,但天空卻絲毫沒有要下雨的意思,而空中的烏雲也就賴在這裏了。
再次來到醫院,我們看到鷹並沒有像早上來的那樣昏睡過去,而是靜靜地躺在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雖然他還吊著點滴,樣子還有些憔悴,但他銳利的鷹眼卻還是令我感到一絲畏懼。我跳上了病床,蹲在鷹的面前,與他對視着,我的臉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是你啊,會笑的貓。”沒想到,這才先開口的是他,他意識到是我以後,便放鬆了警惕,“今天早上真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動了,不過要是你也從死神的手中逃離過一次,肯定也會產生恐懼的。”
聽了鷹的話,我心中有些無奈,當初在張達外婆家的時候,我就曾摔到井裏,我那時也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最後還是那隻叫麻花兒的鴨子跳了下來把我救起。我並沒有因那次險象環生而對井產生恐懼,反倒還有感激之情,因為這件事讓我明白了虎皮貓在我心中的真正地位是什麼。
我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和問了鷹一些關於他受傷前的事,而他也一直保持着平靜,並沒有像早上那樣激動。他對我說,那天,他正在空中飛翔着,用他那雙過人的鷹眼搜尋着地上的食物。忽然,一聲響亮的槍聲響了起來,他只感覺一顆子彈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與自己擦身而過。他沒有猶豫,猛地撲騰翅膀,作為空中獵手,他相當明白,現在的自己不再是捕獵的獵手,而是被別人盯上的獵物。他努力地飛,想要擺脫獵人的追擊,可地上的獵人卻彷彿有神力相助,端起手中的獵槍,“砰”的一聲,子彈準確無誤地命中了鷹的翅膀。劇烈的疼痛從翅膀上傳來,鷹頓時喪失了意識,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就一頭栽進了下面的楓樹林中,而那時,我們一家正跟馬小跳一家還有杜真子在那片楓樹林中野餐,就有了後來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想再飛了。”鷹在最後總結道。雖然他現在的情緒還很穩定,但他帶有恐懼色彩的眼睛卻告訴了我很多,他還是很恐懼飛翔啊。
“鷹哥哥,你真的不想飛了嗎?”這時,一旁的小貓們湊了過來,二丫眨着她那雙美麗的綠眼睛問道。
“是呀是呀,能夠在天空在自由自在地飛翔,多好啊!”三寶的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情。
聽了小貓們的話,鷹搖了搖頭,樣子變得有些頹廢,他緩緩地說道:“當你們真正經歷過時,就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了。你們知道嗎?我的家人都是被獵人殺死的,這些可惡的人類……”他惡狠狠地說道,他的眼中已經冒出了兩團火焰——那是對傷害他家人的人類的怒火。
“其實人類也不都是壞人。”我解釋道,“看,像這兩個救了你的孩子,還有就你的裴帆哥哥就不是壞人。”說著,我指了指馬小跳和杜真子。
鷹贊同地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不知不覺,已經到傍晚了,外面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可由於滿天的烏雲,我們沒法看到向西邊落下的夕陽,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已經變成蝦子紅的天空。
這時,裴帆哥哥走了進來,對馬小跳和杜真子說:“馬小跳,你們知道的,我雖然是個寵物醫生,但我並不了解鷹,我怕它這會兒醒來,會趁你們離開時飛走啊。”
馬小跳和杜真子都沉默了,顯然,他們也覺得裴帆哥哥的話有道理。馬小跳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像想到了辦法似的,把目光轉向了我。杜真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她來到病床邊,坐在我面前,與我四目相視。杜真子什麼都沒說,只是向我投來疑問的目光。我當然知道杜真子想要說什麼,她是想讓我留下來陪鷹,可我卻猶豫不決。讓我一隻貓留下來當然沒問題,但我還有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孩子啊。
“轟隆隆……”突然,一聲悶雷從窗外傳來,看來,這場暴風雨要開始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便不再猶豫,我點了點頭,堅定地叫了一聲。杜真子喜出望外,她把我抱起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其實,我剛才想到的是:待會就要,每逢暴雨,秘密山洞總會被暴漲的湖水變成一個游泳池,回去,又有何用呢?
入夜,人們都已經甜蜜地進入了夢鄉,鷹也睡了,我的妻子虎皮貓和孩子們也都睡了,而我,卻仍舊沒有睡覺的心思。我回想着今天鷹所說的話,家人被獵人殺死了,確實是很可憐,可他自己並沒有死啊,為什麼遇到一些困難,就要放棄一切,止步於此,不再前進了呢?
“轟!”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滂沱的大雨如決堤一般,在空中傾盆而下。我喜歡雨,更喜歡聽雨落下的聲音,滴滴答答的聲響彷彿一支優美的曲子一般奏響,時不時還有轟鳴的雷電為其伴奏。在這個雨夜,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莫翔,那個長着翅膀,卻被父母拋棄的男孩。他跟鷹一樣,沒有了家人的陪伴,但莫翔的父母卻並不像鷹的家人那樣是死於非命,而是狠心地把他拋棄了啊!可這個堅強的男孩就這麼挺過來了,在孤單一人的情況下獨自生活了數年時間。雖然他的心因為長期的孤獨而被封鎖,但他並沒有放棄生命,沒有放棄對生活的渴望啊!他也沒有埋怨父母當初的選擇,直到現在,他從沒有放棄過對父母的思念啊!
“轟!”窗外的雷電連綿不絕,風呼嘯得更加起勁了,就連雨也下得更加猛烈,彷彿是要衝刷去人世間一切不美好的事物似的。我的眼前變得朦朧起來,神志也變得模糊,漸漸的,我彷彿是睡過去了,隱約中,只聽見聲聲轟烈的雷鳴在我耳邊迴響……
第二天綠鸚鵡的鼓舞
天氣:陽光溫和地照耀在昨夜的雨珠上,整片樹林到處都閃爍着細碎的陽光。
我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有淡淡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射進來,落在醫院的地面上。我朝窗外看了看,估計現在時間還早,天空還沒完全亮起,城市被薄霧籠罩着,高樓大廈在霧中若隱若現,彷彿仙境一般,充滿了神秘的色彩。醫院的窗前種着幾株不知名的植物,嬌嫩的葉子上沾着不知是昨夜的雨珠還是今早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就像一顆顆閃亮的珍珠一般。
過了一會兒,天已經完全亮起來了。薄霧被初升的太陽蒸融了,城市那薄薄的面紗被揭開了。虎皮貓和孩子們還有鷹都已經醒了,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太好了,裴帆哥哥說可以讓鷹不再整天呆在病房裏了!”說這話的正是馬小跳,他蹦蹦跳跳地走進病房,興奮地說著,臉上的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跟他一同來的還有杜真子,她向我走來,在我面前蹲下,對我們一家說:“你們知道嗎?剛才裴帆哥哥說可以讓鷹自由活動了呢,除了輸液的時候要回來以外,其他時間可以隨意活動,馬小跳還打算今天帶它到翡翠島上呢,我們的城市裏出現鷹,一定很稀奇。”從杜真子眉笑眼開的表情上也不難看出來,她也和馬小跳一樣很興奮呢。
我把這個消息也告訴了鷹,他好像也很高興呢,他對我說:“終於可以出去,不用再天天都呆在這裏了!”說著,他一個翻身,在床上站了起來。馬小跳把鷹帶出了醫院,我們也跟着他,朝着翠湖公園的方向奔去。
今天還是國慶假期,所以馬路上車水馬龍,人們來來往往,有旅遊的,有逛街的……行人絡繹不絕。為了不被人注意,馬小跳用外套把鷹套住,只留下他的頭在外面呼吸空氣,匆匆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奔向翠湖公園。一進到翠湖公園,一陣大自然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這些年來,我好像都沒有怎樣離開過翠湖公園,就算離開了,當天也會再回來的,這裏已經可以說是我的家了,昨晚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還真的有點挂念呢。公園裏的人流還算比較好,跟平常周末一樣,並沒有受到國慶假期的影響,雖然人不算少,但至少也不是人滿為患。
馬小跳沒有去通往翡翠島的楠木林,而是去了另一片樹林,一片有一個人住着的樹林。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在昨天被淋濕的泥土上,散發著特殊的清香。我們來到這片樹林裏最高的那棵樹前,向樹上望去,莫翔果然在那裏,他站在一根較粗的樹榦上面對着陽光,兩隻潔白的翅膀伸展看來,彷彿隨時要撲騰翅膀飛向空中一樣。
“莫翔!”馬小跳朝着樹上大喊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莫翔回過頭來,看着我們,撲撲翅膀便從高大的樹上飛了下來。“馬小跳,杜真子,還有笑貓,你們怎麼來了?”莫翔好奇地問道。
“我們打算帶這隻鷹去翡翠島看錶演呢。”說著,馬小跳把裹着的鷹放了出來。鷹一被放出來,就不停地喘着氣,估計他在裏面空氣很悶吧。沒過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莫翔吸引了過去,我想他也很好奇為什麼人類也會長出翅膀吧。
“這是哪來的鷹?”莫翔再次發出疑問。於是,馬小跳就把到楓葉林野餐、聽見槍聲、看到鷹受傷的來龍去脈都跟莫翔詳細地說了,莫翔這才恍然大悟。
“這麼說,它現在還飛不起來咯?它可真可憐啊!”莫翔感嘆道。
其實莫翔並不知道,就是鷹的翅膀現在好了,他也不會飛,因為,他已經對飛翔產生了恐懼。馬小跳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大家點了點頭,莫翔收回翅膀,跟我們一起走向了楠木林。
來到翡翠島,我依舊能呼吸到那清新的空氣,看來翡翠島昨晚也下過雨了呢,那一棵棵參天的大樹上,每一片翠綠的葉子上都沾有晶瑩的雨珠,腳下的泥土也是濕潤的。
“馬小跳來啦!馬小跳來啦!”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我抬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綠色的身影在綠葉間飛行,定睛一看,原來是綠鸚鵡啊,他都快跟自然融為一體了呢!
“綠鸚鵡!”馬小跳高興地喊道,“西瓜小丑呢?”馬小跳問着已經落在一棵樹的樹枝上的綠鸚鵡。
綠鸚鵡朝一條樹林小道飛過去,又飛回來,然後對馬小跳說:“西瓜小丑!西瓜小丑!”馬小跳立刻會意,和杜真子還有莫翔興奮地跑了過去。鷹被馬小跳留下和我們在一起,綠鸚鵡一見到鷹就興奮地大喊起來:“哇,是鷹誒,你就是空中獵手鷹嗎?”
“是的,我是鷹。”鷹回答道。
“哇,真的是鷹!”綠鸚鵡又一次驚呼起來,說著撲騰翅膀向空中飛去,回過頭對鷹說,“我真羨慕你能夠有鋒利的爪子和喙、銳利的眼睛和高超的飛行技術,能與你共同在藍天下飛翔,真是我的榮幸……誒,你怎麼不飛啊?”綠鸚鵡說了一大截才發現鷹一直在地上,並沒有要飛的意思,便調頭飛了下來。
綠鸚鵡一臉疑惑的望着鷹,而鷹卻低着頭,什麼也沒說。就這樣,他們一直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由我打破了僵局。“他是因為翅膀受傷了所以才飛不了。”我對綠鸚鵡說。
“不!”這時鷹卻否定了我的說法,“雖然我有傷,但就算沒有,我也不會飛的。”
“為什麼啊?能夠在空中飛翔多好啊,可以享受自由自在的感覺,幹嘛不呢?”綠鸚鵡再次發出疑問。於是,鷹便把自己不願飛行的原因詳細地告訴了綠鸚鵡……
“原來是這樣。”綠鸚鵡恍然大悟,“不過我小時候也曾經害怕過飛行,但最終還是克服了,你是鳥類中的王者,我相信你也能克服的。”
鷹還是沉默不語,綠鸚鵡繼續說著:“我媽媽曾說過,鳥類存在的意義就是在藍天下飛翔,而不肯飛翔的鳥類就如同失去生命一般,這樣的一生就會變得毫無疑義,你真的不想再飛了嗎?”
鷹這次從堅定變成了有點猶豫,看來他的內心中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先等我的傷好了吧。”……
第三天渴望藍天
天氣:空中萬里無雲,天被昨日的雨水洗刷得清澈湛藍,而那顆艷陽,則好似紅寶石一般點綴在空中。
從昨天起,我們就打算每天去醫院把鷹帶到翠湖公園來,就不至於讓他一隻鷹呆在醫院裏你們無聊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貓走在路上雖然不稀奇,但一隻鷹走在路上卻是非常奇怪的事,所以,我們這個打算還需要有一個人來掩護,而這個最佳人選莫過於同樣在藍天上飛翔過的莫翔了,而且莫翔也說過很想幫助鷹呢。
今天天氣非常好,令人感覺心曠神怡,萬里無雲的天空就像一顆湛藍的寶石一般,用莫翔的話來說,今天是個飛翔的好日子。
我們來到莫翔在的那片樹林裏,徑直來到了最高的那棵樹下,抬頭仰望,燦爛的陽光透過葉縫射進來,陽光下,一個人影正站在樹枝上,不用說,那人就是莫翔。還沒等我們爬上去呢,莫翔便發現了我們,他撲騰翅膀飛了下來,笑着問我們:“笑貓,你們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也微笑着叫了一聲。
“那是什麼事啊?”莫翔這問題讓我有點難堪了,由此我再再一次體會到,語言不通是多麼的麻煩啊。我想了想,然後用兩隻後腳站起來,再拚命地揮動兩隻前腿,做出躍躍欲飛的樣子。莫翔真是個善解貓意的男孩,他一看便懂了。“哦,是那隻鷹的事吧。”
我又微笑着叫了叫,雖然我們語言不通,但方法總比困難多,我們要交流起來是不會太費力的。於是,莫翔就跟着我們朝向醫院的方向去了。清晨的醫院裏靜悄悄的,就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們悄悄地走進鷹所在的那間病房,鷹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似的,眼睛炯炯有神,看着我們,但在銳利之中卻少了一分應有的自信。
“你們來了?”鷹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輕輕一躍就跳下了病床。
莫翔把鷹抱在懷裏,又和我們躡手躡腳地出了醫院。雖然現在還在國慶假期期間,但經過前幾天的遊玩,今天人們似乎都更願意在家休息,在我們行進的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而馬路上的車則更是不見蹤影,所以我們很容易就回到了翠湖公園。倒是在翠湖公園裏能看到一些早晨起來晨練的老人們,讓我們不得不低調行事。
由於翠湖公園裏人還是不少的,所以我們來到了莫翔住的那片樹林才把鷹放了出來。鷹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片樹林了,也許是因為這裏有大自然的氣息,又或者是因為他在醫院裏呆久了吧,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興奮呢。
森林裏也靜悄悄的,只是偶爾會傳出幾聲鳥叫聲,這清脆的聲響好似晨曦的序章,奏響着優美的音符;好似清晨的鬧鐘,喚醒了沉睡中的小生靈……這天籟之音就一直回蕩在樹林之中。沒多久,越來越多的小鳥都加入了這場大合唱,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微風輕輕地拂過,每一棵樹都在微微搖曳着,樹葉也都沙沙作響,為鳥兒們的大合唱增添了美妙的和音。
就在我們欣賞着大自然的美景時,卻突然有兩隻羽毛鮮艷的小鳥落在了我們面前。我微笑着上前打了個招呼,那兩隻小鳥看似可愛,但他們對我的招呼卻愛理不理的。他們兩個徑直來到鷹的面前,圍着他轉了好幾個圈,又用奇異的目光從上掃到下,從下又掃到上,好像從來都沒見過鷹一般。鷹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哦!原來你真的是鷹啊!”其中一隻鳥驚叫起來,“但是我看你很久了都不見你飛起來啊,你看上去不會飛。”
“是這樣的,”鷹對那隻鳥的問題作出了解釋,“我的翅膀不幸被獵人打中受傷了,所以飛不起來了。”
原本我還以為他們會對此表現出同情,沒想到,他們卻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一邊笑,一邊帶着輕蔑的語氣說:“啊哈哈,沒想到還有不會飛的鷹呢。”
“就是啊,還說是什麼鳥類最厲害的獵手呢,有翅膀不會飛,那跟那些家禽有什麼區別啊。啊哈哈……”說著,他們撲撲翅膀掉頭飛走了,但那嘲笑聲卻還是深深地印在了鷹的腦海里。
“有翅膀不會飛,那跟家禽有什麼區別?”鷹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我覺得他也會因為這句話而有所反省的。雖然他現在的確有傷而飛不了,但他曾經也說過,說他以後都不要再飛了啊。而剛才那句話正好說中了要害,也許這不是什麼壞事,反倒是一件好事,是一件能夠讓鷹化悲憤為力量,堅定重返藍天的信念的好事。
我走到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沒事吧?”
聽到我的話,他先是頓了頓,然後扭過頭來,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說:“笑貓,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很像普通的家禽一樣?”
“像不像我不說,只是你希望你以後都一直是這個樣子嗎?”我反問他,“你希望一直都這樣都向別人低頭,被別人看不起嗎?”
聽了我的一番話,鷹沉默了,沒再說什麼。而這時,莫翔卻開口了。“飛翔有什麼不好呢?自由自在的,多好!不要因為一次小小的困難就放棄飛翔了啊,你是鷹,是空中獵手,沒有什麼比飛翔更能讓你展示你的能力了。”他好像能夠聽懂我們剛才說的話似的,也一起鼓勵鷹。
鷹抬起頭,用複雜的眼神望着莫翔。莫翔突然伸展雙臂,那雙潔白的翅膀又出現在了他的後背,他撲撲翅膀,讓自己飄浮在空中,對鷹說:“其實,飛翔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夠與你共同在藍天下飛翔。”說著,莫翔調轉身形,向空中飛去,直奔向空中那輪燦爛的朝陽。
望着消失在朝陽之下的莫翔,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飛翔?和我一起嗎?好,我會做到的。”
望着鷹堅定的目光,我不禁為他感到高興。終於,這隻空中獵手要重返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