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驅逐 第一章 真的穿越了嗎?
十輛木製囚車在騾馬的拖移下緩慢地行駛在原野上。
此時,正是黃昏,太陽毫無生氣的趴在地平線上。駕馭囚車的傢伙們,都穿着古歐時代式樣的皮製制服,他們個個都面容猙獰,捏着手中的韁繩,對於身後囚籠之中的人呼喊毫不在意。
丁昊此時也被關在一個囚車內,與他一起關着的,則是一個歐式面孔的青年。這青年滿臉的鮮血,身上白色襯衫在血與泥土的混合下,骯髒不堪。這青年的腰間則用着西裝撕下的布條緊緊包裹着。丁昊知道,這青年的腹部似乎被人捅了一刀,像是很深很深的刺入,而後拔出的那樣。一般情況下,這種的傷口不及時處理變會致命,但這個青年卻被人與自己一起關在這囚車之中,在這個原野之中被拖着走了大概三個小時的時間。對於這種重傷的人,丁昊抱着一絲憐憫之心,在一個多小時前他曾視圖詢問青年是否要緊,卻被這個青年一腳踢中了腹部,整個身子重重的撞在了木欄上。經此一事後,丁昊就呆在角落中,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跟他一起這個危險人物。
不過,丁昊的狀態也十分不好。丁昊的右手手骨斷了幾根,左肩肩胛骨也被利器刺的骨裂了。本應該是痛不欲生,卻隨着時間的拖延,只剩下麻木了。
其他的囚車之中也關着各式各樣的人,大多數是白種人,亞裔的沒有幾個,有男有女,他們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好受。而且在剛才的時候,旁邊的一輛囚車之中,一個亞裔面容的女子被馬車夫拖了出來。那女子穿着很時尚的衣服也沾滿了鮮血,而她的背後卻血肉模糊,不知是怎麼被傷害的。那女子被拖出囚車的時候明顯斷氣了,車夫確認女子的確是死了,惱恨的將女子丟在一旁,一腳腳的踹在她的屍體上,明顯是在發泄的心中的不滿。
這是哪裏?發生了什麼事!丁昊自從被一幫有着中歐世紀打扮的人強行關在了囚車幾個小時中,一直還未明白。他曾想要跟這些人交流,換來的卻是毒打。丁昊唯一清楚的,就是早上的時候,他還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正準備攔截一輛違規的汽車,只是那汽車沒有停下的意思,加速的向著丁昊撞了過去。丁昊來不及躲閃,整個身體硬生生的被車子保險杠撞上,巨大的衝擊力一下讓他失去了意識,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個森林之中。尚未有什麼反應,頭腦還是昏沉沉的時候,林間響起了各種的尖叫。這些慘痛的叫聲,讓丁昊的精神一下振奮了。只不過他剛站起的時候,左邊肩膀上立刻傳來了劇痛,整個身體在這種感覺下,如同再次被汽車撞上一般,瞬間倒了下去。丁昊慘叫着,他望向了自己的肩膀,一支細長的弩箭扎在了自己肩膀上,這力道不凡,連同他的肩胛骨都打碎了。丁昊伸出右手,想要去拔掉這個匕首,只是右手剛剛伸出的時候,卻被一個中世紀打扮的傢伙踩住了。鞋跟鑲着金屬塊的傢伙一用力,狠狠的碾了一下,丁昊的手骨頓時碎裂,全身抽搐了起來,劇烈的痛楚讓他失去了意識。
只是這種昏迷是短暫的,那個傢伙很快的抓起了丁昊,不管丁昊是如何在痛楚中醒來慘叫着,他直接扯着他的右腿,向著林外拖走。很快的,丁昊被他很粗魯的塞到了林外的囚車上。囚車不大,丁昊倒在其中,整個身體痛的無法動彈,也不管一切了,他想要閉會眼,消磨這些感覺。還未睡去的時候,他被一個青年抓住了衣服一把扯了起來,直接被推到一角。傷口觸碰到木製欄杆,疼痛再次湧向了全身。將丁昊推在一角的這個青年,便是這個有着歐式面孔的傢伙。這個傢伙上了囚車后,立即將身上的西裝脫下,雙手奮力的撕扯,西裝很快被他就這樣扯成了幾根布條。那青年將一塊布條團成一團,蓋在自己的腹部巨大的傷口上,又用其他的布條捆紮完整后,便坐在一側再無言語。
丁昊想跟這個青年溝通,但那青年只有冷漠而已。丁昊也曾試圖去接觸那青年,換來的卻是青年的毆打。與這個年輕的交流作罷,丁昊向著其他囚籠之中的人呼喊,可是聲音剛傳出去,車夫便是一鞭子,很是準確的從木欄與木欄中間縫隙中穿過去,死死的抽在身上。皮鞭子的滋味,丁昊終於嘗試到了,那被抽中的肌膚,從內部泛起痛楚,向著全身蔓延。
面對這種的情況,丁昊只能等待着,並且整理一切的思路。丁昊,現在三十二歲,是一名交通警務輔助人員,簡稱就是輔警。工資在物價日益飛漲的年代只夠自己養活,可是這工作穩定,還有國家的保障。每天的正常工作,便是協助正式警察糾察車輛違章。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工作,本來一直很是小心的他,突然這天麻木大意了,沒想到攔截的車輛直接撞向了自己。只是為何醒來后,便是遭遇了如此的情況呢?
難道我穿越了?丁昊腦中一個想法跳了出來。這可是小說中的情節,這可不存在的。可是丁昊看看周圍的一切,感受着身體遭受的傷痛,這並非是虛假的。自己的制服還穿在身上,甚至頭頸上還戴着指揮交通用的哨子,外套外面的反光背心雖說在車夫的拖拽下撕裂了,可是上面的交通執勤四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的反映着自己真實的身份。
所有的囚車停了下來,車夫們圍攏到了一塊,坐在遠處一塊巨大磐石上,從各自背包中掏出各式各樣的食物,各自咀嚼了起來。丁昊蒼白無力,整個頭靠在了木欄上,他看着那些車夫吃着食物的樣子,口水不由的流淌了下來。遭遇了慘重的傷痛后的他,加上幾個小時滴水未盡,對於食物,他渴望至極。
“你是警察?”那歐洲青年冷不丁的這樣問道。知道丁昊精神幾乎崩潰,沒有心思在意他的言語,青年一腳踢了過去,踹在了丁昊的胸口。力氣很小,但對於丁昊來說,也是一種刺痛。丁昊連忙回過神,看着那青年。青年再度補充着:“你是警察?”
“不是,我只是個小輔警。”丁昊說著。
這樣的回答后,丁昊突然感覺到了奇怪。眼前這個青年明顯說的是英文,可是每一個字符落在腦中,他竟然對於其含義清清楚楚。
青年再度說道:“還能跑的動嗎?”
丁昊沒有回答,他只是更為的怪異,的確,這青年說的是英文。丁昊從小到大英文沒懂幾個字,可是偏偏這些字符落在耳中,自己確實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含義。
“說話啊!”青年說話聲音很小,卻是口氣很重。
丁昊點點頭,他虛弱的回答着:“我可以嘗試一下。”
“警務人員的體力應該不錯,等下跟着我跑,一定要在我後面跟緊我。”青年加重了口氣,眼神甚為的凝重,“要是不跑的話,你肯定就是死!”
聽到青年這樣的口氣,以及嚴重露出堅決的眼神,丁昊只是點點頭,可他卻充滿了懷疑。
車夫們吃完了東西后,一個年紀較大的傢伙從衣服中掏出了一個方盒子。丁昊眼尖,看了過去,那東西明顯就是香煙啊!而且是硬殼的中華香煙。掏出香煙的傢伙,打開盒子,給其他幾個人紛紛遞煙過去。接過煙之後,那些車夫紛紛的抬起手指,打了個響指,火苗立馬從他們各自的指尖攛掇了起來,一小團火焰紛紛燃燒着起來。對着這些火焰,這些傢伙滿臉都是高興的吸着煙吐起煙圈。
真的是穿越了嗎?這些傢伙怎麼抽香煙了?還是中華煙!如果不是穿越了,這些傢伙怎麼手指上能冒火呢?丁昊錯愕了。
“該走了!”青年說道,坐起了身子,拍了一下丁昊未受傷的肩膀提醒着。
丁昊回過頭,再度望着這個青年。青年突然微笑了一下,轉過身,對着囚車的木製欄門就是一拳。轟隆的一下,木製欄門竟被擊飛了出去。青年從馬車中跳了出來,他一站在地上,馬上扭着頭頸做出準備的動作,還自言自語地說道:“要不是這個傷口,你們能抓住我?”
如此大的動作,車夫們一下就反應過來,他們從腰間拔出長劍,就向那邊飛奔過來。青年冷笑着,雙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空氣在他的動作下,明顯發生了扭曲,頓時像毛邊玻璃一樣讓視覺充滿了顆粒感。青年毫不停下動作,將這些扭曲的空氣推了出去。這些扭曲的空氣,竟然像玻璃一樣碎裂,化成了利刃一般的武器,對着那些車夫直接擊打而去。車夫們似乎沒料到這個青年有這樣的手段,連忙後退躲避。
“還不下車!”青年對着囚車中的丁昊吼道。
青年的吼叫,將處在震驚中的丁昊嚇醒了。丁昊連忙忍着痛從囚車中跳了出來。見到丁昊落地后,青年對着他拉扯了一下,指着另外一個有着山坡的方向喊道:“跟我跑!”
說罷,青年頭也不回的向著他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丁昊狠下心,也不管身體有多虛弱,有多痛,跟着就跑了上去。
那些車夫避開了青年的攻擊,整理了下自己的動作,連忙向著青年追了過去。可是他們剛剛走出一步,腳下的泥土便伸出無數的綠色藤條纏繞在他們的雙腳之上。車夫們連忙揮劍向著這些東西斬了過去。
青年在前,丁昊在後。連一分鐘都沒跑到,虛弱的丁昊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青年停了下腳步,他轉過身看着丁昊,眉頭緊皺着,嘴上罵罵咧咧的說:“什麼狗屁的警務人員,體力這麼差。”
也不說什麼,青年扯住丁昊胸口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拖着丁昊,就向那一處山坡上狂奔。車夫們很快就將腳下的障礙去除,他們其中一個人留下看着這些囚車,其他人紛紛從自己懸挂在馬上的袋子中抽出弓弩,向著丁昊兩人追了過去。
丁昊見着青年將自己強扯着逃生,本來很是感激。但是青年的眼神很快變的充滿了血腥的味道。這青年將丁昊舉起,整個身子彎曲着,眼角注意着正向這邊追來的車夫,而自己則不斷向著後方的山坡後退。在青年這種的動作下,丁昊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明顯是拿着自己當做盾牌啊。
果不其然,弓弩的射擊聲發出強勁的嗖嗖之聲。
兩團血花立馬在丁昊背上爆裂而開,那是兩支弩箭刺進了他的身體內。丁昊睜大着眼睛,腳下徹底失去了力氣,他試圖抬起手摸向那個青年,只是他手中再沒有力道了。那個青年見到這樣,火冒三丈,嘀咕着:“沒用的傢伙,只給我擋了幾步路!”
青年的意思很明顯,他讓丁昊跟着他,就是為了丁昊在路上給他擋下幾支弩箭。只是他沒想到重傷后的丁昊,早已體力不堪了,根本承受不了這種狂奔。
見着其他的車夫再度抬起弓弩,青年直接發力,將垂死的丁昊再度舉起,擋在他的面前,腳步沒停,向後不斷退去。
青年預想之中的弩箭並未到來,但在他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譏笑:“堂堂皇子,居然想出這樣的手段來躲避追殺。”
聽到背後這個聲音,青年知道自己一切的結果白費了,他將丁昊丟在一旁,轉過身,尋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一個穿黑衣亞裔女子不知何時站立在了小山坡前,冷冷的看着自己。
丁昊被青年丟在地上后翻滾了一下,就停了下來。丁昊尚有一口氣存在,被扔地上的他,充滿垂死表情的臉正好對準着那女子。丁昊認出了這個女子,他睜大着眼——這不是他單位的女警察劉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