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反說
以着感謝之名,非要請她過府,說白了也是一種拉攏的手段了。
福王聽說后,對慎王冷冷點評:
“聰明才智全用到騙女人上頭了,早晚有翻船的時候。你要去也行,就全當看場戲了。”
說到這兒,福王嗤了聲說:
“所以,還請什麼小戲,他府上那一出妻妾大戲,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的?”
……果然不改嘴毒的本色,程綉錦默了。
等到了宴請的日子,天氣晴朗,因前一天下才下過小雨,空氣還帶有濕潤潤的,泥土和着青草的味道。
而王妃出門自有王妃的規格,程綉錦車駕後面,跟了兩輛小車,坐着隨行的丫鬟婆子、又帶有換洗的衣服,常備的小禮物。
氈包的,林林總總的,竟也是一大堆的東西。
又有銅鑼開道,還有吆喝喝道的,跟隨的侍衛等人。
弄得程綉錦都不愛出門,太繁瑣了。
福王府與慎王府離得不算近,當初建福王府時,賜下的就是一罪臣之家,然後按着親王的標準,又擴建了的。
因此,眾多皇子府都離皇宮近且都在城東,只福王府是在中城西面。
等到了慎王府,又是去福王府送禮的那婆子親自迎接的,慎王妃則親自迎到垂花門。
慎王妃看起來滿面紅光的,親熱地拉了程綉錦的手,笑說:
“你可算是來了,昨兒下雨,還讓我好擔心呢,沒成想今兒就晴了,可見你來我家做客,是老天爺認可的。”
程綉錦笑說:
“那今兒就有勞三皇嫂了。”
兩人就像一對兒多年未見的好姐妹似的,相偕着進到一處內廳,廳上沒擺交椅,靠着北牆上,倒是放了一張羅漢床。
程綉錦忙讓慎王妃別忙了,自己脫了外罩衣,交給朔雁,才與慎王妃一起,坐到了羅漢床上。
床几上放滿了吃食,丫頭又端來溫熱的飲子。
慎王妃便就說起今天的安排來,笑道:
“今兒你既來了,就由不得你了。”
笑了下,才又說道:
“咱們先在這兒說會兒話,完再去園子裏轉一轉吧,花兒開得正好,勉強入得眼。”
程綉錦就十分奇怪,那麝香香囊的事,是如何解決的。
既然是聊天,與其實讓人對她問三問四的,程綉錦決定主動出擊,笑問:
“弟媳唐突了,若三皇嫂不方便,全當我沒問。那香囊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到三皇嫂的身上?”
當時,程綉錦非常小人的想,慎王妃是故意帶着害她的,要是知道是害慎王妃的,說什麼她也不說。
雖然說有點兒冷血,但她可不是個濫好人。
又沒那個交情,誰可知道她一句話,會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皇家事,一個不小心,就要累及全家。
其實事後,程綉錦腸子都悔青了,偏慎王與慎王妃也是聰明,知道打蛇上棍,果然就纏了上來。
程綉錦之所以要問這事,也是想看看,有沒有釁讓她尋,從中撈些好處。
到目前為止,怎麼看她都吃虧。
她果然是唐突了,慎王妃的臉僵硬了下,笑說:
“母后都氣吐血了,你還有什麼猜不着的?”
這東西得在慎王妃身邊多少年?慎王又不是沒兒子,太子給慎王妃下這東西,可有什麼用?
倒是能挑撥這夫妻的感情。
便就真是太子動的手,太子也不可能直接將這西送到慎王妃的身邊。
程綉錦又問:
“那也得經你府上人的手,那東西怎麼到你的香囊里的?”
別說慎王府,便就是程綉錦用的東西,那都得經多少道人看了又看,確定沒問題,方才會遞到她手上的。
而且每經一個人,都是要記下來,就防着要出了事方便追責。
無論是宮裏還是王府,均都是如此,這都是歷代延續下來的成熟體系了。
慎王妃就有些落寞,沒正面回程綉錦的話,反而問:
“你成親也有幾個月了,怎麼還沒動靜?該不是也着了誰的道吧?倒沒聽說你府上的歡歌作妖。
但看着老實,指不定背着后的,如何蔫壞呢。要依着我說,你可得好好查查才是。”
果然都不是傻的,妯娌兩看着其樂融融,其實卻是各懷鬼胎,誰都不肯說實話。
程綉錦想了想,笑說道:
“我府上的情況三皇嫂還不知道?整個後院都歸我管,我又有娘家可以依傍,我們王爺現在,正眼都不帶瞅她的。
那歡歌倒是蹦躂了幾回,讓我打老實了。”
慎王妃聽得這話,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嘆道:
“弟妹是個有福的。”
程綉錦卻是一嘆氣,搖着頭說:
“這是什麼福?我倒是希望我們王爺遍地開花呢,可他不要,我也沒辦法。”
慎王妃不解其意地問:
“弟妹這話什麼意思?你竟還希望一後院的小妖精?做何道理?”
看,這不就上道了?程綉錦不動聲色地與慎王妃解釋說:
“三皇嫂就不知道了吧?男人狡詐,我們王府就我跟她兩個女人,其餘的女人,我們王爺自己不要,不是我不讓他要。
我也承認,這其中也有我父母的原因。但他不要別的女人,真就是因為我?可別說對我一網情深。
說句不好聽的,我才回京幾個月?一網情深是有,為得是誰,那咱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有那自知之明。”
挑眼,果見慎王妃低頭沉思,程綉錦勾了勾唇角:
“要我說,這後院之事不怕多,就怕寡,為了保證嫡子,男人一月之中,肯定在正房時間多。
其餘的時間,若單寵一個,可不就成了跟正房均分天下了?既然管不了男人只一個正妻,那就讓他遍地開花好了。
正房的時間不變,六皇嫂說,最終被瓜分掉的寵,會是誰的?”
慎王妃出身書香門弟,抿了抿唇說:
“就怕打跑狼,反倒招來了虎。唐時的武則天,可不正是如此上位的?
最終王皇后卻落得那般下場。”
還不若蕭淑妃得寵呢。
程綉錦勾唇說:
“反正沒有那虎,到得跟前的肉也已經是臭的了。
更何況,成為武則天的前提條件,李治也得是皇帝才行。”