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怪異
就在福王極度鬱悶中,就到了陳國公夫人,就是陳皇后嫂子,太子與親王名義上舅母的壽日。
被禁足了一個多月的太子,終於解禁,准許他去陳家赴宴,但職事卻沒恢復。
當然,幾位親王也都去了。
在陳國公家裏,程綉錦這種親王妃就不顯特殊了。
她與福王一起到了陳國公府,便就跟着婆子先去給陳國公夫人拜壽。
太子妃來得倒早,此時已經陪在老太太跟前,人卻越發的削瘦,顯得一雙眼睛如銅鈴一般,尖刻冷厲。
而氣質上,倒是越來越像陳皇后了。
可能是最近過不太如意,又或是被陳家人叮囑過,總之這次見着程綉錦,倒是沒出言難為。
對程綉錦行禮,也是淡淡的。
陳國公夫人倒也乖覺,雖程綉錦是親王妃,但人老太太過壽,又佔了個長輩,卻也沒讓程綉錦給她行禮,大家見了個平禮。
老太太倒有意拉攏,可惜人太多了,也沒說兩句話,程綉錦便就出來了。
自有引路的婆子,引程綉錦往貴賓廳去了。
像陳國公這樣的人家辦宴,客人自也是分個三六九等的。
竟有赴回宴,連老太太的面兒都沒機會見的。
貴賓廳這邊清幽,不似內大敞廳那邊,亂鬨哄的,什麼人都有。
那婆子引程綉錦進去說:
“福王妃娘娘先在這兒歇腳,一會兒戲園子那邊唱起來再過去。這裏由五夫人做陪,倒是自在些。”
等進去了,方才明白那婆子為何說自在。
房內雖也有椅子,但卻放了兩張大羅漢床,床上放着引枕靠背軟墊子,能不自在嗎?
慎王妃此時已經去了腰繩,正和一個四十歲左右歲的婦人說話,便就是婆子說得陳五夫人了。
阿五夫人見程綉錦進來,忙起身迎上去,程綉錦自然也是快走幾步,免了她的禮。
坐在羅漢床上的慎王妃笑說道:
“都是自家人,哪兒那麼多的禮,就都快坐下吧,又沒外人。
我這都來了半天了,你怎麼到這會兒才來?這些日子,我就想尋機會,好好跟你說說話,卻不想還得等你。”
程綉錦坐到慎王妃身邊說:
“還說我,四皇嫂不也沒來呢?我來得已經不算晚了,是三皇嫂來太早了。”
說完,程綉錦又問:
“看三皇嫂的氣色好得很,可有什麼要跟我說的?該不是想跟我炫耀過得幸福吧?
那我可就萬幸了,要早知道的話,我應該更晚來才是。”
慎王妃起身做拍她狀,笑說道:
“你個促狹鬼。”
程綉錦扶住慎王妃,邊上的陳五夫人忙說:
“慎王妃娘娘還是小心些吧,還當平常呢?雙身子的人了,弄不好,此時肚子裏的,就是皇孫呢。
這要真有個閃失,看你怎麼後悔吧。”
左右看了看,程綉錦又問:
“怎沒看着小侄女兒?外面玩兒去了?三皇嫂也放心。”
陳五夫人很識相地出去了,慎王妃才低聲說道:
“我帶她來這兒幹嘛?自來宴無好宴,你看着吧,今兒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想到慎王府的情況,程綉錦忍不住問道:
“留家你放心?”
慎王妃瞅了程綉錦一眼,問:
“我府上的事,你就一點兒沒聽說?”
見程綉錦搖了搖頭,那模樣不像是裝的,慎王妃就將她最近的動作,與程綉錦學了一痛,然後笑說:
“沒想到,我成親這麼多年,間是最近這些日子,過得最為舒心。
我後來仔細想想,你說的那些話,卻還是欠了最重要的一句,女人成親,就不應該有真心。
你真心愛他,他卻只拿你當成傻瓜。我現在不愛他了,他反倒比以前更關心起我來了。
他卻是不知道,這樣反倒是讓我加寒心了。
想想他以前怎麼關心我的?問我一句話,我都感動半天。
再看現在,從吃的用的,家裏的事情,知我身子重,怕我操心,他全都幫着處置了。
呵,男人!”
這哪兒是想明白了,簡直就是大徹大悟!
程綉錦笑說道:
“要照着三皇嫂這麼說的話,倒真挺放心的。”
兩人正說著話,陳五夫人陪着晉王妃也進來了,後面跟了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大家免不得又是一陣寒暄,陳五夫人指着那姑娘說:
“這是小女兒十娘。”
陳十娘,不就是破了相的那位?
卻就見陳十娘落落大方地上前行禮,臉上皮膚白皙細膩,白璧無瑕,竟是一點兒疤也沒有。
晉王妃也不知是不是先知道了,慎王妃的反應與程綉錦一樣,也是驚了下。
但好在她們都會裝,跟着陳五夫人誇了陳十娘一翻,然後又一人送了份禮出去,又拉着陳五夫人,打聽陳十娘祛疤情況。
陳五夫人才要說,陳十娘搶先笑說道:
“也沒什麼,不過是侄女不死心,總想恢復容顏,也是侄女兒母親疼侄女兒,聽說哪兒有什麼秘方,多錢都要買來。
侄女兒也是試了許多方子,方才見效的,一開始的時候,侄女也有些不敢相信呢。”
晉王妃不由得嘆氣道:
“可真是可惜了,早些多好,六弟都訂婚了。”
陳五夫人一聽這話,可算是說到她心坎上了,便就跟着附和起來。
程綉錦就覺得有些怪,讓她說也說不上來,就覺得這位陳十姑娘看她的眼神,說不出的讓她不舒服。
沒一會兒,廳上又來了些公主、命婦,就又是一番見禮。
大家說了會兒話,進來個錦衣婆子,說戲園子那邊要開唱了,請她們過去。
眾人就相偕着出去,往戲園子走,程綉錦雖沒后視眼,但她卻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然後,坐戲園子沒一會,果然出事了。
福王一腳將陳嬌環給踢吐血了。
???這事報到程綉錦這的時候,程綉錦也是愣的。
男客女客是分開的,福王都不大可能碰上陳嬌環,更遑論是踢傷她了?
程綉錦忙隨喊她來的常媽過去,原來是一處內外院交接的過堂。
丫頭婆子將過堂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倒是沒看到陳嬌環,地上一灘血水。
失了官的陳五爺滿臉承着笑,正小心翼翼地與福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